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诗曰:
烟笼人间九千里,魔鬼横行八千八。
且听百姓哭声起,冲天破地动万家。
话说牛鼻在大街前于那衙役故意纠缠,牛鼻摇摇头道:“山人生着一双慧眼,你们虽然身上穿着人皮,却是不做人事的恶鬼,兖州城的杀人放火,奸人邪道,都是你们所为,官匪不分,廖达是大贼,你们是二贼,三贼,四贼……审不清是名副其实的贼头。”
那衙役咆哮道:“你是?”
牛鼻道:“我也是一个老大,不妨也把我捉拿去,凑够三百老大之数。”
一个衙役怒道:“疯道人,天堂有路你不走。”
牛鼻道:“地狱无门你却行。”
二衙役扑向牛鼻,将他锁上,押往府衙。牛鼻被押进府衙院内,听得是一片哭声,举目看去,大堂的里里外外绑着的,捆着的,披笳的,带锁的,有白发如霜的老人,也有还留着抓髻,系着肚兜儿的孩童,多数是青壮年。有几个被打得皮开肉绽,血涂满脸,还有几个正在受刑,个个流泪,无不喊冤叫屈……
牛鼻正在观看,一个衙仪高声吼道:“带那疯道人。”
两名衙役扑向牛鼻,牛鼻笑嘻嘻地说:“时辰到了,时辰到了。”牛鼻被推进大堂。
“带疯道人。”堂上衙役如狼似虎,一片鬼吼狼嚎,审不清坐在大堂上,牛鼻立于堂前装聋作哑。审不清猛击惊堂木,高声吼道:“疯道人见本府为何不跪?”
牛鼻道:“山人能跪天跪地,跪玉皇,跪菩萨,跪爹娘,跪我恩师,西天佛祖,如何能向恶鬼叩拜?况且我膝上生疮。”
审不清勃然大怒,一声吼道:“腿上生疮?来人,将疯道人的两条腿给我打断,看他能跪还是不能跪?”
“是。”
一名班头举起一条大棍向牛鼻的腿上用力打去。只听“呀”的一声哭叫,一名恶衙倒在地上打着滚地喊着:“你为何打我?”
堂上一阵骚乱,无不惊骇。这时廖达走到堂上,向牛鼻看去。廖达的心中暗想,他,是他,妖人牛鼻老道。廖达走到申步清的面前,咬了一阵耳朵……
牛鼻道:“你们为何不打呢?”
审不清道:“你是何人?”
牛鼻道:“山人便是牛鼻老道。”
牛鼻是罢又大笑数声,高声歌道:
“甚笑贪官太蠢庸,过犹不及少智聪,罪孽妄说祸于福,
你把国法作秋风。贪财贪色害百姓,祸国殃民你精通。
作威作福民不顾,之死靡它图金铜。”
申步清大惊:“你就是妖人牛鼻老道。”
牛鼻怒道:“申不清,你身为皇帝的命官,你用鬼不用人,你手下这帮衙役,无一不是贼,在兖州无恶不作,兖州发生的命案均是他们所为,你本当主持正义,刺屮植谷,为民除害。可是你竟与贼同伍,同流合污,充当他们的保护伞。好端端的兖州,政乱如草,法荒如蓬,造下了大憝之恶,王法岂能容你,不要走,拿命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申步清一扬手抛出一物,一片黑气向牛鼻扑去,黑烟散去,牛鼻被一条黑色的绳索紧紧缚在堂前,动弹不得。
申步清一声狂笑:“哈哈,牛鼻子,牛鼻子,你只知道我兖州一个知府,却不知我与二十五太子朱雎乃一师之徒。”
牛鼻道:“原来如此。”
申不清道:“牛鼻子,我知道你的命大,人死心不死,埋在土下百日还能复生,却有一人能要你的性命。”
牛鼻问:“何人?”
申步清道:“我的师兄朱雎。”
牛鼻问:“什么二十五太子,明太祖只有二十四个儿子,他乃一个无耻的小人,滥竽充数,他在哪里?”
申步清一声冷笑道:“在你丧命的地方。”
牛鼻虽然身体被妖绳捆绑,有一只手还能少许活动,伸进囊内取出两支求救通信神香,信号发出,恶鬼们全然不知。申步清又取出一物道:“廖达。”
廖达道:“在。”
申步清道:“这乃迷魂佛,贴在他的天灵穴上,便如死人一般,便任我摆布于发落。”
廖达拿过那道神符,贴在牛鼻的天灵穴上,牛鼻便倒于堂前而不省人事。
再说侯元,朱仪来到一个胡同口,一个卖花生的男孩挎着花生篮子从胡同里走了出来,他口中吆喝着:“花生,卖花生……”
朱仪迎上前来道:“善哥。”
那个名叫善哥,卖花生的男孩道:“原来是好汉爷,谢谢您们,因为我受了连累。”
侯元道:“见义勇为,拔刀相助这乃我民族的优良传统,做人做事都应该有这个味。”
善哥问:“那位道爷何处去了?”
朱仪道:“他有他的事要做,善哥,听说你还有一个姐姐?”
善哥的情感顿时伤痛起来,他哭了……
侯元道:“善哥,实不相瞒,那位老道不是别人,正是牛鼻老道。”
善哥噗通跪倒在地,放声大哭:“求求您,好汉爷,道爷爷为我惨死的姐姐报仇雪恨……”
朱仪扶起泪流满面的善哥,安慰道:“善哥,有话慢慢说来,我等定为你作主。你姐姐究竟死在何人之手?”
善哥道:“我爹死得早,家中只有娘带着我姐姐和我生活,家里也很穷,全靠娘种花,姐姐卖花,我卖花生,苦苦地艰难度日,突然姐姐两日没有回家,一个街坊告诉我,有人在城北的小河边发现了我姐姐,她已经奄奄一息……”
善哥的哭诉:小善哥向小河边跑来,河边的草坪上围着许多人,小善哥分开人群,看到了躺在草坪上的姐姐,她面色苍白,还有一丝的气息。“姐姐……”
善哥扑向姐姐。姐姐终于睁开眼,断断续续地说:“是……是兖州府大捕头老大……,他的后花园里……有个大大的地下室…….那里还有十多名女子…….”
姐姐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她死了…….小善哥抱着姐姐直哭得痛不欲生……“姐姐哇,姐姐哇…….”
善哥哭诉着,最后还说:“老大就是兖州大捕头廖达,他是兖州一个大恶枭,杀人放火,草菅人命,奸人邪道,无恶不作,血债累累的罪魁祸首。”
朱仪取出一锭银子道:“善哥,这四十两银子算我兄弟三人对你的资助。”
善哥向他们二人磕头谢拜:“谢谢好汉爷,谢谢好汉爷……”
侯元,朱仪气势汹汹来到廖达的家的大门外,被两名门卫拦住:“什么人,站住。”
侯元道:“这可是兖州老大的家?”
门卫道:“我家主人兄弟排行是老三。”
朱仪问:“那老大呢?”
门卫嬉皮笑脸地说:“我虽然在他家当奴做仆,也知道他的家事,他娘我们那老太太生了一胎孪生兄弟,一落草就死了,还是我爹挑着给扔到了后洼子,一条黄狗吃老大,一条黑狗吃老二,因此他家再也没有老大和老二了。”
侯元扑来就是两计耳光,怒道:“满口的胡说八道,你们根本不是廖达的奴仆,是轮流为他看家护院的衙役,看你们头上冒出一股黑气,定是两名在录的恶鬼。”
朱仪手起刀落,两颗人头落地,二人向院内冲去。侯元,朱仪直扑后花园,有两名恶衙前来阻拦,二人大怒一刀一杖斩二鬼于足前,打开地下室的大门,可怜,二十余名民女被救出,难女们重见天日,无不痛哭流涕,向侯元,朱仪谢恩:“谢谢好汉爷,谢谢好汉爷…….”
诗曰;
怅恨辽远,浮尘弥漫,锁身暗无天日,蹂躏摧残。
沦陷虎狼口,求生难。凄凄惨惨,惨惨戚戚,眼望穿泪流干。抱怨皇帝,还是抱怨天?恨无限,饱饮辛和酸。
甚忧怛,皇天已死了,官人放火也无罪,
雨雪多雰雰,民心寒,寒若三九天。
祭神灵,荐鬯万千醰,万民怒,睅目瞪眼,烈火烧江山.
正在这时,一飀奇香怪味飘来。侯元大惊道:“不好,哥哥有难。”
朱仪道:“打发难女离去,我二人速去救哥哥。”
尘烟滚滚,一辆马车狂飙般地行驰在古道上,申步清,廖达骑着两匹快马于车左右守护,看他们慌慌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
“站住。”侯元横杖,朱仪亮刀拦住他们的去路。
申步清怒道:“什么人敢拦截本知府的去路?”
侯元一声吼道:“申步清,申步清,你这头该死的恶鬼,身为皇帝的命官,却不顾民生与王法,贪婪女色,竟使用这帮不法之徒,为你大肆抢夺民女,供你享受,糟蹋蹂躏惨害了多少女身女命,罪恶累累,不要走拿命来。”
侯元奋举降鬼杖向申步清打去,申步清举剑了架,乃螳螂阻车不自量力,蜻蜓撼石柱难济于事,只一杖打落马下,侯元又复上一杖,这头恶鬼一命乌乎。廖达兜马欲走,朱仪焉能放生,挥起一刀将这头恶鬼劈下马来,二人又打杀了车上车下所有的恶鬼,跳上车,揭开篷盖物,只见牛鼻昏昏沉沉如死人一般。
“大哥,大哥……”
朱仪用刀来割牛鼻身上的绳索,却十分绵韧,不动分毫,二人大惊,摩拳擦掌而叫苦连天,甚是无可奈何……
“二哥怎么办?”
“三弟,我也毫无主意……”
“侯元,朱仪不要惊骇,我来了。”
侯元,朱仪抬头看去,从空飘飘荡荡落下一片彩云,二人跳下车来叩拜:“原来是菩萨。”
菩萨来到车前用手一指,牛鼻身上的绳索解去,化作一条细细的丝线落入菩萨的掌上,还有一片指甲大小的神符,收入袖中。
菩萨道:“片刻牛鼻便会醒来,我回南海去了。”
菩萨说罢,腾空而去。“谢谢菩萨,谢谢菩萨。”侯元,朱仪再向空谢拜。
这时牛鼻醒来,口中作歌:
“今朝晴景新,久雨不妨芬,佯醉而弃酒,恍惚入梦深。”
侯元道:“哥哥来,你的这场梦吓死弟弟了。”
牛鼻跳下车道:“杀回兖州城,这里在录的恶鬼一个不可留,还有三百万两贪银脏银务必为燕王取回。”
于是牛鼻大踏步走回兖州。三日后,兖州全面告捷。
这一日,牛鼻兄弟三人来到济南城外,正值春暖花开时,莺歌燕舞,鸟语花香,牛鼻对沿途的窈窕春光山水,目不暇给,真乃心旷神怡。看着走着,于是,他诗意大兴,口中作歌:
“草色青青柳色黄,桃花盛放李花香,东风不为解愁去,
春日偏能惹恨长。旧时不识春风面,眷恋雨润花才芳。
江山欲败英雄叹,劳辛憔悴急忙忙。”
侯元不时地摇晃着他的酒葫芦,喝完了葫芦中的最后的一口酒,道:“要走你们走吧,我要进城买酒去。”
朱仪道:“二哥,济南城怕是一天两天走不了了。”
侯元道:“有人留你过年?”
朱仪道:“年刚刚过去,也许留你过清明节。”
侯元道:“清明好上坟,我的祖宗先人没有一个埋在山东。”
朱仪道:“二哥,说正经的。”
侯元道:“谁不正经,我没有去月宫调戏嫦娥,更没有去高老庄霸占高小姐。”
朱仪道:“就这丁点小事,道被那些嚼舌头的猴子谈笑八辈子,那猴子才是不见亮的小人,变化成小虫子去钻女人的肚子,那才是好进不好出,是拉是尿,不走肛门便行**,你说丢人不丢人?”
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朱仪道:“二哥,人无完人,玉无完玉,废话到此为止,你看看济南城,冲天有一股冤气。”
侯元全神贯注向济南城的上空看去,连声道:“是一股冤气,就是一股冤气。”
朱仪道:“二哥,你说管不管?”
侯元道:“见死不救千刀万剐,我们一定要管,大哥,大哥……”
牛鼻道:“恶鬼录已经报了警,济南有恶鬼168头。”
侯元问:“何时铲除?”
牛鼻道:“十日内尽除之。”
朱仪嬉皮笑脸地道:“二哥,人不留人,鬼留人,你不丢魂鬼丢魂,我们进城去吧。”
三人进了城,只见官兵无数,这时传来静街的锣声,一名衙役一面敲锣,一面高声呐喊:“杀人啦,杀人啦,午时三刻出斩罪人啦……”
锣声,呐喊声……街上的百姓纷纷躲避,街两旁的店铺也纷纷关门闭户,一霎时,街上空空如也。牛鼻他们兄弟三人却冲耳不闻,亦是我行我素在街心无拘无束,若闲庭信步。牛鼻高声歌道:
“朗朗青天起云乌,济南街上有人呼。
哪庙没有冤死鬼,孤魂野鬼直叫屈。”
这时数匹快马开道,马队后是一大队官兵衙役,真乃是威武雄壮,大队人马中,一辆囚车奔来,囚车上有一人犯披锁带笳,头发蓬乱如草,满脸的伤痕满脸的泪……
牛鼻道:“他就是冤枉冤屈的人,我要救你。”
牛鼻又向侯元,朱仪二人道:“你二人退后,我要耍耍这群恶鬼。”
侯元,朱仪站定街心,牛鼻向囚车走去,又向囚车用手指了指,一道金光扑去,那拉囚车的马,立即收蹄,站在街心而纹风不动。
头目咆哮道:“为何不走?”
牛鼻迎面走去大声道:“好人不该死。”
那头目看到有个道人拦住了车队,勃然大怒道:“臭道人,该死的臭道人,给我抓起来。”
牛鼻道:“无量佛天尊,善哉,善哉,钢刀再快,不杀无罪之人。”
那头目吼道:“把臭道人给我拿下……”
一群官兵向牛鼻扑来。牛鼻一挥手,官兵们哗啦倒了一大片,牛鼻哈哈大笑了几声,笑得疯狂而又让人也听了作笑。忽然他又哇哇痛哭起来,悲痛而又凄凉。
那头目自言自语道:“天子怕醉汉,好汉避疯人,原来这臭老道是个疯子,只有用乱棍打出街去,可是人又近他不得,见鬼了,见鬼了。”
牛鼻高声歌道:《青玉案》
“西风乍起冷万户,更恨吏衙如虎,老百姓断肠千截,
泪洒满路,看鬼魔舞,妖气行处处。
可怜哭声止不住,多少冤魂放声吼。盼得青天救人间,
望穿秋水,苦难受够,能到何时候?
那头目亲自执杖向牛鼻打去,官兵衙役也向牛鼻包抄而来。“哈哈……”
牛鼻如断线的风筝飘飘然而去。官兵衙役们无不胆战心惊:“见鬼了,见鬼了…….”
“我不是鬼不是仙,牛鼻老道来这边。
狼奔豕突一群鬼,若逃性命如登天。”
这乃牛鼻的歌声,闻声却不见人。刑场的监斩棚里,济南知府宁忠和几名僚官已经来到,等有甚时,还不见押送人犯的官兵到来,不免着急起来。
宁忠道:“人犯也该来到了?”
一名官员道:“知府大人,事有蹊跷,预定的时间是巳时人犯押至刑场,午时开刀,未时打扫现场,午时已经到了,是不是?”
宁忠一声吩咐:“来人。”
一名捕头:“有。”
宁忠:“前去打探。”
捕头:“是。”那捕头跑出监斩棚。
捕头策马来到囚车前,怒声吼道:“为何停在大街上?”
那头目道:“捕头,怪哉,怪哉,拉囚车的马打死也不前进一步,这又如何是好?”
捕头大怒,跳下马,夺过驾驭囚车的人手中打马鞭子道:“我岂能相信,这马就邪乎了。”
捕头奋力举鞭向那马狠狠地打去,那马咴咴长鸣数声,惊狂起来,飞起一蹄,将捕头活活踢死。那马倒转头奔跑起来,官兵们也一窝蜂地追来,一刹那,这个大街乱成了一锅粥。
“成志冤枉…….”官兵衙役高声呼喊起来。本来街上没有百姓前来观看,这么一折腾,成千上万的百姓也走上了街头。
“成志冤枉……”老百姓一片呼声响彻云天。
监斩棚里,宁忠甚是焦急不安,一名衙役气急败坏地奔跑而来:“报。”
宁忠道:“看你如此慌张?”
那衙役道:“捕头被马一蹄踢死,囚车被那马拉回去了。”
宁忠吼道:“酒囊饭袋,一群废物。”
那衙役道:“老爷,小人有句话,不敢说。”
宁忠道:“说来老爷听听。”
那衙役吞吞吐吐道:“老爷,大街小巷无人不喊……”
宁忠问:“喊得是什么?”
那衙役道:“成志冤枉。”
宁忠怒道:“备马,我道要看个究竟。”
衙役:“是。”
宁忠还有一些官员,衙役策马奔走大街,这时从云霄中飘飘荡荡落下一张黄裱纸,宁忠勒住战马,一名衙役跳下马来,捡起递于宁忠,宁忠接过默声阅读。纸上写:宁忠狗官:尔辈愚蠢至极,冤判成志,草菅人命,屈杀好人,人神共愤,为之耸恶而抑善焉,其罪逆天。务必重审此案。孽恶不除,苍生难能苏息,天理难容。
正在这时,一声霹雳平地而起,宁忠一头栽下马来。一众官员无不惊骇,官兵衙役起来搀扶牛忠,官员们吩咐献言谏劝:“大人,晴空惊雷,这乃天神愤怒,我等万万不可逆背叛天,天意莫违哇……”
宁忠如丧考妣,少气无力地:“回去,回去重审此案…….”
众官员个个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又惊又怕。
宁忠在气势磅礴,威武雄壮的堂威:“威武”声中升坐大堂,他一声令下:”带成志。”
“带成志。”众衙役一连串的传呼着。
成志被押上堂前,他立于堂,视死如归,怒声道:“是杀是斩,任你处置,杀剐存留由你发落,我要到阎王爷控告你们这帮贪官。”
宁忠拍案大怒道:“你身为金库防卫主管,金库丢失白银十万六千两,黄金五万三千两,岂能无罪?”
成志吼道:“监守自盗非我成志。”
宁忠斥道:“你说是何人?”
成志理直气壮地说:“是你,是你和你表弟飞天星。”
宁忠吼道:“证据何在?”
成志哈哈大笑道:“证据?证据在你的心里,你扪心自问,你们监守自盗,又嫁祸于人,不得好死。”
宁忠咆哮道:大刑侍候。”
“慢。”宁忠闻声看去,牛鼻老道从地下冒出身来,高声歌道:
“官,官,官,当官之人只管贪,
几时嘘过民疾苦,何时问过民辛酸?
贪得金银堆如山,害得百姓苦黄连。
官可怜,千古骂名不堪言,
民可怜,受尽盘剥苦无边。
天下清官无几人?两袖清风子孙寒?
清官簿上,几乎张张空,贪官录上有万千,
写三千,书四万,还有多少姓名未写全。
好好江山皆因贪官丧,千刀万剐罪滔天。”
宁忠大怒道:“哪里来的贼妖道,给我哄出去。”
“好大的贼胆,再给你十万天兵也哄不走我侯爷。”
侯元也从地下冒了出来。
“有鬼。”堂上的人等个个肝胆俱裂,人人惊骇。
“你们才是鬼,作恶多端的恶鬼。”朱仪说着讲着纵身从地下跳出来。
宁忠直吓得声色惧变,连声道:“你们是神还是鬼?”
牛鼻道:“我乃牛鼻老道。”
只见成志向牛鼻噗通跪下,一声哭道:“道爷爷,三位王爷,我成志有天大的冤枉。”
牛鼻道:“你若无冤枉,我等就不来救你了。”
只见牛鼻一抖道袍,一道金光,宁忠等人再向堂下看去,牛鼻,侯元,朱仪还有成志已经去了,无影无踪。这些人个个叫苦连天:“牛鼻老道,厉害无比,我们怕是活不了了……”
堂上哭声一片。
星光灿烂,月光明朗,风轻夜静。一座大山,松柏成林,茫茫的夜色中,如浩瀚的海。牛鼻兄弟三人急急地行走在山下。
正是:
月华山头夜鸟啼,英雄捉鬼走不迟。
十亭三乡多少路?虎扑狼群缚奸逆。
翻江倒海擒蛟龙,掘地千尺挖螫贼。
豪杰自有豪杰胆,莫叫罪犯脱网离。
牛鼻兄弟三人来到月华山的山坡上,月光下,可见山前有座灰蒙蒙的村庄。三人居高临下,仔细地看了一回。
牛鼻道:“飞天鹰,飞天鹰,真会享受,也贪也盗,手有黄金白银,身缠万贯,这乃神仙的去处,无限乐哉,逍遥自在,自在逍遥。”
侯元道:“短命的福何能算福,淰泛一池鱼,水干鱼死,他们快了,活不几时,又道是秋来柳上蝉,一但凉风起,喧嚣不几天。”
朱仪道:“小人作狂,臲卼作死。”
牛鼻道:“走,我们来个夜剿匪巢,那个村庄名叫月华寨,给他个暗送无常。”
于是三人向那个村庄扑去。牛鼻兄弟三人来到月华寨,月光下可见村头第一家是个富豪人间,墙高院深,房屋整齐高大,门前还伫立着一对巨大的石狮,三人潜伏在门前的巨树下。这时,有一匹快马奔来,门前停下,骑马人跳下战马,刚刚要去叩门,脖子已经被侯元一只手死死地掐住,鹰拿燕雀一般拽到门前的小树林里,牛鼻执剑逼对着那人的咽喉,侯元这才松开手。
牛鼻道:“你这头恶鬼,从何处来,三更半夜又来此何干?”
那人跪下,战战兢兢道:“好汉爷,我是人不是鬼。”
牛鼻道:“看你鬼头鬼脑,一身的鬼气,你来的时候是鬼,去后依然还是鬼。”
侯元怒道:“闲话不要啰嗦,你来做甚?”
那人道:“我是知府大人的管家姓苏名国。”
朱仪的:“看你小子早就该死,速来速去也少生祸害。”
苏国道:“我那知府老爷令小人前来送信。”
侯元道:“我看你是是送信送死两不误。”
只见侯元一手从苏国的怀中掏出那封书信,挥拳将苏国取得了性命。侯元用口向信是吹了一口,一片光亮,信文清晰可见:
飞天鹰:
牛鼻已来济南,救走成志,如綍引棺,你我危在旦夕,百事慎重,不可擅自行事,销毁罪证,生死攸关,厉害相连。
表兄:宁忠即日
牛鼻道:“二弟侯元,你需得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侯元道:“大哥你与三弟林中等候。”
侯元将此书信放入囊内走出了树林,便去叩门。侯元叩起门来,门开了,探出一个人头来,那人问:“何人前来叩门,三更半夜的?”
侯元道:“我是知府的家人,前来有急事,要面见飞天鹰,飞大爷。”
正是:
青山隐隐雾渺渺,天黑云静月色好。
庙里和尚闭烛睡,林中鸟雀不争吵。
千家万户都无语,我却湿鞋踏露草。
涉猎之人多辛苦,为得百姓太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