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所坐落在滇省与窝国交接处的一个小县城内,这里贩毒很严重。在国家建立的初期,这里的贩毒的风气曾经盛行一时。只是随着国家体制的健全和国家对缉毒力度的不断加大,这种风气才被压下去。
现在贩毒的风险是很大的,不仅时刻要面临着警察的缉捕,而且毒贩之间时常都会有斗争,小镇里那些贩毒的人不是被抓走判了死刑,就是在和毒贩的斗争中死掉了。所以长此以往,小县城内就多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孤儿。
几十年前,老人和他的一群同学跑到这里来支教,深深的被这里的贫穷与落后所震撼,看到街上四处流浪的孤儿,老人放弃了学校分配好的工作,选择留在了这里。
通过老人大学导师的关系,老人申请到了一笔创办孤儿院的拨款,经过几个月的奔波,老人拿到了一块县城的地皮,再经过差不多半年的努力,一座崭新的孤儿院终于着落在了这边境的小县城内。
老人开始收集那些在外面流浪的孤儿,把他们安置在孤儿院内,教他们识字,学习。更多的是叫他们做人的道理,塑造他们正确的价值观,减少他们对社会,对人生的怨念。这样不仅给社会做了贡献,也能让他们自己过得更幸福一些。
“这群小王八犊子们”
老人站在这栋孤儿院房唯一的一间的办公房内,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那群玩捉迷藏玩的孩子,笑着摇摇头。
刚还哭个要死要活的,现在却玩的不亦乐乎。
萧南北对可儿说出那句‘以后就做我老婆好不好’那句话时,可儿又开始泫然欲泣,亏得老人及时呵斥了几句,然后打发他们一起去玩捉迷藏才险险的消去一场又即将到来的洪水危机。
老人视线收回到房内,看着有些破旧的墙壁叹息一口气。他并不是嫌弃房子的破旧,而是内心隐隐的有些担忧。
房子自建成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现在墙壁四处都出现了裂缝,有些地方的粉刷的石灰膏都脱落下来了。刚老人出去就是去县政府讨要些拨款的,可老人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被以开会为由赶了出来。
县里已经几年没有拨钱下来了,老人也都没怪过他们。因为小县城本就是贫困县,县里的资金一直都周转不过来,所以拨钱下来也很困难。
但这次老人不得不再三的去向里面讨要了,要是房子真的到时候塌了下来,他这把老骨头去了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孤儿院里还有十几个机灵活泼的孩子啊。
老人站起来拿起了桌子上面那部破旧座机的听筒,拨出了县里民政局的电话。
“喂,张局长啊,我是孤儿院的老李啊,我们孤儿院已经年久失修,你看是不是要相关的财政部门拨点款下来,要是出了事就麻烦”
“我知道向里面财政很近,但孤儿院的维修也是迫在眉睫了啊”
“局长,您就当是行行好,可怜可怜这群孩子,要是真塌了,我这把老骨头去了不要紧,倒是可怜了孤儿院的这些孩子啊,再说到时候您也要担责任的不是”
“不是不是,我这不是威胁您,我只是想您可怜可怜孤儿院的这些孩子,您就拔点款下来吧”
“张局长,真的不会花费多少钱的,只要……”
突然,老人感觉身前的桌子在摇晃,紧接着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在晃动,老人大惊,对着窗外急声大吼道
“快跑,地震!快……”
“轰!!”
年久失修的房子终于抵挡不住了大地的摇晃,瞬间轰然倒塌。
……
“这是哪儿”
不知昏迷了多久的萧南北苏醒过来,发现四周是一片黑暗。
“地震,对,是地震”
萧南北想起了昏迷前的情景,他当时正和孤儿院的伙伴一起在玩捉迷藏的游戏,轮到他找人了,萧南北首先去的就是爷爷的卧室里面,因为爷爷的卧室里面有个大衣柜,可儿每次捉迷藏都喜欢的傻傻的躲在那后面。
萧南北轻手轻脚的进入爷爷的卧室,准备来个突然袭击,吓可儿一跳。
就在萧南北准备跳到可儿面前做个鬼脸吓唬可儿时,他突然感觉到天旋地转,随后他就看到墙面开始在坍塌,一块石膏从天花板脱落砸向大衣柜的后面,萧南北来不及多想,立马扑到可儿身边将可儿抱在怀里。
“可儿,可儿”
萧南北摇晃着抱在怀里的可儿,轻声喊道
“南北哥哥是你吗”可儿被萧南北唤醒,缓缓睁开眼,却发现周围是一片黑暗“南北哥哥,天怎么黑了”
“天没黑,可儿”萧南北说道“是地震了,我们现在被埋在了废墟里面,不过可儿不要怕,爷爷很快就会就我们出去的,我们一起等爷爷来就我们出去好么”
“好”可儿回答道“不过南北哥哥,这里好黑,我好怕”
“不要怕,不要怕”萧南北将抱可儿的胳膊紧了紧“南北哥哥在这儿呢,我会保护你的”
伸手不见五指的废墟里,时间正在一点一点悄无声息的流逝,萧南北也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了,也许是一个小时,又或是两个,三个……
萧南北的头开始有些犯晕,不知道是因为没睡好还是地震时护住可儿,被天花顶掉下来的那块石膏砸到了头部留下了后遗症。
“南北哥哥,我渴了”安静的废墟里面,可儿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脆,瞬间将几欲睡着的萧南北从迷糊中拉扯出来。
“南北哥哥,你睡着了吗”见萧南北没有回音,可儿再次出声问道,只是这次的声音中除了悦耳的清脆,还带有些战栗的哭腔。
“可儿乖,不哭。没有睡着呢”萧南北说道,他知道可儿以为自己睡着了,独自在黑暗的废墟中害怕“我刚正在想着王大婶上次给我们送的那些青橘子呢”
“那橘子好酸的,南北哥哥想它干嘛”可儿也想起了那些酸的让人皱眉的青橘子。
“可儿不觉得那些青橘子好吃么”萧南北问道
“南北哥哥骗人,那些橘子酸死了,怎么会好吃呢”可儿轻声哼道
“这可儿就不知道了吧,橘子就是青的才好吃呢”萧南北继续说道“最好是将橘子剥好后,掰下一半,然后将那一半外面的皮撕掉,将里面一颗颗爆满的颗粒一粒粒的放到舌尖上品味,那酸爽……”
萧南北说着,故意连续发出了几个吞唾液的声音。紧接着,萧南北就听见了可儿吞唾液的声音,萧南北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可儿,还渴吗”萧南北问道
“本来渴的,但听南北哥哥说了青橘子后不渴了”可儿回答道,只是黑暗中的萧南北没有看到可儿眼中闪过的那抹狡黠的微笑。
话梅止渴故事里面说的是青梅子,而不是青橘子……
“不渴了就好”萧南北说道“不渴了,可儿就睡会儿吧”
“恩恩”可儿闭上眼轻声哼唧道。
可儿睡着了,萧南北从他略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中可以知道,废墟里又从新恢复了安静。
寂静的黑暗,让萧南北变得越来越困,上下眼皮像是两个相互吸引的磁极,慢慢靠拢……
突然,可儿的一个翻动又将萧南北从恍惚中拉扯出来。
“我不能睡”萧南北努力的睁大双眼“我不能睡,要是可儿醒来见我睡着的话会害怕哭的”
突然,萧南北抬头向上一顶。
“砰”
头与石碰撞发出一声低沉的声音,感受到从头顶传来的疼痛,萧南北的睡意才逐渐少了一些。
“砰”
萧南北再次抬头撞向头顶的石头,睡意越来越浓,萧南北不得加重碰撞的力度。
“砰”
“砰”
“砰”
碰撞声一次比一次重,碰撞间隔的时间也一次比一次短。
萧南北感觉到头顶流血了,但他并没有用手去擦,任凭额头的血从两边流下。双手依旧抱住可儿,紧紧地,不松一分一毫。
“南北哥哥什么声音”连续碰撞的声音终于将可儿吵醒。
“没什么”萧南北回答道“刚不小心碰到头了,没事的,你继续睡吧”
“哦”可儿呢喃一声,又从新将刚抬起的头埋到了萧南北怀里。
“轰!轰!轰!”
就在这时,大地突然又开始摇晃起来,萧南北感觉到上面又沙子落下,立马翻身将可儿压到身下,然后在这仅存的一点空间中尽可能大的撑开四肢,用四肢和躯体撑出一块空间,将可儿护在下面。
“南北哥哥,是地震又来了吗”可儿抱着萧南北的一条胳膊惊惧的说道。
因为萧南北四肢撑在了地上,没法抱住可儿,可儿也无法抱住萧南北,所以可儿只能抱住萧南北的一条胳膊。
“可儿别怕,别怕,南北哥哥这儿呢”萧南北将额头抵在可儿的额头上,轻声的安慰道。惊惧中的可儿并没有发现萧南北额头上是湿的。
“轰!轰!轰!”
大地再一次开始摇晃起来。
“哇~”
这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可儿再也抵挡不住从心底生出的害怕的惊惧,大声的哭了出来。
萧南北偏过头,不让自己眼眶里的眼泪滴到可儿脸上,然后压住内心的恐惧,对着可儿轻声说道。
“可儿不哭,可儿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