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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囚禁(1 / 1)

苏晓猫迷迷糊糊地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脸跟前两只充血的眼睛。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哗啦”一声靠在了背后什么东西上面。她看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在一个昏暗的铁笼里,铁条映着外面的火光闪着昏黄的光。而她对面,是一只猫着腰,露着尖牙的怪物。死定了!这是苏晓猫心里的第一个念头。

“玛门……你个……混蛋!”怪物忽然开口了,听声音居然是达尔!

“达尔你……不要吓我啊。”苏晓猫声音颤抖,此时的达尔,面色狰狞,脸颊深陷,浑身一夜间瘦得仿佛一架崩了层外皮的骷髅。此时他深黑色眼圈包裹着的眼珠红光暴涨,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苏晓猫的脖颈。

“玛门你个混蛋……你个混蛋……”达尔神经质般喃喃自语,绕着苏晓猫爬来爬去,活像指环王里觊觎着魔戒的咕噜姆。

玛门给他下了咒,就在他被撒旦十字的力量击败的时候。恶魔之所以被人们畏惧并不是因为它们有多能打,而是因为它们可以激发人内心的原罪。而自己的内心,往往比外界的敌人更加难以战胜。

玛门所代表的原罪,是贪婪!

达尔是被饿醒的!对鲜血的渴望犹如烈火一般灼烧着他的身体,烧得他头脑晕乎乎的。而苏晓猫,简直就像身上插满了刀叉,洒满了调味料的肥肉一样摆在他的面前。

他是血族的贵公子,他从来没有这么饥渴过,血食的缺失已经开始破坏他的身体,肌肉明显地萎缩下去,达尔感觉自己全身的血管就像腌过了头的咸菜一样软塌塌的,里面流淌的血液犹如粘稠的石油一般迟滞着马上就要凝固起来。

“血……我要血……”达尔死盯着苏晓猫。

蓦地,达尔一跃而起,紧贴在苏晓猫的身上。苏晓猫吓得心跳几乎停止,达尔的手拍在她身后的铁架上,整个铁笼都在簌簌作响。

“给我血!”达尔爆喝一声。

耳膜被震得有点蒙,苏晓猫瑟瑟发抖,闭上眼不去看那双近在咫尺的野兽般凶狠的眼睛,但是即使这样,达尔沉重的喘息仍然“呼哧呼哧”地在喷在她脸上,脸上火烤一样热辣辣的。

达尔狠狠地举起右臂,五指噼啪作响地捏紧,握出一个骨节暴突的拳头。

“喝呀!”

只听“啪”地一声脆响,随后苏晓猫觉得有什么湿湿的热热的东西溅到了脸上。

……

脸上已经感觉不到令人窒息的喘息了,四周忽然安静下来。苏晓猫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却见达尔已经仰面朝天倒在了她面前。她摸了摸脸上的东西,是粘稠的血。

达尔的那一拳,打在了他自己的脸上,此刻他鼻血四溢,不省人事。只是嘴里偶尔断断续续地还在呓语。

“……玛门你个混蛋……我是不会……晓……晓猫……的……我……是……阿克……朋友……好哥们……”

苏晓猫默默地听着,心里忽然莫名其妙地觉得有点温暖。再去看达尔那张飙着血的惨不忍睹的脸,忽然觉得,也许吸血鬼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吧。

可是,这里又是哪里啊。她使劲儿地想,终于想起那张俊秀却可怕的脸,那个叫玛门的人。

她伸手去摸索衣兜,那里有达尔交给她的铃铛。她紧紧地握着铃铛,傻傻地在心里想,阿克,阿克……

极度紧张后忽然放松,使得疲倦像潮水一样袭向苏晓猫。她想着阿克的名字,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了。

她没有看到,手里的铃铛,轻轻地,轻轻地动了一下,微弱的光芒一闪而逝……

苏姨推开卧室的门,惊呼了一声,床上的被子散乱地堆作一团,阿克却已经不在了。

无序之城里,阿克披着黑色的风衣,带着低低的兜帽,跟在一个老头的身后。

老头不紧不慢地走着,前面的路却越来越荒僻,阿克是无序之城的常客,现在所处的角落却是以前从来没有踏足过的。有在这座城里生活了一辈子的老人说,无序之城就像一个迷,你永远不知道它背后到底还隐藏了多少东西。也的确没有人敢夸口自己到过城里的每个角落。同样一个方位,可能别人看到的景象跟自己所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

老头戴着一顶牛仔帽,很旧了,有的地方已经磨平,油油地亮着光。他的下半身长着的不是人腿,而是两条**着的关节外翻的羊蹄,“笃笃”地踏着地面,有的地方毛已经脱落了,昭示着青春年华的逝去。

他虽然走得慢,阿克却一声不响,只是沉默地跟着他的步伐。

“拓荒者?柯尔特”。

许多人已经忘却了老头曾经的名字,阿克却记得。在阿克还很小的时候,这个名字代表着无序之城里势力最大的半魔黑帮。可惜那个时候,柯尔特已经退居到了幕后,不再亲自冲锋陷阵了。现在只有一些坐在酒吧里消磨时光的半魔老头们,偶尔会感慨地谈论起当年那个头戴着牛仔帽,手里攥着大号的龙息枪,桀骜不驯,一骑当千的身影。

如果那些人们知道,现在的柯尔特只是某个人物手下领路的角色,脸上会是什么表情?阿克想不出来。

老头最后停在一扇精致的小门前面。

“到了。”

“谢谢。”阿克微微欠身,表示自己对暮年英雄的尊重。

老头并没有回应,一言不发地站在门旁,明明已经很老了,阿克却觉出一股武士的英气。

这是个幽长的小巷,弥漫着不知名的雾气,而这扇门,突兀地镶嵌在小巷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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