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生回到M市整整三年了,转眼间就到了二零零七年了,正赶上房地产市场火热,赵永生他们这家公司赚得盆满杯满,超额完成了总公司定的营业目标,远在贵前市的费青乐得合不拢嘴,他没想到赵永生初次独当一面就这么争气,表扬的话说了整整一堆,这里就不提了,他又问他们俩回不回来过年了,赵永生说回去,在等一些日子就往回赶吧,当误不了吃妈妈包的饺子,费青一听十分地高兴,一再表示他俩不回就不吃年夜饺子了。
转眼间到了二零零七年的阴历二十三了,也就是人们年年要过的小年,中国北方有个习俗在这天给家里的屋子扫扫灰,图个来年吉利,王家宁约赵永生一起过来给王家宏家扫灰。赵永生就一口答应了,他如约而至。
这天外面飘着细雪,看着满天朦朦胧胧的景象,赵永生和费文雅在姐姐家的小区门口眼望着这古怪的天气,心里别提是什么滋味了。自从回来后还没有踏入这个院子呢,今天故地重回心里非常压抑,好在胖胖找到了,对姐姐多少有个交代了。其实赵永生刚回来那会儿特别高兴,他把找到胖胖的事情告诉了王家宁,王家宁痛哭流涕,她对赵永生是千恩万谢,搞得赵永生都不好意思了,就不停地说:“他是我外甥,应该的,大姐还谢什么呀。”
又过了几日,赵永生又和王家宁来到拘留所,一起看望了王家宏,当告诉王家宏这一惊人的消息时,王家宏默默无语了,他变得异常冷静,这让赵永生和王家宁感到格外的失望,本想王家宏听到这惊人的消息时会激动地流涕,那曾想他看着表情非常木那,好像没一点的兴奋劲。
“姐夫你怎么了?”赵永生特别奇怪地问。
王家宏低着头,他像有意不让亲人看见他的表情似的,此时此刻他内心澎湃汹涌就像刮了十二级台风一样的海水。只是关在号里时间太长了,人已变得没有了感觉,即便心里波涛汹涌外表还是依然冰冷异常。
“你受苦了,永生,姐夫谢谢你了。”这是王家宏临走时说得最暖心的话儿,就这话儿也让赵永生晚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来挺长时间了吧?”王家宁和梁欣一起走了过来,王家宁笑着问道。
“大姐,大姐夫你们来了,我们也刚到。”赵永生和费文雅跟他俩亲切地打着招呼,就一起走进了楼道。
王家宁掏出了钥匙,打开了房门,大家就分别走了进去。
屋里异常冷清,阴森森没有一丁点的人气,让人倍感人去楼空的滋味。人生或许就是这样,悲喜交加,有聚有合。但王家宏和赵芝雅已超出了正常人的生活本来面目,他已不能代表正常人的生活了,人最好像他们这样相信相爱,而不要像他们的结局该有多好呀。费文雅跟赵永生来到M市,亲耳听到了许多关于王家宏和赵芝雅的事情,她此刻有感而发。
“小雅快坐。”王家宁热情地招呼着。
费文雅挨着王佳宁坐了下来,赵永生找来笤稍,梁欣拿来墩布,他们就开始清理着房间。
“你们女人就不要动手了。”赵永生嘻嘻哈哈地说道。
费文雅站了起来嘴里回答:“这些活那能让你们俩个大男人干呢。”
说完她找来了抹布,用抹布一点一点清理着地脚线。
王家宁也开始拆洗沙发上的套,这沙发套已有七八年没洗了,王家宁几次想洗了,可又怕破坏了房间原有的样子,这样每次来还依然如初,就像王家宏和赵芝雅在时一样,也就看到了原有的家。
“大姐咱俩把沙发向前挪挪,我把沙发后面的地脚线也擦擦。”费文雅手里拿着抹布,乐呵呵地准备向前挪沙发呢。
王家宁就过来和她一起将沙发向前挪了挪,后面正好够费文雅蹲下擦地脚线的地方。费文雅就蹲下了,一边擦一边跟王家宁唠着嗑。她俩左一句又一句闲扯着,不一会儿费文雅已擦到了底角处,她用力擦着地脚线上的灰,影影糊糊看见地脚线里夹着一小块红布角,她轻轻地掰开了地脚线,一块红布包包映入了眼帘。她心里一惊,眼前一亮,这是什么呀?为什么在这里藏着东西呢,是钱吧,费文雅心想,她就站了起来,对着王家宁喊:“大姐你过来下,你看这是什么呀?”
王家宁凑了过去,一个红布包包藏在地脚线里,她蹲下轻轻地将它拾起。
“大姐,这里包的什么呀,是不是钱呀?”费文雅好奇地问,王家宁也很好奇,被费文雅这么一问,心里也好生奇怪。
王家宁一点点拆开了红布包,一张白纸展现在俩人眼里,白纸略微发黄,还透着蓝色的墨迹。纸是折了三折,王家宁慢慢展开了,由于时间过长,蓝色墨迹有些模糊了,不是十分的清晰,但依然能认出字迹。一行行娟秀漂亮的字,一看就是女人的笔迹,王家宁认得这字,这是赵芝雅的笔迹。字里行间闪着女主人阵阵哀痛,在这张纸上还有一些湿过的痕迹,可想而知赵芝雅当时是何等的痛苦。
“永生你俩来看呀,找到了姐姐的遗书。”费文雅立马喊道。
赵永生和梁欣赶忙跑了过来,他们找了一个明亮处认认真真地看赵芝雅遗书上写了什么。
家宏,爸爸,妈妈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俺已经走了,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去了,那是个没有烦恼的地方,一切都变得祥和而美丽。你们不要怪俺,也不要怨俺狠心,俺太痛苦了,孩子怎么说不是俺亲生的就不是了呢?这让俺难以置信啊,可这是真得吗?俺不知道。亮亮既然不是俺的儿子,那俺的儿子又到那里去了呢?俺不知道啊,可亮亮的的确确是俺生的呀,这能有错吗?俺想没有错吧。可大夫说亮亮不是家宏的儿子,这又怎么可能呀,俺是个正经人家的女儿,没有做什么伤风败俗之事,也根本没有什么偷人的事,亮亮根本就不可能是别人的儿子,俺也没法跟人解释呀,这种事情也根本解释不清,别人也未必相信俺是清白的,事情只能越解释越不清白,就像水越搅越混一样,只能是越解释越不清了,俺也不想解释什么了。
家宏很痛苦,俺看出来了,他今天喝醉了,根本不听俺解释什么。哥对不起了,俺先走了,原谅俺吧,不管怎么生气要多保重身体,以后少喝些酒吧,不管亮亮是不是你儿子,他需要你,不能没有你,你要多挣些钱,把亮亮的病给治好了,这病不是什么好病,说不上什么时候亮亮会有危险的,一定要早些治疗,越早越好,晚了亮亮就命不保了。
爸爸,妈妈,你们养了俺这么多年,俺走了,你们不要怪罪俺哥,他没错。姥姥,姥爷岁数大了,你们就多费些心吧,女儿不孝,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对不起了,就权当你们没这个女儿吧,俺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了。
赵芝雅绝笔。
大家看着遗书,心情无比的难过,王家宁和费文雅哭得泪流满面。
过了好长时间,赵永生说:“有了这个不就能证明姐夫无罪了吗,大姐快给律师打电话吧,看能不能让姐夫早日出来呀。”
王家宁立马给郝健打了电话,郝健听了皆大欢喜,他让王家宁尽早把遗书递到黒北省高院去,也好让王家宏尽早出来。
“嗯,好的。”王家宁痛快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