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1)

第六章

诗曰:

贪官如虎恶多枭,罪恶滔天不可饶,百姓恨极吞其肉,

无限深仇怨难消。宴御扬扬得意时,多行无道乃奸曹。

积孽余山罪麻麻,多少无辜人命抛。

话说丫鬟刘香儿进了房间,道:“牛公子,我家小姐有请你上楼敍话,小姐一片盛情难却,万望牛公子不要推脱。”

牛皕心中甚是踌躇,暗暗猜想,她家小姐要我上楼敍话,不知其中何意,人常说:进步处便思退步,庶免触藩之祸,著手时先图放手,才脱骑虎之危。可是,这家小姐于我二人无亲无故,萍水相逢,周济我兄弟二人银两,再说人世是没有无缘无故的怨恨,我又为何起了疑惑,岂不是不达人情。他想到这里,毫无顾忌,还是向门外走去。刘香儿引牛皕来到门外,黄河女道:“牛公子。”

只见黄河女向牛皕深深施了一礼,牛皕大惊失色道:“小姐,小姐?”

黄河女痛心疾首地说:“我那父亲贪财无厌,贪赃枉法,至使天下人共愤,天下学子口诛笔伐,我是他的女儿,为此深表歉意。”

牛皕问:“小姐,你是哪家大人的千金?”

刘香儿道:“我家老爷乃刑部尚书黄大人。”

牛皕仰面长叹道:“未想到他的女儿如此大仁大义,通情达理。”

黄河女道:“牛公子,可肯去楼上一敍?”

牛皕乃读书之人,也没有多想,便随同黄河女上了绣楼。

这且不说,再说刘香儿回到房间,见侯元已喝得酩酊大醉,伏桌而睡,只好拉过一个凳子在一旁坐下,心潮翻滚,辗转不宁,回想往事,泪落如雨。三年前,蓝玉一案,明太祖竟下令杀了一万多人,刘香儿的父亲乃开国有功之臣,全家皆被惨杀,惟有十五岁的香儿幸免,被卖进黄府为奴。刘香儿被人领进黄府做起了仆人,三日前的夜里,她得了一梦。刘香儿正坐在床前,突然一阵风响,一个猴头猴脸的人,浑身湿漉漉地从窗户里跳了进来,抱住她恳求道:“你做我的妻子吧?”

刘香儿一声惊叫,奋力去推那猴人,那猴人摇身一变,却是一个眉清目秀的书生,口口声声道:“我叫侯元,快拿酒来……”

刘香儿想起梦来,再仔细地端详着伏桌而睡的侯元,呢喃道:“是他,正是我梦中的那个猴人,万事乃命中注定,姻缘乃前世的缘分,月老所配就。”

天渐渐黑了下来,窗外的雨声刷刷,她长起灯来…….

有诗为赞:

孤雁离群过黄昏,声声哀鸿有谁闻?别村难觅栖身处,

六街三市不留身。绣楼温声将它唤,才在此处得知音。

月皎风清花弄影,七夕鹊桥不愿分。

多日后,灯下,黄子澄与夫人在后宅敍话。黄子澄道:“多日来,女儿为何不来见我?”

夫人道:“这些日来你也未曾回府。”

黄子澄愤然道:“可恶的那帮臭学子联名告我与齐刘二位大人的参御状,徐增寿将状子已奏于当今皇上,万岁懿旨,由徐增寿主持,重新批卷,朝野上下,沸沸扬扬,昨日,三鼎甲已经出来了。”

夫人:“何人?”

黄子澄道:“正是那三名煽动者牛皕,侯元,朱仪。”

夫人:“你们所收的贿赂钱财?”

黄子澄恨道:“那些无用的愚蠢之徒,看来无一人在榜。”

夫人担忧道:“吃到肚里的肉再吐出来,怕是?”

黄子澄道:“吃得容易吐得难,必须把姓牛的他们三人杀掉。”

夫人问:“如何去杀?”

黄子澄凶狠地说:“暗派杀手,追杀尔等。”

夫人道:“只要能守住钱财,我就放心了。”

黄子澄道:“去将女儿唤来,仓中无米子贵,我这宝贝女儿,老夫我三日不见便寝食难安。”

夫人也不悦地说:“这丫头不知为何,多日来未曾下得楼来。待我亲自去绣楼看个究竟。”

黄子澄道:“唤丫鬟去绣楼叫我那宝贝女儿来见我可否?”

夫人道:“说来就一声,还是我亲自去吧。”

黄老夫人来到绣楼下,正从刘香儿的房门经过,抬头一看,房内一个男人的身影,于是她收住了脚步,用手中的竹拐捣了捣刘香儿的房门,厉声道:“这里哪来的男人?”

刘香儿急步出屋来为黄老夫人见礼,道:“太太,他乃奴辈的夫主。”

夫人怒道:“你乃未出闺门的丫头,哪里来的夫主?”

刘香儿道:“太太,我虽然卖身为奴,婚姻大事却还有我的权利。”

夫人斥道:“明媒正娶你可明白?”

刘香儿道:“他乃我父母在世,所定的娃娃亲。”

夫人愤然道:“自是如此,也应当于主人禀报,府内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不可擅自将外人引进。”

刘香道:“我已向姑娘禀报,奴辈不敢妄自造次。”

夫人道:“将他唤出来我看看,不三不四者立即驱出。”

刘香儿道:“是。”

于是刘香儿一声高呼:“侯元,太太要看看你。”

夫人惊奇地:“侯元?”

侯元走出屋来向夫人见礼道:“太太在上,侯元这旁礼到。”

夫人向侯元看去,暗暗称赞:“好一表人才。”

夫人问:“年轻人,何方的人氏?”

侯元道:“江北下邳一个小地方,村名猴登崖。”

夫人又问:“来京城搬娶刘香儿?”

侯元道:“前来赶考?”

夫人再问:“你叫侯元,还有一个牛皕,朱仪可是同行?”

侯元道:“牛皕乃我结义兄长,朱仪是我三弟。”

夫人愀然作色道:“好个江北三大才子。”

夫人愤然上楼而去,刚上两个楼梯又返身而回,脚步颠颠离开了绣楼。刘香儿,侯元见夫人远去,表现出十分的恐怖。

侯元道:“不好,老狐狸心怀鬼胎,这乃不祥之兆。”

刘香儿也胆战心惊地:“快快上楼与姑娘,大哥商量,这乃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侯元道:“娘子,我不能抛下你,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吧。”

刘香儿道:“见到姑娘再作定夺。”

于是二人向楼上急急而去。

二人气喘吁吁,惊慌失措地上了楼,刘香儿道:“姑娘,大事不好。”

黄河女和牛皕见状态,便问:“何事这般惊惶?”

侯元道:“大哥,此地不可再留,老太太发现了我们。”

牛皕甚是恐慌向黄河女道:“娘子这如何是好?”

黄河女也有几分的慌乱,道:“我们四人一起走吧?”

牛皕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黄河女道:“牛皕和二弟侯元是兄弟,你我便是姐妹,香妹妹立即收拾,多带银两,嫁鸡跟鸡飞,嫁狗随狗走,彭城下邳蛟龙山石屋寺,猴登崖就是你我的家。”

刘香儿道:“姐姐,这就是我们的命。”

于是他们慌乱地收拾起来。他们背起行囊刚要离开绣楼,这时楼下传来喊杀之声。

楼下一片灯笼火把,黄子澄带领许多兵卒恶奴,明火执仗,枪刀密布,包围了绣楼的前前后后。

黄子澄高声令道:“休让贼人跑了…….”

“抓贼啊,别让贼跑了…….”

有一帮恶奴向楼上扑去。一帮恶奴拥上楼梯,刘香儿挺胸而出拦住了去路,一声吼道:“站住,我要见老爷。”

刘香儿分开人群下楼下冲去。刘香儿冲到楼下,见黄子澄虎视眈眈地望着绣楼吼道:“抓住贼子,给我就地正法。”

刘香儿走到黄子澄的面前,软硬兼施地说:“老爷,你枉自读圣贤书,却不懂人间大理。”

黄子澄大怒道:“大胆。”

刘香儿道:“人言可畏这四个字你可会写?若在你女儿的房间捉了奸,传到社会上,你女儿如何去做人,老爷你好大的荣光,好大的面子,岂不丢尽了刑部大人这张脸。”

黄子澄沉思片刻道:“一众人等撤退下楼。”

那些恶奴退到楼下,黄子澄一挥手,令道:“你,你,你,同我上楼。”

三名彪形大汉带上绳索,执刀拎剑随着黄子澄扑向楼去。黄子澄和三名大汉上了绣楼,牛皕吓得浑身战抖,一声哭道:“娘子你得救我。”

黄河女毅然地:“夫君,你放心,就是一死,为妻也陪着你,你我海誓山盟,义无反顾,生死相伴。”

只见黄河女从墙上摘下一口宝剑,毫不畏惧地堵住楼门,向黄子澄责问道:“爹,今日女儿向你明言,事兹熔范,你身为皇帝的命官,执掌国家刑部,理所应当,惇信明义,崇德报国,你却知法犯法,考场徇私舞弊,天下人不容你,女儿岂又能容你?”

黄子澄后退了两三步,吼道:“你,你?”

黄河女道:“牛公子与侯元侯公子乃江北有名的才子,才高八斗,却无钱向你等贿赂,名落孙山,报国无门,乞讨长街,我甘愿嫁于他为妻,你网开三面,放他和二弟侯元一条生路,否则……”

黄子澄一声冷笑道:“为父若是不放呢?”

黄河女道:“我便于他们同归于尽。”

黄河女说罢欲要横剑自刎,这时夫人扑上楼来,见此光景又惊又怕,抱着女儿一声哭道:“女儿哇,娘答应你,娘我答应你……”

黄子澄道:“来人,将这个姓牛的给我打出府门外,永远不许再踏进我黄府半步。”

黄子澄说罢向一旁的恶奴递了个眼神,一个大汉冷不妨夺下黄河女手中宝剑,那两名大汉一个揪住牛皕,一个揪住了侯元。黄子澄令道:“给我带走。”

于是恶奴们推推搡搡将牛皕侯押下绣楼。黄河女发疯了一般扑了上来:“郎君呐……”

又冲上来两名恶奴死死地拦住了黄河女。牛皕哭道:“娘子哇,你得救我哇……”

侯元哭道:“嫂嫂,你得救弟弟我一命哇……”

风声大作,吹得楼上楼下呼呼皆响…….

正是:

几声喊杀惊梦魂,平生好事万籁沉。

无限险恶扑面来,出生入死鬼哦吟。

牛皕,侯元被押下楼来,刘香儿哭迎起来吼道:“凭何抓我郎君?”

两名恶奴将刘香儿踢打在地。夫人追下楼来,问:“老爷,这二厮如何法落?”

黄子澄道:“押送南牢以盗贼论处。”

夫人道:“你我已答应过女儿,姓牛的?”

黄子澄道:“来人。”

恶奴:“有。”

黄子澄:“把姓牛的乱棍打出府门去,姓侯的捆绑起来押送南牢去。”

恶奴:“是。”

牛皕,侯元被恶奴们一个捆绑,一个乱棍毒打押送而去,秋风冽冽,楼上楼下,两个女人悲伤的痛哭声:“郎君呐……”

正是:

夙世前缘系赤绳,鱼水相合两情浓。突然一阵无情棒,

打得鸳鸯各西东。蓝桥水涨难成事,美好愿望化作空。

无限怅惘无限恨,何年还能再相逢。

黄子澄的几个恶奴将侯元捆绑在一辆马车上押送南牢,车辆刚刚来到牢门口,只见一队官兵严守在那里,一名狱官也是这般死党的鹰犬,见是黄府的人,急忙迎上前来。

那狱官道:“左都督徐增寿徐大人已经向皇上讨了旨,清查京城的所有的监狱,查找三名赶考的学子,牛皕,侯元和朱仪。”

黄府的恶奴无奈只好将押送侯元的车辆匆匆驱回。黄府的几名恶奴押着侯元行走在返回去黄府的大街上,这时黄府的一名管家摧马而来,见到这伙人的车辆,慌慌张张地说:“老爷吩咐,徐增寿马上要全城清查,重点是黄府,齐府还有刘大人的太师府。”

一恶奴道:“也只有他徐增寿能有这个胆子。”

管家道:“他是谁?开国大元帅的儿子,又身任左都督之职,兵权在握,他们父子朝野上下深得人心。所以朝廷也惧他父子三分,不得不准旨,暗中又使人向我们家老爷通报信息,老爷刚刚接到密报。”

那恶奴道:“大街上又不能杀人,这厮如何处置?”

管家道:“老爷要亡羊补牢,你们立即将人犯押过江,有刘大人安排车辆,将他押往外地而除之。”

“是”恶奴们领令而去。

再说长江边,睡着一个年轻人,他便是牛皕,当他从昏迷中痛苦地醒来,艰难地站起身,泪眼相望着千里长江,波浪翻滚,汹涌澎拜,止不住热泪盈眶,一声哭道:“苍天那,我牛皕生在世上贫困潦倒,难有出头之日,何不如跳江而死,了却残生。”

牛皕想到这里向江沿走去,这时他耳旁回响起黄河女悲痛的哭声:“郎君呐……”

牛皕收住了脚步,自言自语道:“不,我不能这么死去,我还要见爱妻黄河女最后的一面,便死而无憾,黄府哪怕是虎穴龙潭,刀山火海,我为见黄河女,死又何惧?”

牛皕想到这里回转身来,坚定信心向城内走去。

有诗为叹:

立身不高一步立,如同尘中去振衣,泥水洗足何超达?

飞蛾扑火命吹灰。

牛皕惘然若失地来到黄府的大门前,被门军拦住。

牛皕道:“门军,我乃你家姑爷,姓牛名皕,前来投门认亲。”

那门军嗤之以鼻道:“老爷大开慈悲之心,才留你一命不死,也乃是你三生有幸,别不知个好歹,再来找死,滚。”

牛皕再要纠缠,那门军将大门闭上,他站在门外,望着门前的大街上行人如梭,踯躅良久,拍了拍两扇紧闭的大门而无可奈何,忍不住心头的怒气翥起,从怀中取出那支铜笛,背门面街,席地而坐便吹唱起来:

“尚书府高高的墙,是谁人棒打鸳鸯?面向苍天两垂泪,

情孥义牵无时忘。愿向黄河吐真言,愿对黄河诉衷肠,

天地无情人有情,人若无情比虎狼。不求荣华和富贵,

只求黄河扮新娘。记得昨天星月夜,你对为夫说短长,

海枯石烂心不变,比作织女与牛郎。”

牛皕大放歌喉,引来无数的市民,牛皕唱到此处更动感情,高声呐喊:“我妻黄河女,你在哪里?……”

这时大门闪放,冲出多名恶奴,各执棍棒,毒打牛皕,牛皕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毫不畏惧,纵然高唱:

“可怜我,牛皕泪茫茫,无情棒,落身上,无人搭救,

处身尤悲伤。纵使男儿泪滔滔,血满脸,周身伤,

送去阴曹魂还乡。黄河女,黄河女,你我本是好夫妻,

今生今世不相忘。断命处,情怬惶,怒骂老狗狠心肠。”

这时一名恶奴急急从府内跑来道:“老爷有令,乱棍击死。”

“是。”

一众恶奴如狼似虎将牛皕活活打死,突然牛皕的胸膛炸开,一颗血淋淋的心跳出腹腔,那心向黄府飞去。再说黄子澄坐在客厅怒形于色,一名恶奴气急败坏地跑进客厅,连声惊惊:“老爷,老爷不好了。”

黄子澄怒道:“老爷如何不好,那厮死了没有?”

恶奴道:“老爷,老爷死了,不,老爷没死,那牛皕死了。”

黄子澄冷笑道:“死了就好,把那尸体抬到荒郊野外,埋了,不,喂野狗。”

恶奴道:“他人死了,他的一颗没死的心向府内飞来了。”

正然说话,牛皕的心飞进客厅,落在梁上,一声怒道:“老狗黄文(黄子澄的乳名)黄子澄还我的命来。”

接着那心便凄凄惨惨戚戚唱了起来:

“老狗名黄文,嫌贫爱富不是人,如若不允我见黄河面,

牛皕立时追你魂。”

黄子澄又惊又怕,一头栽倒在地,惶恐万状,高声疾呼:“来人,快来人呀,捉住这颗心,妖人的心。”

几名大胆的恶奴取来竹杆长木,将牛皕的心抵下房梁,那心在客厅里跳跃,鲜血四溅,仍是歌声不断:

“老狗黄贼还我命,我闹你家不太平,不见黄河心不死,我与黄河有感情。”

只见那颗心飞起打向黄子澄的面门:“老奸贼,你祸国害民,不得好死,拿命来。”

老贼黄子澄又一头倒地,口吐鲜血,昏死而去,恶奴前来救护:“老爷,老爷……”

那心哈哈大笑飞出客厅。那心向绣楼飞来,刘香儿正然独立楼前还在哭哭啼啼。

“妹妹,香儿妹妹。”

刘香儿正然啼哭听听得半空中有人叫喊,便问:“你是何人?”

“我乃你兄长牛皕。”

刘香儿四处观看,道:“哥哥,你在哪里?”

那心惨叹地说:“妹妹,哥哥已经被老贼黄子澄惨害,只有这颗心没有死。”

那心落到刘香儿的手里,刘香儿大放悲声:“哥哥呀,痛杀弟妻了,哥哥呀,你那二弟身在何处?”

那心道:“二弟没有死,你速速送为兄去见你嫂黄河女。”

刘香儿泪道:“是了。”

刘香儿双手捧着这颗心,泪洒满面向绣楼走去。刘香儿捧着这颗心,流着泪奔走楼梯。那心又苍凉地唱道:

“我的心血染红,我跟妹妹上楼棚,要见我妻黄河女,

要与我妻再相逢。谁人拆散好姻缘?谁人毁了好家庭?

香儿妹妹谢谢你,你的由衷情谊浓。双手捧着兄的心,

妹妹流泪多伤情。滴滴眼泪深深恨,恨那天下不公平。”

刘香儿捧着这颗上了绣楼,一声大哭:“姐姐,我的姐姐啊,兄长死了,只有这颗不死的心,我给你送来了。”

黄河女如雷轰顶,顿时泪如雨下,双手接过这颗心,一声哭道:“郎君呀,我的好郎君。”

那心又唱了起来:

黄河女,我的妻,脱下红装穿孝衣,我再求你备花棺,

荒郊野外葬我尸。你我夫妻何时能相见?鼓打三更在梦里。千万别忘一片情,烧化纸钱清明日。你在人间也孤独,

我于阴曹情更凄,见了黄河心方死,从此诀别分东西。”

黄河女一阵哭得死去活来:“我黄河女活是你的人,死了还是你的妻,为妻定要搬棺回奔蛟龙岗,敬孝我那婆母,颐养天年……”

黄河女痛心疾首,直哭得肝肠寸断,刘香儿立即缝做两身孝衣,为黄河女披上,自己也披麻戴孝,跪在牛皕的心前,痛哭流涕……正在这时,楼下一声高呼:“黄河女,刘香儿接旨。”

有人问圣旨何来?当然是只有朝廷才能懿旨,黄河女虽然是刑部尚书的女儿,却还是一名平常百姓,更不说刘香儿一个当奴做仆的丫鬟,朝廷岂能无缘无故于她们懿旨?其中还有一段插曲。原来左都督徐增寿在京城查找牛皕,侯仪,朱仪三人,渺无音讯,当然重点怀疑黄子澄这几家奸贼,便安排人暗中监控,所以,牛鼻被害已被监控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又特别惊奇牛皕人死心不死乃神奇般的发生,便向徐增寿禀报。徐增寿勃然大怒,立即前往金銮殿向朱允炆控告黄子澄草菅人命的滔天罪行,当说到牛皕人死心不死,无人相信。老贼刘三吾哪还愿意,当机声讨徐增寿有欺君之罪,徐增寿在金銮殿于刘三吾争吵不休。这时才有大臣建议,查个水落石出也就明白了,所以朝廷才懿旨于黄河女和刘香儿。黄河女双手捧着牛皕的这颗心在刘香儿的搀扶下来到楼前,含泪跪下。

徐增寿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本场科考,刘三吾,齐泰,黄子澄弄权,徇私舞弊,朝野所忾,挫败国家正气,避其朝廷遴选才贤门路,辜负天心民愿,今已拨乱反正,重新批卷,牛皕,侯元,朱仪登魁。钦旨

黄河女更为悲痛,由刘香儿接旨。

徐增寿又宣读第二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状元牛皕惨遭杀害,其心亦然作唱,乃世之罕闻,速将其心奉上殿来钦旨。

黄河女将牛皕之心让刘香儿接下,泪如秋雨,哭道:“遵旨。”黄河女接下圣旨。

黄河女,刘香儿不敢怠慢,立即随同徐增寿前往金銮殿而去面君,来到金銮殿外,刘香儿搀扶着黄河女身着重孝,哭哭啼啼走上金銮殿。二人刚刚进入金殿,这颗心一声高呼:“万岁吾主,牛皕冤枉。”

建文帝诧异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人死了心还活着,尚能言语,怪哉,怪哉.”

接着那心悲悲切切大声啼哭,君臣无不惊骇。

牛皕的心哭歌道:

天理循环若转轮,胜者为凤败为禽。有说成败天注定,

我说成败如耕耘。反覆兴衰甚可嗟,古今吊评皆如此。

有种桃梨有种瓜,独夫种荆棘自身。”

黄河女,刘香儿跪在殿前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民女叩拜我主万岁。”

建文帝道:“朕已采纳左都督徐增寿的本章,重批本科考的考卷,御读牛皕,侯元,朱仪三人的文章,真乃文彩绝伦,当中榜首。岂惜牛爱卿却如此捐驱。”

那心又悲悲切切,如哭如泣高声歌道:

“为国误贤罪不轻,堪嗟贪官图金铜。国家王法置耳后,害马不群推毂行。只为肥己毁社稷,裂冠破冕丧文明。集矢同射天下恨,谁人不怒腐败虫。”

建文帝道:“你的冤枉朕知道了,对考场徇私舞弊者定予制裁,朕追封你为英烈王,其妻黄河女为一品诰命夫人。”

那心与黄河女齐声道:“谢主隆恩。”

建文帝又道:“朕再賜英烈王玉石匣一只,就金殿入殓。”

这时一名太监双手捧着一只玉石匣来到金殿,将牛皕的这颗心入殓玉匣之中。

黄河女再谢:“谢谢万岁。”

刘香儿一声哭奏:“我皇万岁,民女刘香儿也要为我夫侯元讨个公道,还要为三弟朱仪鸣个不平。”

建文帝道:“朕飘旨寻查二爱卿,定给予封官加冕。”

刘三吾道:“万岁别废心了,据说那个侯元,朱仪都死了。”

朱允炆惋惜不已地:“都死了?岂不可惜哇,自然他们都死了,均封他们的王位,侯元为勇烈王,朱仪为猛烈王。”

刘香儿磕头高声道:“我替夫主侯元,三弟朱仪谢主隆恩。”

刘三吾面有尴尬之色,原来只想几句谎话而蒙混一下朝廷,朱允炆心里也有他的难处,他当上这个皇帝,坐上这把龙椅亏不尽黄子澄,齐泰,刘三吾,但是,靠他们保他的江山是完全不可能的,他们是纸上的关公,打不了仗,还得指望一众文武,尤其是徐家父子。因此,他来个两全其美,再说已经死去的人对他们如何封赏,也只能是安慰人心而已,封得大一些,即使是离了谱,更能感化徐憎寿。还有,牛皕三人的文章真乃是天下无人论比,难得的人才,实乃可惜。因此朱允炆也就无章程地封了起来。那里知道刘三吾一句谎言,侯元,朱仪皆封王。何人无私,牛鼻兄弟三人报朱允炆封王之恩,后来火烧皇宫院,道饶了他一命。这是后话,切莫先云。

再说一条大河,河水清清无浑,朱仪来到这里,他便脱下衣服,跳下河去洗起澡来。朱仪在河水中痛痛快快地洗着澡,突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其实朱仪这世为人,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神功,说是算也只不过算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十日八日的未来,不该他先知的事,佛祖也早有控制,这且不说。

朱仪自言自语道:“二位哥哥人世间还有一桩美好的姻缘,生生死死,灾灾难难,乃在劫难逃,大哥他凡血已经流尽,神力当付其体,可那心却被殓入玉石匣中,百日之死难免,身葬黄土也难躲,却还了他牛鼻老道的真面目。二哥,猴头遭遇?更是寒酸,那是活该,自作自受,作馿拉磨,猪嚼狗啃,想起取经之路,我老猪受他多少捉弄,不管这么说,还是志同道合,必须完成剿除十万恶鬼的神差使命。朱仪美美地洗了澡,上了岸,席地坐在草地上,拿出那块没有吃完的猪头肉,大口大口地吞嚼着。

朱仪感慨地说:“天之机最神,人之巧何益?”

再说黄府黄河女,刘香儿正指挥人等将牛皕的尸体花棺入殓,二人哭哭啼啼将花棺抬进府内。黄河女放声大哭道:“夫君牛皕,待停棺数日,救出二弟侯元,再送你回奔下邳。”

刘三吾过去只不过是个东台御使,他有位同胞姐姐被朱元璋纳进宫为妃,却没有生养子女。长街讨要一个少爹无娘的孤儿来养活,也就是现在的朱雎,乃忤宫王转世,刘三吾多女无子,其中就有一个女儿嫁于朱雎为妻,又有一个女儿也就是现在的西宫娘娘,朱雎名义上于朱允炆虽然是叔侄,在刘三吾的面前却是两挑子,因此,水高船长,刘三吾就成了太师,他的御使府成了太师府。刘三吾在客厅里正聚集黄子澄,齐泰等一帮死党于客厅议事。

刘三吾道:“牛皕已死,且不在话下,那个侯元千且不可释放。”

黄子澄道:“皇上圣旨以下,岂敢违抗。”

齐泰道:“非但侯元不能释放,那个朱仪务必追杀,不可姑息养奸,还有他们的家人,一定要斩尽杀绝,况且万岁已知侯元朱仪二人已死,我等杀了他,也无大罪过。”

黄子澄担忧不已道:“我那女儿,还有可恶的丫鬟刘香儿步步紧逼,若再奏于万岁,皇帝定要问罪。”

刘三吾哈哈大笑道:“是何人扶他坐上了龙位?朱允炆何能不知轻重,朝廷那老夫会妥善调处。”

黄子澄大喜道:“老马识途,谢谢老太师,谢谢老太师。”

刘三吾道:“连夜将侯元押送扬州,如何发落,令我那女婿扬州太守毕烈暗中处死,斩草除根,永无后患。还有,黄大人你立即安排杀手前去行事,不可再犹豫了。”

黄子澄道:“是。”

这且慢说再说朱仪又来到了南京城,向姬慈的住处走去,来到了姬慈的家面前,举目看去,大门张贴着官府的封文。朱仪向路人打听:“请问姬先生家发生了什么事?”

路人说:“姬大人得罪了黄子澄,齐泰,刘三吾,全家抄袭,无一人幸免。”

朱仪又问:“姬先生乃文吏小官,为何得罪了那帮做大官的一帮奸党?”

路人道:“姬大人仇恶亲善,为天下学子鸣不平,揭发了他们考场上徇私舞弊的滔天罪行。”

数日前,这是一个少星无月的夜,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一伙明火执仗的强盗向姬慈的家包抄而来,一个大汉手中挥着刀,他向他的同伙令道:“这里便是姬慈的家,给我上。”

一名歹徒用刀劈开门,这伙强盗扑进了院子。这伙强盗冲进院子扑向住房,一名恶贼飞起一脚踢开房门,这伙强盗扑房内,有两名恶贼点着了火把。姬慈夫妻被惊醒,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他们跳下床,一名恶徒执刀抵住他们夫妻二人。

姬慈道:“众位好汉,我姬慈一个小小的文吏小官,平生光明磊落,与世无争,更不沽名钓誉,从不于人力争上下,树敌结恨。”

一个大汉道:“你可得罪了三位大人?”

姬慈道:“哪三位大人?”

那恶贼道:“要得人不知,须得己不为,状告考场作弊案的状子可是你亲手交到徐增寿的手中?”

姬慈道:“原来是三家奸贼要来杀我,哈哈,我无力亲手为国剔奸除恶,死不瞑目哇。”

那恶贼怒道:“人殄不悟,则死矣。”

他向几名暴徒一挥手,几名恶徒如狼似虎向姬慈夫妻扑来,乱刀劈来,可怜夫妻二人倒在血泊里…….

朱仪还要多问,那路人不敢多言,匆匆而去。

朱仪怒道:“这帮冢中枯骨,十恶不赦的恶鬼,我一定杀你等为姬先生报仇。”

正是;

青山绿水琪花艳,官宦人家景色鲜,贪得金银能富贵,

不愁春光万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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