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1)

第十四章

诗曰:

风急天高贪官哀,潮起潮落有兴衰。得意之时莫妄行,

恶贯满盈定招灾。记得当时多刁横,可怜今日赴阴台。

君子行事讲仁义,小人出发奔钱财。

话说牛鼻侯元朱仪令人在大殿前架起干柴搭成所谓的升仙台,将蛇头抬到干柴台上,点起烈火火焚于他,侯元又要再度其九徒。这九名骨干信徒个个害怕,人人恐慌妄图起身逃窜,朱仪看到这里,哈哈大笑道:“哪里去?还是回十八层地狱里安家落户去吧。”

朱仪向这蠢蠢欲动的九名恶鬼用定身法点去,他们便立身站在那里,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牛鼻向一帮小信徒令道:“将他们抬上升仙台,送他们上天堂。”

一帮小信徒不敢怠慢,一起动手将九名骨干信徒投向烈火之中,九名恶鬼在烈火中,一阵挣扎,一阵鬼哭狼嚎……

牛鼻咏诗一首:

“眼中真态,亦然身无主,歹人回归处,想是梦里升天术?祥云紫雾,干柴起烈火,金蛇舞,西风助,怎是成仙路?火中留影。看那亡魂,袅袅腾空起,又化作轻云细雨。

人生一世,且为衣食愁,庸猥徒,妄成佛?真乃是糊涂。”

台下那些信徒们无不胆战心惊,不时地向火中看去,蛇头已经焚烧成一堆火炭,黄天乐,马成,胡姑这些人,先是燃着了衣帽,那种绝命般的挣扎,乃惨不忍睹,那种极端痛苦的哭嚎又是多么使人撕肠裂肚,催人泪下……

牛鼻面向台下广大信徒高声道:“转轮法教乃一邪恶之教,害人伎俩不可轻信,其中有三千恶鬼作祟,重新收回十八层地狱,在数一人也难逃,受蒙蔽者不要惊惶害怕,我等决不枉杀一人,希望你们以之为戒,幡然觉醒,痛改前非,要重新做人,立于此处不可妄动。”

只见牛鼻说罢取出侦探神蜂道:“神蜂,神蜂,火乃克星,点到为止,立即回宫。”

牛鼻将神蜂向空中撒去,众神蜂飞向人群中,片刻急回,牛鼻道:“在数的恶鬼个个点到,动手吧。”

只见侯元,朱仪二人向升仙台吹去,从烈火中飞出一群火燕,在数的恶鬼每人身落下一只火燕,一时烈火燃起,这些罪恶多多的恶鬼们无处藏身,尽管他们如何自我扑打滚爬,那火向生了根,一直将他们全部烧死,哭嚎声阵阵……

牛鼻,侯元,朱仪合吟一首《三台》词

牛鼻道:

“看多少面带泪花,炼功受骗之苦,不禁痛楚楚。

误歧途,上了贼舟,中邪教,信听歹人语,

望人间蒙烟起雾,荒田园,抛废桑圃,牛鼻敲起回心鼓。”

侯元道:

“见宝马香车载去,信徒金银宝珠,换来的,非桃红柳绿,

灾难聚,屈死归土。实可痛,领上糊涂路。醒悟时,已是秋后。问苍天,几人成佛?醉三春,枯叶飘絮。”

朱仪道:

“望春风又重来,忻人回心睁目。禁邪教,已是正及时,

不可误,恰到好处。回头看,满山清明雨,妖雾散,恶鬼驱,清醒了,受害群生,广宣传,又还当务。”

刘仁闻信率领一众官兵衙役向山上进发,到了泰山见了牛鼻。令一部分官兵将被蒙蔽的群众列队带下山。刘仁来到牛鼻面前问:“王爷还有何吩咐?”

牛鼻道:“蛇头骗夺金银数千万两,还有上次缴获假太子的两车金银,立即押送于燕王以做军费。”

刘仁道:“是。”

刘仁率领官兵而去。

侯元问:“大哥,我们下一个战场又在哪里?”

牛鼻道:“你们的事还没有做,舍得离开吗?”

朱仪道:“何事舍不得?”

牛鼻做出饮酒吃肉之状,侯元,朱仪二人笑了。

侯元道:“出门不饮酒,不如在家瞅。”

朱仪道:“出门不吃肉,不如在家受。”

牛鼻道:“蛇头这里有酒也有肉,那就好好地犒赏你们一回。”

侯元道:“这里山水尚美,大哥也也该看个够以饱眼福。”

牛鼻道:“兄弟说的对,春不赏花,活了白搭,夏不看柳,一生枉走,秋不观菊,终生皆俗,冬不看梅,碌碌无为。”

侯元道:“你个牛鼻老道,这乃混蛋逻辑。”

牛鼻哈哈笑道:“不混蛋来此做甚?”

牛鼻向侯元看了看道:“那个蛇头只见你的腰上挂着他的这一个这葫芦就害怕得不得了。”

侯元道:“蛇头装水哄骗人,我装美酒醉三春。”

朱仪道:“乱来惟觉酒多情,夺人宝贝脸可红?”

牛鼻道:“常以婕妤迁皇后,夺人夜壶装刘灵。”

三人又是一阵大笑…….

再说李景隆形如霜打,怀如抱冰,骑在马背上,低头耷脑,往日的耀武扬威荡然无存,那匹马由于过甚的饥饿和疲劳,举步维艰,缓缓的行走着。不一日他终于来到了京城,打马奔向刘三吾的太师府,他下了马。两名门军看得清清楚楚,迎上前来,道:“大姑爷凯旋而归,恭喜,贺喜常胜大将军。”

李景隆狠狠地瞪了这两名门军几眼,将马缰绳扔向一个门军的手里向府里走去。两名门军见李景隆走远了,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门军甲:“看他的德性,定是吃了败仗,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

门军乙:“老爷几个贵客,好比一窝老鼠掉进水坑里,都是这一色的熊相。”

客厅里唯有刘三吾独自一人,他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耳旁突然响起:“岳父大人,我回来了。”

刘三吾大喜一边起身一边道:“朱棣是生擒活捉,还是斩了首级?”

李景隆没有言语。刘三吾坐起身来向惘然若失的李景隆看去,立即收谫了笑容,愀然作色地问:“损兵折将,战况不佳,你的大营在何处驻扎?”

李景隆一声哭道:“哪还有一兵一卒。”

刘三吾暴跳如雷,吼道:“你全军覆没?”

刘三吾泄了气,一屁股坐在太师椅是,长吁短叹道:“老夫一生争强好胜,后人却不争气,大女婿朱雎乃纸糊的灯笼,经不住大风吹,小女婿虽然坐上了龙椅,却是门上贴的钟馗,吓鬼不打鬼,十足的一个儿皇帝,你李景隆,虽然我那女儿不是亲生,她却甚是聪明伶俐,许配于你,未想到竟也是臭橘子摆碟子,中看不中吃,依然是个窝囊废。”

李景隆沮丧地:“岳父大人,您得救我,否则,我就没有命了。”

刘三吾自哀自叹了一回,这才道:“来人。”

两名仆人道:“有。”

刘三吾道:“你二人备上马匹前往黄齐二位大人那,请二位大人火速来我府,有要事相商。”

二仆人:“是。”

仆人匆匆而去。当天,三贼还有李景隆一直议商到深夜,贼有妙计智胜君子,毫无光明磊落,利国利民的谋略,皆是阴谋诡计,祸国殃民的伎俩。

朱允炆临朝,文武百官参拜王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允炆道:“众爱卿免礼平身。”

众臣工齐声道:“谢主隆恩。”

刘三吾急步出班奏道:“万岁我主,臣有本奏。”

朱允炆微微带笑道:“刘老爱卿有何本章请速速奏来。”

刘三吾奏道:“李景隆吃了败仗。”

朱允炆大惊失色道:“李景隆有勇有谋乃五虎上将之首,他败了,败得如何?”

刘三吾道:“全军覆没。”

朱允炆声如哭泣道:“全军覆没?”

刘三吾道:“朱棣请来了三个妖人。”

朱允炆问:“妖人,何妖人?”

刘三吾道:“说来这三个妖人,万岁还是知得其名,那个人死心不死的牛皕,现在出家做了道人,还有他两名同伙,一个叫侯元,一个叫朱仪。”

朱允炆问:“他们不是都死了吗?”

刘三吾道:“也不知他们是何东西成得精,生了又死,死了又生。”

朱允炆战战兢兢地说:“天下还真的有妖有怪,这又如何是好?他们又有如此的手段?”

刘三吾道:“呼风唤雨,偷天换日,胜了云端跑马,败了水底藏兵,能拘鬼魔助阵,能搬天神交兵。”

朱允炆几乎被惊倒在座,流下串串眼泪,一声哭道:“天要灭我……”

刘三吾道:“主公莫要害怕,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山外还有一层山,强中还有强中手。”

朱允炆问:“何人能于妖人匹敌?”

刘三吾故弄玄虚道:“此人只要能够下山,定能扶保万岁我主江山得稳,社稷得牢。”

朱允炆迫不及待的问:“他是何人?他是何人?我的老太师。”

老贼刘三吾正在金銮殿向朱允炆出谋划策,侃侃而言道:“此人乃世外高人,他就是泰山老蛇头,我那学生佘礼,此人魔法在身,刀枪不入,五行不克,比起那三个妖人,技高一筹。”

朱允炆道:“我那二十五皇叔不是已去招安?至今渺无音讯。”

刘三吾侃侃而言道:“好货不便宜,便宜无好货,当年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

朱允炆呢喃道:“莫非要朕亲自前往泰山请蛇头?”

刘三吾道:“有一人可以代劳。”

朱允炆问:“何人可以代劳?”

刘三吾道:“李景隆,令他戴罪立功。”

朱允炆道:“好,那就要李景隆将功抵过。”

刘三吾道:“香火小了,感动不了神仙。”

朱允炆道:“重金收买,这个道理朕明白。”

刘三吾:“谢主隆恩。”

秋风呼啸,黄沙滚滚,李景隆于数十名官兵押解三车金银奔行在古道上,晨暮兼程,前往泰山。这一日,李景隆抵达泰山下。李景隆命人前去打探,一兵卒匆匆而去,李景隆令人将车辆行至隐蔽之处而歇息。片刻,那打探的兵卒气急败坏地跑来道:“大将军,大事不好,泰山蛇头已被妖人牛鼻老道彻底铲除。”

李景隆大惊道:“苍天呐,我李景隆算是穷途末路了。”

他万分沮丧,沉思了良久,又一声叹道:“牛鼻老道,该死的老道,如此猖獗,要我如何是好?败兵之将,建文皇帝岂能再容我?真乃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无处难觅那一村,就是有村,则是酆都城的死亡村。”

李景隆思前想后,不禁泪流满面,阵阵秋风吹来。

真乃是:

歹人路不长,秋风易水凉,霜打路旁草,隳得叶子黄。

一个兵卒道:“大将军,此地不可久留,失了皇银,吃罪不起哇。”

于是,李景隆上马带领官兵车辆仓惶而倒转车头离去。李景隆慌慌忙忙离开了泰山,行有三十里,来到一个小镇,天色黄昏,只得投车马大店安歇。李景隆与两名小头目同寝一室,李景隆难能入睡,他不停地翻滚折腾着。小头目道:“总兵爷,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也许他……”

李景隆问:“也许他怎么了?”

小头目道:“活人生了一颗死人的心。”

李景隆迫不及待地问:“此话怎讲?”

那小头目道:“您堂堂一个总兵,乃英雄大将军,大畋南北,只能缮治兵甲,却不能自我保护生存,无能逃避之技,狡猾兔子还有三穴,我问您,你为何做官,你要说心里话,现在不是你大做官样文章的时候。”

李景隆道:“千里做官为得吃穿,吃粮当兵为了活生。”

又一个头目笑道:“总兵爷算是一个明白人。”

李景隆道:“你二人有良策于我?”

那二头目含蓄道:“话当说于知心人。”

李竟隆大喜道:“好,我们吃酒去。”

于是三人起身前往镇中寻了一个小酒店,点了几味上好的飞禽走兽,虽然不是山珍海味,道也味美可口,店里最好的酒要了一醰,他们便饮起酒来。饮酒之中,两个小头目一席话说得李景隆豁然大悟,哈哈大笑道:“三车金银三百万两,足够我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得了,怎么做?我听你们的。”于是三人密谋起来……

正是:

红叶晚萧萧,小店酒数瓢,人醉心未醉,犹是妄逍遥。

又道是:

恶人生伎俩,心懔如霜打,还想成好事,更是梦中花。

第二日,李景隆没有回奔京城,而是去了扬州。一路无话可云,这一日,李景隆的车队来到了扬州,直经来到扬州知府毕烈的府门前停下车来。李景隆下了马,亲自走上前来,见了门军,强作笑脸道:“我乃你知府老爷的连襟,也就是两乔,因公事路过此地,特来登门拜访。”

那门军道:“您在这里稍等片刻,待小人前去禀报。”

李景隆道:“那就多劳了。”

那门军进府禀报去了,李景隆于府门外等候。良久未见门军出来,李景隆不由性急火起,埋怨道:“毕烈,毕烈,你不就是一个知府吗?岂有此理,拒我于门外,真乃狗眼看人低。”

小头目劝道:“总兵老爷,人到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是他的一亩三分地,显不出您的二亩六分田。”

又一个小头目问:“大人,您与毕知府亲戚比较近,不当如此冷落。”

李景隆道:“我家夫人不是岳父的亲生女儿。”

这时门军才慢腾腾地走了出来道:“李大人,我家老爷吩咐,车辆从人去后院柴房歇息用饭,你同我客厅去与老爷他敍话。”

李景隆只得令官兵将车辆驶进府去,门军将他引向客厅。李景隆进了客厅于毕烈相见,毕烈不亢不卑道:“大将军,请。”

李景隆道:“你我乃兄弟,不需拘此大礼。”

他们分宾主而落坐,仆人献来茶水,他们一边品茶,一边交谈……

李景隆不遮不扣,将燕山兵败,泰山戴罪立功,携银潜逃等等和盘托出。毕烈大惊失色道:“这乃死罪,这乃死罪也……”

李景隆恳求道:“贤弟,你一定要救我。”

毕烈道:“你犯下了弥天大罪,我如何救你?”

毕烈连番推辞……

李景隆道:“贤弟,你救我定有报答,那就请你提出个条件吧?”

毕烈道:“要我救你也不难,必须将这些官兵全部杀掉。”

李景隆问:“为何要杀掉他们,他们是我患难于共的兄弟。”

毕烈道:“守口如瓶,一口易守,众口难封,一但走漏了半点消息,怕是谁也活不成。”

李景烈道:“便依了你,还有何要求?”

毕烈一声冷笑道:“我收留了你,窝藏国家钦犯,必须陪上全家人的性命,这乃血的代价。”

李景隆道:“追思嘉恩实不可忘,这三车金银三百万两,一半归你可否?”

毕烈道:“兄长,非我毕烈落井下石,初榷酒枯,间以嘲谑,这乃天大的责任。”

当天夜里,李景隆随行的这些官兵正在熟睡,柴门被轻轻推开,李景隆,毕烈带领数名杀手持刀冲进来,一片刀光剑影,血溅柴房,这些官兵顷刻间人头落地,命丧九泉。李景隆看着这些死难的官兵,心中甚是不快,流露出内疚的表情.

毕烈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李景隆虽然安下身来,仍然没有忘记还在徐州的妻子,更还有他在徐州任职的三年贪污的金银。于是,数日后,李景隆打扮成商人的模样进了徐州,天色渐黑,夜幕已经散开,他推开自己的总兵府门。门军急来见礼道:“老爷回来了。”

李景隆道:“我回来之事不得于任何人言讲。”

那门军甚是诧异道:“小人明白。”

李景隆厉声道:“明白就好。”

李景隆向府内走去。

李景隆的后宅,李景隆的妻子刘氏面对灯光,愁眉苦脸,叹气连声。丫鬟道:“太太莫要愁叹,老爷不会出事的。”

刘氏道:“这几日我常做恶梦,总是梦见你老爷血头血脸的,这乃不详之梦。”

这时李景隆走了进来。丫鬟兴高采烈地:“太太,老爷回来了。”

李景隆道:“你去吧。”

丫鬟离去,刘氏起身。刘氏喜出望外道:“自从你出征,为妻度日如年,无时不在为你担心,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李景隆一声长叹道:“都是你爹做得好事,荐举我燕山削番,这一仗全军覆没,险些送了性命……”

李景隆把所有的事向刘氏和盘托出。刘氏叫苦不迭道:“李景隆,李景隆,你好糊涂哇,犯得是株连九族的弥天大罪,我爹也呵护不了你呀。”

李景隆道:“木已成舟,我再没有退路了,所以才冒险从扬州回来接你离开徐州,只要我们有了银子,无处不快活。”

刘氏愀然作色道:“你不是为了我,是舍不得你多年贪污得来的金银和财宝。”

李景隆道:“你和金银同样宝贵,都要我舍不得。”

刘氏怒道:“李景隆,醇酒味甘,饮之者,醉不知,金银更是诱人,贪之者亡身,你走吧,亡命天涯不是人过的日子,我不走。”

李景隆央求道:“夫人,毕烈是你妹丈……”

刘氏吼道:“少要说他,他是一条白脸狼,又是一条贪心十足的癞皮狗,我不想死,不会跟你走的。”

李景隆问:“你能去哪里?”

刘氏斩钉截铁地说:“我去出家。”

这且不说,再说牛鼻坐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居高临下,瞻望着山下的秋景而心旷神怡。侯元与朱仪二人坐在岩下的枯草上,一个抱着酒葫芦,一个津津有味地啃着猪蹄子。

侯元道:“老三,来一口吧。”

朱仪道:“猴子吃桃甜如蜜,吃素不吃荤,今天却想拿酒兑换我的肉,好吧,好吧。”

他二人你一口酒,他一口肉吃了起来,侯元向朱仪递了个眼色,又看看牛皕.朱仪笑嘻嘻地:“大哥,秋天有什么好看的,枯草落叶多乏味,来,葫芦装酒醉道人,荷叶包肉饱肠腹。”

牛鼻道:“道人不饮何能醉?馋猫贪肉不捕鼠。”

侯元笑道:“道人不饮酒还在,馋猫贪肉荷叶空。”

三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牛鼻道:“春夏秋冬各有色韵,酸甜苦辣味道不同。”

朱仪道:“人生都是一台戯,眼前处处皆是图。”

牛鼻触景生情,高声歌道:

“人生七十古来少,除去少年再除老,中间光阴不太多,

除去忧愁便烦恼。月过十五月不明,花过清明花不好。

朝中官多做不尽,世上钱多赚不了。欢乐之时须当歌,

消愁解闷金鐏倒,春夏秋冬如飞梭,一年一次埋秋草。”

正在这时,牛鼻听得怀中那部恶鬼录发出声响,三人急忙取来观看。

牛鼻道:“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三人急急走下山来。

大雾弥漫,月色朦胧,李景隆坐马提刀押着一辆马车出离了徐州,他怃然叹息道:“刘氏,刘氏,好糊涂哇,你我从此剑割罗裙,夫妻的恩爱也就结束了,可恼可恼哇。”

正在这时,马前有人高声道:“无量佛,天尊,善哉,善哉。”李景隆心中害怕,向前看去,雾气滔滔,影影绰绰有人站在三岔路口,那人高声作起歌来,歌道:

“人生贪钱最可怜,金钱本是夺命官,黄金白银转手用,

儿女也是眼前欢。夫妻道是同林鸟,不知生死谁在先?

三寸气在千般用,一但无常万事完。身落荒郊被土盖,

美貌妻子上客船。争名夺利将人害?望乡台上方知全。”

李景隆大怒道:“你是何人?”.

那人哈哈大笑道:“我是来送你回家的,这里来,这里来,十八层地狱的大门敞开着,李景隆,李景隆,你的末日到了。”

李景隆勃然大怒道:“不要走,看刀。”

李景隆拍马摇刀杀去。浓浓的大雾,什么也看不清楚,李景隆性情正要发作去追杀那个作歌戏弄他的那人,忽然他勒住了战马,自言自语道:“车上有我三十万两银子,是我做官多年克扣军响和贪污受贿的全部财产,不可儿戏。”

于是他兜马而回,来到车前,摧促驭手道:“打马快走,不可停留。”

驭手问:“老爷,走哪股道?”

李景隆道:“右边路宽。”

车马又继续向前奔去,忽然雾中又响起歌声:

“作恶之人路难宽,举步维艰难度关。行将就木陉绝处,垂死挣扎无忭欢。”

李景隆道:“不要管他,打马快行。”

那驭手不敢怠慢,扬鞭打马,那车狂奔而去,突然又来到了三岔路口,那马灰灰长鸣立而不走。驭手震惊不已地说:“大人,前面又是个三岔路口?”

这时有人立于路中央高声歌道:

“铁打牢笼不动摇,天罗地网布得牢,游魂野鬼无处去,

恶人该死哪里逃?”

李景隆又惊又怕,跳下马来,将驭手推下马来,夺过打马的鞭子,吼道:“无用的东西滚下来,我来驾车。”

李景隆扬鞭猛地打马,马车拐向左股大道飞驰而去,那驭手只得骑上李景隆的这匹马紧紧跟随其后。天色渐明,雾也渐渐疏散,李景隆这才悬心放下,停下车与驭手换过战马,驭手刚刚接过车马,浓浓的大雾又拉开了帷幕,李景隆再去追车,那车已走得无影无踪。李景隆高声呐喊:“驭手你在哪里?……”

“哈哈……”几声大笑,直笑得李景隆毛骨悚然,他恼羞成怒,一声高吼:“你是人还是鬼?为何苦苦地与我作对?”

那人便是牛鼻老道,站在李景隆的马前,口中作歌:

“我不是神也不是仙,牛鼻老道站马前,你是魔,你是鬼,

十万恶鬼你占先。作恶到头终有报,要想活命如登天。”

李景隆怒发冲冠,一声咆哮道:“原来你就是牛鼻老道,我李景隆与你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不要走,拿命来。”

李景隆拍马便追,牛鼻转身就走,说来也怪,茫茫的大雾却现出一条胡同来,牛鼻的身形飘然可见,李景隆打马猛追,牛鼻却身轻如燕,他们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有数丈余,李景隆追了又停,停了又追,心中辗转,感觉蹊跷,自言自语道:“妖人诡计多端不可再追。”

李景隆勒马停下。牛鼻也停立在路中心高声唱道:

“景隆前世乃恶魔,唐僧取经路狮驼,一群妖怪你为长,食杀生灵罪多多。恶鬼投胎难成人,害人本性不弭磨。牛鼻伏鬼寻到你,布下地网撒天罗。”

牛鼻唱后也是几声大笑道:“哈哈……李景隆,追哇,你的死地,运粮河。”

李景隆听到这里恼羞成怒,直气得他哇哇怪叫:“贼道人,不要走。”

李景隆越发性起,放马又追去,又追了一段路程,李景隆疑神疑鬼又勒马停下,自叫自己的名子道:“李景隆,李景隆,不可造次,这杂毛老道鬼祟多端,再要追他,怕是有凶无吉。”

牛鼻见李景隆停下马来,哈哈大笑又唱了起来:

“官心方寸不可贪,治世不便祸万千,多少贪官刀下死,

落下骂名辱祖先。劝官宁可两袖风,万万不可贪金钱。

做官如不去戒贪,染上贪心命不全。”

牛鼻歌罢,便倒身路旁,仰面朝天睡了起来,牛鼻这些举动,李景隆虽然看在眼里,却气在心中,但又踌躇不前,这时太阳已经出来,那雾也已经消散,在仔细观看,更是胆战心惊道:“还是这个三岔路口,我遇鬼了?”

李景隆再一抬头可见他的那辆车在前面缓缓地行驶着,“啊,我的车,我的车。”

李景隆兜马追去,驾车的却是侯元,牛鼻已经来到他的马后,向马屁股一掌打去,那马飞得一般奔跑起来,李景隆回头看去,咬牙切齿地骂道:“牛鼻老道,牛鼻老道,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牛鼻老道哈哈笑道:“李景隆,李景隆你根本就不是人,是名该死的恶鬼,去吧,去吧,谁贪心谁该死,你妻刘氏还要为你栈行。”

李景隆再想勒马也是无济于事,这么也不能收缰,那马越跑越快。李景隆大惊失色,仰面朝天一声叹道:“我命休矣……”

西风喧嚣,乌鸦哇哇长鸣……

正是:

凄凉运河边,浼浼水滔天,黄叶依风雨,锁愁有万千。

青楼摇摇坠,心灰命也断,泪湿胸前衣,仰面声声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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