第29章 孰是孰非(1 / 1)

卫峥走出浴室,嗅了嗅身上味道,顿时熏的他一皱眉,快速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扒了下来扔进了垃圾桶,正要上楼,却听浴室里哐啷一声,然后就是舒曼的闷哼声。

“怎么了?”他急忙推开浴室门,就见舒曼跌坐在地上,手抓着洗漱池的边,拼命想站起来,却不知是手没劲儿还是腿没劲儿,一时竟爬不起来。

“我,我没劲儿……”舒曼懊恼的说,扭头看向门口,顿时呆住了,随即满脸通红的扭开了头。

卫峥一怔,随即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条内内,顿时也是面红耳赤,又窘又尴尬。

“你去洗吧,我自己适应一会儿就好。”舒曼咬了咬牙,拼命想站起来,无奈手臂之前用力太猛,这会儿脱力,抬起来都费尽的很,更别说使上劲儿了。

卫峥看到这里,心里有了计较,顾不上尴尬,找了条浴巾系在腰上,然后过去蹲在舒曼跟前,伸手将她的脸扭过来,望着她的眼睛柔情似水的说:“曼曼,我会对你好的,尽我所能。”

舒曼还来不及愕然他突然的情话,就听他又来了一句:“我帮你洗吧。”

然后,不等舒曼回答,他就取下蓬蓬头,扭开热水龙头,温热的水汹涌喷洒而下,淋了舒曼满头满身,将她本来要说出口的微弱拒绝给堵了回去。

卫峥家的浴室很宽敞,有淋浴还有一个挺大的看着很豪华的浴缸,此刻舒曼就跪坐在地上,手扶着洗漱池的边,任由卫峥手持蓬蓬头,将她从头淋到脚,因为热水的冲刷,泔水的恶臭味被蒸腾的满屋都是,不算浓烈,却也是让人肠胃翻滚,舒曼低着头,很是无地自容,怀着一颗愧疚的心,随便卫峥怎么摆弄自己了。

卫峥大概的冲刷了一下,将蓬蓬头放回去,调整好角度,让水流继续冲刷舒曼,然后解下舒曼头上的束发皮筋,将她头发全部打湿,倒了很多洗发水在她头上,一阵揉搓,泡沫泛着微红的颜色堆了舒曼满头,很快又被水流给冲刷干净,头发一共洗了三次,直到摸着不再油腻,室内空气中的泔水味道也消散的差不多了,卫峥才算是放过了舒曼的头。

夏天的制服本就是一层单衫,此刻被水淋的紧贴着身体,玲珑曲线展露无疑,饶是卫峥定力不错,此刻面对喜欢的女孩近乎半裸的身体,也控制不住咽了口口水,身上某个部位窜起了一把小火苗,烧得他口干舌燥。

“曼曼,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卫峥情不自禁的再次保证,然后半蹲着,手探到舒曼的胸前,摸索着去解她衣服的扣子。扣子是盘扣,被水打湿后很不好解,他不得不两只手都用上,费了会儿功夫,才算是把外衣扒下来。

此刻的舒曼,上半身就只剩下胸衣了,热气的熏腾加上羞窘,她从脸到脖颈都透着粉红,看得卫峥一颗心狂跳,燥热从下往上,烧的他头发晕,几乎想夺门而出,再不出去,只怕就要就地变狼了。

舒曼此刻也是尴尬欲死,偏偏胸衣上也沾染了不少红油,她试着背过手,想自己取下胸衣,可两条手臂像是别人的,她怎么都背不过去。

“别动,我帮你解。”卫峥深呼吸了几下,强忍着满心躁动,手指笨拙的帮她把后面胸衣的挂钩解开,正要取下,却被舒曼给按住了前面,她蚊子哼哼似的说了声:“剩下的我自己洗。”

“哦,好。”卫峥慌忙后退两步,站在浴室门口,“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叫我。”

“没事,你不用管我了。”舒曼半转过头,对卫峥抿嘴一笑,随即就转回去,低着头,慢慢的活动手臂,

卫峥“哦,哦。”两声,木头人似的转身出了浴室,关上浴室门,他背靠着墙壁,手捂着发烧的脸颊,目光发直的回味着舒曼刚才的回眸一笑还有她那十分标准的玲珑身段,然后就痴痴的笑了很久。

舒曼用了很久,才十分费力的把自己清理干净,大致收拾干净浴室后,她到外间的柜子里拿出卫峥的一件白色浴袍裹在身上,卫峥肩宽个子高,浴袍穿在舒曼身上就跟裹了个麻袋一样,衣摆拖在地上,她小心的拎着,对着镜子,她看着自己的模样,先是一笑,又是一叹,这下子,跟卫峥是再也划不清界限了,看也被看光了,衣服也穿了人家的,再不认他这个男朋友,就真说不过去了。

那就认吧,只是恋爱而已,或许,他对她的新鲜劲儿很快就过去了,等到他厌烦了,两人和平分手,她的日子还是原计划进行,并不耽误什么。

舒曼出了浴室,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她仔细听了听,楼上并没有动静,卫峥应该是出去帮她拿衣服了。坐着坐着,舒曼就开始打盹,如果不是担心小清的伤势,她这会儿真想大睡一觉。

卫峥拎着大包小包的衣服回来时,就见舒曼歪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他放轻了脚步,把衣服放在茶几上,小心翼翼的把舒曼抱起来,想抱她去卧室睡,不料,他刚把她抱起来,她就醒了。

“去床上睡吧。”卫峥怜惜的在舒曼的额头上亲了下。

“不行,我不放心小清,还是先去医院吧。”舒曼立即挣扎着要下来。

“刘淼在,没事的。”

“不行,我总要亲眼见小清没事才能安心。”

舒曼说着,已经从卫峥怀里下来了,她看了看茶几上的大包小包,发现全是新买的,转头诧异的看着卫峥:“你没去帮我拿衣服?”

“你宿舍太远,我直接在附近的商场买了新的,放心吧,都不贵。”卫峥帮着舒曼拆包装。

舒曼这会儿也没心思计较这个了,拆掉包装,拿着衣服就去浴室里换。卫峥买的很全,从里到外都有,想他一个大男人独自买女装就算了,还买贴身内衣,不知当时多尴尬呢,至少舒曼这会儿往身上穿就觉得好尴尬,特别是胸衣尺寸居然很合适,可见他刚才在浴室里是什么都看清了。

两人这次再出门,卫峥理所当然的去拉舒曼的手,舒曼也就顺理成章的让他拉了,一切虽然没有明说,但都心里明白,这就算是在恋爱了。

那辆被弄脏的越野车已经被车行的人开去清洗了,这次去医院,是开了卫峥另一辆白色宝马,卫峥的驾驶技术很娴熟,一路开的又快又稳,不时的扭头看着舒曼笑,偶尔停在路口等红灯,他就凑过来到舒曼脸上亲一下,笑着说:“等小清出院了,你搬来我家住吧。”

舒曼看了他一眼,咬着嘴唇,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摇头的话显得太矫情,点头吧,又觉得这发展的实在是太快了。末了就回了一句:“到时候再说吧。”

两人赶到医院时,舒清已经醒了,头上缠了一圈绷带,小脸苍白的躺在宽大的病床上,看到姐姐来了,顿时一瘪嘴,委屈的哭出来了:“姐,我头疼!”

“哪儿疼?哥哥给你揉揉,刚才不是不疼了么?怎么又疼上了?我这就去叫医生!”刘淼忙把手中削到一半的苹果放下,紧张兮兮的要奔出去找医生。

“不用找医生,我……也不是太疼。”舒清立即拉住刘淼的手,她就是想对着姐姐撒撒娇。

“哦~”刘淼看了看舒曼,顿时明白了,他伸指轻轻戳了一下舒清的额头,好笑的说:“调皮。”

舒曼一进病房,看到睁着眼的舒清,心里的大石顿时落了地,翻了翻床尾的病历卡,见上面写着:外力撞击引起的头部出血,轻微脑震荡。于是彻底放了心。

“小清怎么样?严重吗?”卫峥问刘淼。

“没事,没大事,主要是磕破了头上的血管,血流的吓人,已经清理过伤口,缝了两针,休息几天拆了线就好了。”刘淼回答,回头又看了一眼舒清,心有余悸的说:“这小丫头真是吓死人了。”

“没事就好。”卫峥走过去,坐在床边,看着舒清温柔的一笑,问:“小清,到底怎么跟人打起来的?”

“我问过她了,小清没错,是有人欺负舒曼,她看不过去,才跟人动手的。”刘淼说着,瞥了眼舒曼,有心损她两句,又瞧了瞧卫峥,到底是没敢说出口。

舒曼看了看病房的环境,这是个一室一厅还带独立的卫生间的VIP病房,一看就是刘淼的大手笔,此刻她也无心计较这些,走到床的另一侧,也坐在床边,从毯子下握住了舒清的手,她满含怜惜的注视着妹妹:“小清,下次别这么冲动了,你吓坏姐姐了。”

“姐,我就看不惯有人欺负你,可惜我太小,没打过那个贱女人。”舒清撅着嘴,一副气盛的模样。

“小清,你真觉得自己没错吗?”舒曼的神情严肃了点,“姐姐当时让你走,你为什么不走?”

“姐,那个贱女人那样欺负你,我……我不放心,我走了她打你怎么办?”舒清委屈了,她看出来姐姐并不领她的情。

“妹妹,姐姐今年十八岁,已经是成年人了,如果是我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一个小孩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就算是打起来了,我自信以一能敌二,你呢?你根本就没有打赢的实力,却非要不自量力的逞能,其结果就是小事化大,今天是幸运,你没大事,要是真磕出事儿了,你让我怎么对爸妈交代?”

舒清没想到姐姐竟然会批评自己,顿时一颗心委屈的不行,“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姐,她泼你一身的泔水,我受不了,我就算明知道会被她打死,也要跟她打,命是我的,被打死是我活该,不用你管!”

“哎,你这当姐姐的怎么回事?妹妹都因为你受伤了,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这么说妹妹?”刘淼见不得舒清受一点委屈的,卫峥在场,也忍不住要对舒曼发火。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卫峥转头瞪了刘淼一眼,“走,咱俩出去,让她们姐妹好好说说话。”

刘淼被卫峥拉出去在外间的小客厅坐着。

“小清,姐姐宁愿被泼十盆泔水,哪怕是泼粪也不想你受一点点的伤害。”舒曼伸手将舒清别开的脸扭过来,语重心长的跟她讲道理:“因为脏东西是能洗掉的,你受了伤却是无法挽回的。”

“姐姐,难道被欺负,你就一点也不生气?”舒清含着泪望着舒曼。

“事有轻重,被人口头上占几句便宜又能怎么样?不疼不痒的,并不会造成实际的伤害。人活在世上,又哪能一切都顺心顺遂,有时候避免不了会吃点小亏,只要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那就没必要去计较,因为我们的生活更重要,与其跟一些不相干的人生气,还不如用这份心力去多做点对自己有实际好处的事。”

舒清很茫然,她对姐姐的话是听的明白,理解不了。

知道妹妹没听明白,舒曼轻柔的摸着她的脸,说:“退一步海阔天空这句话听过吗?就是这个意思,能退则退,实在退不了了,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少说一句话,有时候会少很多事的,风平浪静的过日子最好了,谁的生活也经不起大风大浪的折腾。你还小,以后经历的多了就会明白平静的可贵。”

“再说,眼睛看到的也未必就是事实,当时你觉得坏女人揪着我的领子是欺负我,其实不然,她只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姐姐跟她同学三年,上学时没少起争端,对这个人是十分了解的,自然是有办法对付她的。如果你没出现,我挣开她,说她几句,也就算了,可是你一个小孩子那么咄咄逼人的跟她针锋相对,如果她不反击的话,那不就是连个小孩子都斗不过了吗?”

“姐,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没护着你的话,她不会泼你脏东西?”舒清皱着眉,心里还是绕不过这个弯儿。

“她没那个胆子,她当时就是被你激的冲动了。”舒曼对着妹妹一笑:“不说了,这件事到此结束,不管怎么样,你没事,我没事,日子继续平静的过就行了。”

舒清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明白,她看着舒曼说:“姐,那你说,要是以后再有人欺负你,我到底要不要帮你?”

“这个要看情况,而且,要有分寸。”舒曼说,想了想,她又对舒清说:“给你说个法治故事吧,咱们国家的法律是满十六周岁就要负担刑事责任,你懂吗?就是过了十六岁,触犯法律就要坐牢了。”

“嗯,我知道。”

“以前听别人说的,有个小孩,十六七岁的年纪,有一天他放学回家,看到邻居正在跟他爸妈打架,他妈妈吃了亏,被摁在地上打的满头血,这个孩子很生气,就从厨房里拎着菜刀出来,一刀劈在那个欺负他妈妈的人脖子上,把那个人砍死了,然后,他因为故意伤害致人死被判了无期徒刑,他爸妈就他一个孩子,就算他再怎么减刑,也要在监狱里待二三十年,一辈子最珍贵的年华在监狱里度过,留给父母的是永远的伤痛和愧疚,你说这个孩子做的对不对?值不值?”

“……”舒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她还从没接触过这么沉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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