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2 / 2)

“消失?谁说的?能量找到寄宿体稳定下来后,还有四十九天的时间,如果能在这段时间里找到使自己能量变强的方法的话,就可以延长存在的时间。严小云已经找到了她的寄宿体,不是吗?”

“那个寄宿体是我吗?”丁子在心里问严小云,有受伤害的感觉。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四十九天与七天又有什么差别呢?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就不会去计较这些啊!你为什么不对我诚实一些呢?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虽然跟严小云相处的时间不太久,甚至刚开始对她的感觉是畏惧,后来是憎恶,可是,现在,她对她更多的是一种相存的感觉.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去接受一个灵魂?那种感觉,就像对待亲人一般.是因为可以感知她的情绪的原故吗?

这时屏幕中出现宣宣的最后一句话:“我要跟塔桑妮亚联系看看,有什么情况再找我吧!对了,那个严小云的能量中包含了部分妮亚的,危急时候可以传唤她出来相救,切记.祝你们好运!”

此时,丁子与严小云的情绪都糟透了,没有想说话的意思.不知过了多久,丁子似乎听到严小云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丁子轻叹了口气道:“我只是不希望再有欺骗.”

严小云静默得可怕,让丁子心中隐隐不安.

又是一个周末的早晨,一夜不得安眠的丁子怀疑自己再这样下去就快神经衰弱了.发生的事情太多,就算再困还昏也睡不好,脑子抽痛得紧.

丁母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在桌上,见她这付模样有些心疼,也不知道她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一边递碗给她一边道:“昨天你们杂志社打了好几通电话来家里找你,说是你手机关机,怎么都找不着你人了?”

“唔!我忘了.”丁子嘴里还含着食物含糊不清的道.

“我原本想让他们打到易天那去的,后来想想不妥……不过,他们真是很着急的样子?”丁母试探似的望着她又道.

“哦,我一会儿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丁子以最快的速度吃早餐,害怕母亲再问起些什么,只是,还不够快,丁母果真又提起了丁晓强,想让他回来吃饭.

“哥哥,出差去了,去美国一家有业务往来的公司,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吧?”。她心虚的回道,看着母亲的表情知道她半信半疑的样子,心里在默默的忏悔着.

回到房里,丁子找出手机,想想自己也真是太混了,把工作忘得一干二净了,就主任那爆脾气,也不知道背地里把她骂臭了几百遍.

果真一开机全都是新短信,一条一条的看,发觉全都是些与哥哥有关的事情,多半是杂志社的同仁们收到风声通知她,并且不断的把最新消息发送过来,就连昨天严冬的消息也不放过。想来真不愧是新闻工作者,触觉就是比一般人敏锐,很快的反应到丁晓强被捕与何斌的关系上去,甚至连她身边的人也都想到了.

早上最新的一条信息引起了丁子的关注,那是一大早主任发来的.

“严冬的骨灰于今日下午三时抵达,何斌将亲自到机场接收.”

严小云突然对丁子道:“我要去飞机场.”。丁子了解她此时的心情,暗许了

B省国际机场,下午三时五十分.

沈易天与丁子刚至机场大厅没多久,就看见一大群的记者已经守候在那里,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显然,今天的主角是何斌.

丁子戴了副大大的黑色墨镜,遮挡红肿的眼睛.当然,此时存在的是严小云,一路上眼泪都没有停止过,回忆着与父亲的点滴……

三时五十八分,一身黑装的何斌出现在大厅门口,戴着黑色墨镜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此时的心情.一大群记者像蜜蜂见了蜜似的蜂拥而上.而她的身边似乎跟着一男一女,男的拼命在阻止混乱场面.而另一个女的同样戴着墨镜,安静的陪伴在她身侧,低着头,距离太远,让人看不清楚相貌.

机场工作人员很快出来干预,为他们开出了条道,同时,也让严小云与沈易天看清楚了那个女人,沈易天不敢置信的僵立当场.

那女人是——严小云.

不!不对!是严小云的身体,如果,他身边这个真是严小云的灵魂的话.

沈易天越来越迷茫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丁子身体内的应该是严小云.但眼前的事实却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可以推翻那个有关鬼怪之说,他的内心在矛盾中挣扎.

他望着远处渐行渐远的一行人,正想追上去找那个严小云打个招呼探探底细,这时,身后一只小手紧紧的拽住他的衣角,回过头一看,是站在身侧的丁子把他拉住了。

他不解的望着她,只见她的眼神直视着一个方向,他随之望过去,正好看见不远处那个原本低着头在走的严小云,不知什么时候站定住,脸突然一偏,朝他们的方向望了过来。虽然时间很短,停留不到一分钟,但沈易天几乎可以确定,墨镜后面的那双眼睛的确是在盯着他们。

“她在看我们”丁子道。

不!她才是真正的严小云。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另一个陌生的灵魂据为己有,可想而知她此时的心情是如何的复杂了。

何斌一行人已经进入贵宾室,所有的记者都被挡在门外不得入内。而这边的沈易天两人只能在大厅等待他们再次出来,严小云无论如何都希望能亲眼看到自己父亲的骨灰回来。即使只是远远的躲在一边。

第四十二章神秘人显形

十分钟过去了,飞机误点,候机大厅里,记者们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谈笑风生。角落里,严小云与沈易天仍在关注着那紧闭着门的贵宾室。

又过了五分钟,期间除了何斌的助理小陈出来朝洗手间方向走去外,其它没有任何一个人出入过。

严小云靠在沈易天的肩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个时候,沈易天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你好,我是沈易天。”

“是我。”

沈易天一惊,他万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接到神秘人的来电,他原本以为,在丁晓强入狱的那一天,他们的关系就已经很明确了,不可能是战友,他们是对立的。

“我有个消息要对你说。”

“谢谢!你的消息对我来说也许没用。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沈易天冷笑道,一旁的严小云奇怪的看着他接电话的神情。

“你怎么到现在还不相信我?丁晓强已经出事了,下一个也许就轮到你了。”

对方的口气听上去有些慌张,这到是让沈易天有些意外。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或许,今晚我们可以见个面?就在你们常去的Bup里,十点半钟,怎么样?”

正在这时,一架飞机刚刚降落在跑道上,刺耳的轰鸣声瞬间充斥所有人的听觉。

让沈易天惊讶的是,在电话里居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他屏住呼吸试图再确认一下,可惜对方很快的把电话挂了。

他移动角度扫视整个大厅,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两分种后……他失望了,没有,没有任何的可疑人物。他查看手机的来电记录,那个号码,他知道应该是机场内的公用电话,问题是就算找到了,估计人也早离开了。

严小云不解的望着他奇怪的举动,问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回去再说吧!”沈易天轻叹口气。

想到电话里头那个男人说的话,也不知道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要不要去见他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何斌一行人出来了,那个假的严小云手里正捧着骨灰盒,低着头默默的跟在何斌身边,记者又冲了上去,忙着拍照,忙着采访,现场混乱一片。

沈易天他们躲在一边,目送他们离开,而严小云,更是不断的在拭泪,眼望着那个手捧骨灰盒的“自己”,一步一步的离开,上了车,没了踪迹。

B市,一个不夜城,愈夜愈美丽,愈夜愈疯狂。

十点不到,沈易天就来到puB在老位置坐了下来。

他不知道那个神秘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常来这里的,当然,有心要调查一个人也不会是什么难事。想起最后一次与丁晓强坐在这里的那个夜晚,两个人把整整一瓶的洋酒都干光了,当时他还曾问过晓强有关何斌被告发的案子,当时他所收到的信息来源正是这个神秘人。

吧台酒保递了支黑啤给他,又推了一个大玻璃杯直冲他过来,正正在他面前停罢,看来是练过不少次的余兴节目。

沈易天对他笑笑,做了个手势,对方会意的点点头,没过多久,一个盛着两颗鸡蛋的小碗又被推到了他面前。黑啤加生鸡蛋,他一向喜欢这样喝。

“丁先生还没来吗?”

酒保抽空过来打了个招呼。

沈易天笑笑,没说什么,对方见他没有多聊的意愿,耸耸肩,跑到另一边忙活去了。沈易天盯着出入口,直觉的认为,那个人……他不会陌生。

回忆当初,丁国立曾说过,一手抓它的财政,另一手抓它的法律。这样,无论管理上再怎么混乱,都不能逃过他们的监控。

所以,他一直都怀疑这个神秘人言语的真实性,毕竟在这件事上,丁国立能相信的人不会太多才是。这样的话,这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他所帮助的,到底又是谁呢?是何斌的人吗?沈易天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酒吧门口,出现了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影。

是他?沈易天一震,他应该想到的。

来人很快的找到了他,自然的坐在他身边,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微笑着跟他打招呼。

“你好,沈先生。”

“陈助理,真巧啊,你也约了人吗?”

沈易天不动声色的望着他。来人正是何斌身边新上任的助理——小陈,依然西装笔挺,神情恬静的样子……只见他笑笑道。

“我以为,沈先生人约的人已经来了?”

“真的是你?”

凌晨时分……

沈易天独自走在安静的大马路上,他的车停在离puB一百米外的停车场,必须步行过去。平常这个时候路上仍然会有很多行人经过,车来车往。可是今天……却出奇的冷寂,就连天上的月亮都被乌云遮住了光芒……

低头想着事情的沈易天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正为刚才的事情疑惑不解。

在他好不容易相信小陈是可以信赖的时候,他却失踪了。也许这样说严重了一些,他不过是上了趟洗手间,结果沈易天等了他半个多小时,再去找时,人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使得他不告而别?

在近两个多小时的长谈后,沈易天从小陈口中了解了不少情况,还弄清楚了丁晓强被捕的全部经过,以及那个神秘的“严小云”。

小陈原本是丁国立支助的一个贫困山区的孩子,他在丁国立的激励下最终完成了大学学业。毕业后应聘进入一家鞋业公司,正是深圳艾深鞋业有限公司。

他进入这家公司后才发现,这完全是一家空壳公司,资金来源却很奇怪。一次探访丁国立的机会,他聊起了这些事情,没想到丁国立却非常重视这个问题。又过了一段时间后,艾深突然开始大手笔的购置设备,招聘新员工,而所谓的业务往来也开始频繁起来。

可是掌管着行政大权的小陈却发现,所有购置回来的设备都是从美国进口的废品,而所谓工厂大批量生产运往美国的货物他连影都没见着,据说就已经在美国成交有了应收账项,还有那一大笔一大笔不知去向的市场推广资金,听说都由美国一家名为eela的广告公司包办。

另外,内部都在谣传美国将起诉包括艾深在内的我国二十多家鞋业厂商,这就意味着,艾深很有可能在起诉案中就要被迫关门。同时还有另一个谣传,日天集团将要收购艾深,相较于第一个而言,这一个就显得荒谬许多。

出乎人们意料之外的是,短短的半年时间,艾深居然真的成为了日天集团的下属子公司,之前的混乱情况也都一扫而光,日天投入了大量的资金进来,原先购入的设备很快被运走报废。更让人惊讶的是,公司除了走掉公司原法人外,其它人员全都没有变动,据小陈所知,这家公司原来就是私营企业,内部高层人员都是些家族成员,而且还是没用的闲人,现在居然也都保了下来。

那天,丁国立等待在他出租房门口,一张脸似乎苍老了许多。

第四十三章午夜惊魂

原来心灰意冷的小陈,在与丁国立长谈了一夜后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他开始很努力的去接近上层,引起他们注意,并受到重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被推荐给了何斌,从此,他就像个影子似的,躲在暗处,监视着一切,直到丁国立去世。

小陈认为,丁国立的死决不是意外,与何斌一定有间接关系。于是,他更卖力的亲近何斌,取得她的信任,企图更进一步的找出何斌贪污的证据。

终于,机会来了……

在与美国瑞科公司的合作案中,小陈无意间发现瑞科居然与eela广告公司来往密切,这让他联想到了艾深公司,这真的仅仅是巧合吗?很快的,终于让他查到何斌与瑞科公司的一些受贿材料,虽然还不完整,但他相信何斌是经不起调查的。所以就有了那封匿名信,同时,他又四处给媒体打电话,试图能够借公众的力量来推动。

结果,他万没想到,何斌居然很快的做出了反应,在最短的时间内准备了另一份漂亮的材料,再次以匿名信的方式让华天投资公司的总经理——项彪,直接送了过去,这一次市里很快的作出决定,丁晓强就这样被捉了去。

提到那个项彪,沈易天就想起电梯里他那满身让人作呕的酒气。他早该知道的,日天能顺利收购艾深怎么可能略过项彪?这也就以为着,他也是何斌的走狗之一。但让他愤怒的却是小陈的另一句话。

“你真以为,丁晓强是无辜的?”

小陈意味深长的眼神一时让他没了想法。是啊,其实他自己也里也不太确定这个问题。

沈易天拿起酒杯喝了口酒,借机掩饰情绪,小陈也喝了口,又轻哼道。

“丁晓强虽然没有参与进何斌的案子中,但他自己本身也存在着一些问题,如若不是看在丁叔的面子上,我也不会留下这个后门让何斌有机可趁。”

沈易天大惊失色的望着他。“他有什么问题?”

对方面冷笑的望着他道:“你不是很信任他,一直把他当兄弟看的吗?你自己问他去吧!看他有没有脸对你说?另外,你自己也要小心,何斌从未信任过你,一但让她捉住你的弱点,下一个有麻烦的就是你了。”

沈易天没回他话,两人都沉默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小陈又接着道:“其实,我今天会曝光,主要是为了另一件事情,我怕……我怕……我也会有危险。”

小陈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抓着杯子的手失控的颤抖。

“你知道何斌的女儿——严小云吗?”

“知道,我今天在飞机场也见到她了?”

“对……对……是她……是她……”

小陈紧张的又喝了一大口酒,突然站了起来。

“我……去个洗手间,回来……再跟你说说这件事。”

沈易天点了点头,望着他走出去两步又突然回过头来,盯着他,声音低沉的丢下了一句话。

“这个女人,很古怪。”

这是沈易天与他会面后的最后一句话。

沈易天回忆着小陈的这最后一句话,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车子前。他掏出钥匙刚想取消示警功能,突然……

车子鸣声大作,一辆接着一辆,尖锐刺耳,要把这天冲出个口子来似的。沈易天赶紧摁下钥匙上的关闭键,可是声音不但没停下来,反而越来越响,越来越急速。

他一下子乱了阵脚,四下张望,担心把四周的居民惊扰了,可是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响动居然没有一个人跑出来,街道上依然是空荡荡的,不时有一阵风扫过,掀起一些垃圾尘灰,在半空中打个小转又归于平静。

他咽了咽口水,抖着手去开车门,试了几次钥匙也没插进孔里……突然,报鸣声都停了,四下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相信此时无论是任何人的听觉都会变得异常敏锐起来。

沈易天挺了挺有些僵强的身体,似乎听到车下有些响动声,很小,但去很清晰。他慢慢的低下身子,朝车底望去……

“喵……”

一团东西冲着沈易天的脸扑过来,他机灵的侧身躲开去了,惊魂未定的转过身,定睛一看……

是一只黑猫,蓝荧荧的眼睛闪出一丝嘲弄的光芒,只见它侧身望着沈易天……时间停顿了几秒种……她又舔了舔爪子,转身离开……一闪眼就没影了……隐约间还听到一声“哇—”的低叫声……

沈易天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整个人都虚脱了。

“该死的猫。”

他低咒了一声,定了定神,正想爬起来,无意中,眼角扫了车底一眼。

他看到,在车的另一侧有一双女人的脚,扎眼的血红色高跟鞋,双腿修长匀称,正站定着。沈易天连忙起身,这时,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哒……哒……”声传来,似乎正在离去。

他站定时没有看到女人的正面,那个长发披肩的背影,还有女人走动的姿态,让他觉得很眼熟,没再细想跟了上去。

“小姐……小姐……”

沈易天终于想起她像谁了,像严小云,没错!那身段,那气质,一定是她。她会在这时候出现在这里,绝对不会是偶然,他一定要追上去弄个明白。

脚步声越来越急促,沈易天眼看着就要追上了,那女人一下子又走远了,两人间的距离一直未能拉近。女人正朝着一个无人阴暗的巷口走去,眼看着就要转进去了,沈易天着急的快步追去……女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巷口。

沈易天想也没想就跟着冲了进去,就在转入的刹那,背后一股拉力重重的把他往回拉了去。他一屁肚摔坐在地上,眼前的世界突然变了,全变了。

耳边传来汽车轮子磨擦地面尖锐的急刹声,原本静寂的世界一下子变得灯火辉煌,人生,车声,霓虹灯,而他所面对的不再是巷子口,而是横向的大马路,还有一辆出租车停在离他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一个彪汉打开了车窗,咒骂声随之而起。沈易天呆坐在哪里,惊魂未定,脸色惨白……

“想死滚远点儿……真他妈倒霉……”

司机抛下最后一句发动车子,绝尘而去。这时一个黑衣女子来到沈易天的身边,低头俯视着他,他有所觉的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陌生却美丽的女人,她很美,是那种脱俗的美,虽然,气质冷得刺骨。

“你好,我是严小云的朋友,塔桑妮亚。”

第四十四章小陈死了

塔桑妮亚当天晚上就把沈易天送到了丁家楼下,丁子在宣宣的告知下抱着小狗波莉来到他们面前。

塔桑妮亚把事情简要的叙述了一遍,这时沈易天才知道,他从酒吧出来后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境,是潜意识里虚幻出来的东西,目的是要引他冲出马路,造成自杀的假象,置他于死地。幸好塔桑妮亚出现,据说是路过真假就不知了。她干扰了对方的磁场,抢回了沈易天自己的磁场值,这才救了他一命。

丁子担心得泪流满面,总觉得是自己害了他,如果不是他也参与进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而此时严小云所想到的却是她是父亲,这样说来,她父亲的死也很可疑了。

沈易天又把与小陈交谈的内容说了出来,当说到有关严小云的问题时,大家都很失望,只有塔桑妮亚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严小云听他说完后有些失落的道:“小陈说的是对的,我母亲下一个要陷害的很可能就是你。”

沈易天有些不明白“可是为什么?如果她真的想害我的话,这些年为什么还要一直捧我呢?”

“那是因为意外。”严小云平静的道:“她没有想到那场官司会打赢,并且还为日天带来这样的光环,这个时候她想甩开你都不行了。当年,她根本就没打算让艾深公司存在,当知道美国要申诉时,就下好了套子,让艾深最后捞一把。把你卷入不过是一石二鸟之计罢了。”

“可是,如果她真的一开始就打算让艾深完蛋的话,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提供这么多的资料给我呢?”

严小云似乎叹了一口气道:“那是因为她不想让人发现,艾深的法人与她有亲戚关系,资料做得漂亮些,就不会有人去怀疑了。另外,当她发现你的确很有才能后,又私心里希望你能为她所用,而且她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防范你,你手上的东西都是她点头后才有的,这样,她更安心些。”

沈易天听完后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个滋味来,他想到了那天何斌一大早把他叫到公司,又让丁晓强跟他一起研究那封匿名信的问题。现下想来,很有可能,就被她用上了,不然,控告晓强的材料不会这么完美,几乎没有漏洞可言。

一旁的塔桑妮亚对这些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打了个哈欠道:“把小狗给他,我要走了。”

“什么?”丁子抱着波莉的手紧了紧,惊问道。

塔桑妮亚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手指了指丁子怀中的狗狗又指了指沈易天道;“它给他。”

“她的意思是,易天会有危险,所以要让波莉去保护它。”严小云解释道。

沈易天虽然不明白一只小狗能怎么保护自己,但这是救命恩人的指示,只好把它抱回家去了。

第二天,B省日报上,一条醒目的大标题,引起了丁子的注意。

——日天助理之死

日天集团现任助理——陈平之,今天凌晨被人发现死于永平路附近的一条巷子内。据警方调查死于醺酒过度暴毙而亡……

死了?小陈死了?

丁子看到这则消息惊讶不已,慌忙拨打沈易天的手机,告知这个消息。

陈平之,父母双亡,在这个世界上无亲无故,所以当沈易天以日天集团的名义要求认尸时,很快就被放行。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看到尸体时两人还是被吓到了,特别是丁子的手更是死死的捉住沈易天的手,两人呆立在那里,久久……

小陈的的脸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得异常狰狞,验尸员解释为当时他太痛苦,又无法发出声音求救,所以才会显露出这样的神情。可是两人都知道,事实不是如此,相信小陈死前所遭遇的东西一定是常人所无法理解的……他,应该是被活活吓死的。

沈易天轻轻的将小陈圆睁着的眼睛合上,心里默默对他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还你个清白的!”

两人离开了停尸房,小陈的死被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还有谣传说他的死与严晓强的案子有关,有可能是畏罪自杀,也有人说他是被谋杀,说法不一。何斌已经出面表示,小陈的死与日天毫无关系,这也就意味着,他的后事无人去打理了。

于是,沈易天决定帮他料理后事,而丁子也在一旁默默的支持他。

就在两人正在忙活着小陈的后事时,丁子又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养老院来电,说是奶奶在登山时扭伤了脚。丁母着急的要去看看,丁子连忙安抚她,答应着自己会过去看看,让她在家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她会再打电话回家。

丁子知道母亲今天一大早起来就患了重感,吃了药头还在犯晕。丁母虽是放心不下,也只好答应了。

没让沈易天跟,丁子独自来到了养老院。

“奶奶,你怎么样了?”

老人微笑的看着孙女儿那副紧张的模样,笑道:“没什么,别被那些个护士给吓到了,我没事,不信,你瞧!”

说着还抬起了自己那只肿着一个大包的脚给她看。丁子心疼的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脚腕,确定问题不大后才娇声埋怨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是你们太大惊小怪了,对了,你妈她身体还好吗?”

“今天又感冒了,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常生病。”丁子坐在草地上,抬着头跟奶奶说话。

“你干脆让她过来跟我一起住得了,老一个人闷在家里,算什么事?没病也闷出病来。”

“她那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也许是最近回忆起一些过去,所以情绪有些低落吧!”丁子想起母亲翻出的那些旧照片。

“嗯!你母亲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她可是为这个家吃了不少苦。”奶奶意味深长的道。

“奶奶,您知道何斌阿姨吗?”丁子注意到奶奶面上的笑脸快速的生硬起来,知道自己找对了开关。

“你提她干嘛?”奶奶一脸不高兴的道。

“前两天,妈无意中提到了一些他们年轻时候的事。”丁子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反应。

奶奶皱了皱眉,不想多谈的样子。丁子又想起在易天家里,他母亲提到过的一些事,再试探的说道:“那时候我们两家的关系不是不太一般嘛!难怪母亲这两天想起来就……唉!算了,都过去了,不去提它了。”

老人家一听这话脾气也上来了,毕竟是上了年纪,憋不住。

“她跟你说了?你都知道些什么了?”

“也没什么啦,妈对我说的也不太多啦。”丁子隐隐感觉到其中一定有问题,暗暗打定主意非弄个明白不可。

第四十五章陈年韵事

奶奶直视着丁子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看出真假来……最后,她轻叹了口气。

“这事不要再跟你妈她提起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也还没真正能放下,也真是难为她了。”

“有些事……不是说放下就真能放下的吧?”丁子又趁热打铁道。

“那到是,男女感情之间的事最揪心了。也亏得她当年这么宽宏大量,冷静的处理了这件事情,不然啊!恐怕今天就没你啦!”

丁子听了心上一惊,难不成,父亲与何斌之间有过一段故事?心目中父亲那个巨人般的形象一下子崩塌了,感觉世界在动摇。

这时,严小云的心情也不平静,她回忆起母亲的日记,多年来一直困扰她的谜团终于解开了,日记中的那个男人,居然就是省里出了名的劳模——丁国立。而自己,又跟他的儿子相恋相爱,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捉弄他们啊!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的恋情是不被接受的了……

“他们后来应该没有关系了吧?”丁子有些木然的问道。其实,她有些害怕知道答案,心里堵得慌。

奶奶望了她一眼,轻叹道:“你父亲本性并不坏,他只是一时糊涂,都是那狐狸精害的!再说了,你母亲都原谅了他,默默承受了这么许多,他还不悔悟的话你爷爷能饶了他?”

她见丁子不作声又接着道:“当年你妈可是哭着求着跪在你爷爷面前求他作主的,于是你爷爷才破例找关系把他调到市里头来,这样才算是完了事。不然,还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要牵扯到什么时候去。也难为了你妈,一声不吭的咬着牙把日子过下去了。”

这些年来,丁子的家庭一向和睦,父母间虽不比人家恩爱但也算相敬如宾。如若不是今天奶奶说出这件事来,她一辈了也不会发现这个秘密,还以为自己的家庭是全天下最幸福的,最美满的……

“奶奶。”

丁子把头俯在***双腿间,十分脆弱,像个无助的孩子。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只要知道,他们为了你们兄妹俩都牺牲了许多,这个家,是因为他们的责任心而得以存在的,你们才是这个家的主心骨啊!”

“是,我知道了。”丁子哽咽道。

走出养老院,丁子的神情还有些恍忽,她此刻终于能真正体会到当年,严小云发现何斌日记时的心情了,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性的毁灭。

“丁子,我想回农场看看去。”严小云失落道。

“回农场?”

“嗯!我想多了解一些他们当年的事情。”严小云坚持道。

丁子有些迟疑“可是……有意义吗?”

“我不知道……隐约觉得这其中一定有关联。”

于是,丁子坐上了去镇宾农场的火车。

镇宾农场,是一个秀丽安宁的小地方,丁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据说是自己老家的地方。而严小云就不同了,刚下车就有一种惆怅的情绪环绕在心头久久散不开。

严小云上一次回来是在两年前,她陪同何斌回到这里,给乡政府捐了一大笔钱,修路造桥。当时多光鲜啊!走到哪里都是一大群人簇拥着,赞声不断,人人红光满面喜气洋洋的样子,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脸上沾了光。

这里的变化真大啊!严小云都快找不着回家的路了,其实她心里也没底,不知道那排砖瓦平房是否还在?毕竟这两年的乡镇改造得很厉害。只是,既然回来了,无论如何都想去看看。

终于,她们找到了那排平房……只是……昔日众多平房小院的繁茂人烟之处现已破败,发黄的屋砖和泛青苔的碎瓦无不显示出这排房子的年月久远。前面的一大块空地杂草丛生,更显荒凉。

严小云示意丁子“那就是我小时候所居住的屋子。”

她记得平方的正对面,十米开外的地方,那曾经也是一排平房,可是现在……却已经新起栋栋新住楼,完全是另一番光景。

她又道:“你的父母曾经就住在对面,那里原本也是一排平房。”

她们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切……丁子突然感觉有点儿不真实,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似的。

“想进里面去看看吗?”她问严小云道。

于是她又慢慢的朝房子靠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寻常,反正越是迈进步子就越重,心上有抵制情绪。

来到那半掩的门口,此时的天已经有些灰败,那扇残破的木门随时都要倒下来似的,丁子刚想伸出手去推开它,不想,突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你在干什么?”

丁子吓得手一缩,回过头来张望……只见一名老妇正站在对面的一栋房子前,手中衔着支烟。

虽然两人间隔着许多杂草,但丁子还是感觉到她眼中的不善以及……恐惧?

“你好!”丁子试着微笑道:“我以前住在这儿,来看看的。”

“你住过这儿?我怎么没见过你?”老妇人呼出一口烟道,口气不善。

“那个,呵!可能是我记错了,也许不是在这一排房子,呵呵!”丁子还真是有些害怕眼前这位老妇人,只是她却感觉到严小云的戒备心理,有些不解。

“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快走开……”

“杨婆,怎么了?”老妇人话还未说完,一个年轻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说此人年轻其实也不算年轻了,看上去也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推着辆女式自行车,正朝老妇人走过来。只见那老妇人见着她突然不再吱声,哼了一声,嘴里也不知喃喃些什么,把烟一扔,自顾着朝屋里走去,关上门的刹那,丁子隐约感觉到看到她那双冷冷的眼睛。

“你是谁?”那个女人又高声问道。

丁子见来人还算和善就朝她走了套近乎。

“你好!”

“你是?”女人疑惑的望着她,上下打量着,让丁子挺是不自在的。

兴许这里很少出现这身打扮的陌生人吧?丁子暗地里对严小云苦笑。

“你好!我叫丁子薇,我是路经此地,常听家母提起故居,就顺道过来看看。”

“丁子薇?你……父亲是不是叫……丁国立?”女人又迟疑的问道。

“是!正是家父。”丁子也很惊讶她居然一下子就能道出父亲的名字来。

“我就说嘛!怎么瞧着眼熟儿?呵呵!还真让我蒙中了。”女人笑开了花。

第四十六章古怪的老人

女人自称陈阿姨,丁子一句陈姐把她乐得更是合不拢嘴,热情的把丁子迎进了家。陈姐家也是一栋独立式的三层住楼,住着一家五口人。除了已经送往省城读书的儿子外家里还剩下两位老人,以及她与丈夫四个人居住。

一家人挽留丁子吃晚饭,丁子上车前原本就跟母亲打过招呼要出差第二天才能回家,所以也就安心的留了下来。闲聊了好一会儿,她才知道陈姐跟自己的父母也算是旧识,沈父去逝的消息他们都还不知道,不免又叹息了一番,特别是两位老人家,比较念旧,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更是难免伤感。

这时丁子找着个机会就问起邻屋的那位老人,只见陈姐眼睛不自在的移开,想了想才回她的话道。

“在这咱们都叫她杨婆,老太太八十好几的人了,性格有些古怪,年轻的时候就这样了,没想越老就越糊涂,这儿的人都不太喜欢她。老伴很早就过逝了,连子女也都搬上城里安了家,把她一个人丢下,孤伶伶也怪可怜的。”陈姐说到最后不免也叹起气来。

丁子听了也不免有些愤慨道:“怎么这样?子女有抚养父母的义务,怎么可以抛下老人家一个人呢?”

陈姐赞许的望着她笑道:“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这老太也真是古怪得让人受不了,就连自己的子女都怕她怕得要命,而且他们每月也都有寄不少赡养费回来,再说,这老太也乐得自己一个人逍遥。”

“她是挺怪的,今天我想去对面的老房子看看,她突然就跑出来赶人,还真吓了我一跳呢。”丁子故意说道。没想陈姐一听整个人的脸都变了色。

“我的妈呀!原来你是想去看对面的屋子啊?好在杨婆来赶人,不然,你可要闯祸了。”

丁子注意到两位老人的眼神也变得古怪起来,就连陈姐丈夫的脸也变得阴沉起来,低着头,与刚才的好兴致完全相反。

“闯祸?那屋子有什么不对吗?我还以为那是我们家原先住的地方呢?”丁子又故作轻松的笑道。

“怎么会呢?你记错了!”陈姐的脸色缓了缓笑道。“你住的是这一头,那一排屋子空了好长时间了,自从十几年前,有一户人家搬走后,那就没人再敢住了。”陈姐的声音说到后头变得很小声,丁子差一点儿就听不见了。

“跟个孩子胡说什么呢?去客厅看会儿电视吧!”这时陈姐的丈夫刘成发话道,陈姐一听忙站起来收拾碗筷招呼她去客厅坐,两位老人都先回房休息去了,就剩丁子与刘成坐着看电视,喝粗糙的泡茶。

坐了一会儿,大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有客人来了,接着就进来了好些人,丁子一个也没认出来,只见刘成站了起来笑脸相迎,她忙跟着站起来。

“呦……我瞧瞧丁家的闺女,都这么大啦?”

这时一个胖女人抢先一步来到她身边,一手拽着她的膀子上下打量道。众人也都七嘴八舌笑闹起来。

“长得还真俊啊!”

“瞧着像谁来着?老丁的肤色有这么好吗?捡着她妈了吧?”

“你父母都还好吧?”

……

东一句西一句的,丁子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只觉着头晕晕的,在这种泛黄的灯光下,这些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让她感觉身处另一个世界似的,这些人都热心纯朴得可人。相较于城市人的淡漠,丁子更喜欢他们这种合乐融融的感觉,亲切,随和。

众人一听丁父去逝的消息又难过了起来,有些女的还红了眼。

“丁国立人还是挺不错的啊!”

“替我问候你母亲啊!让她保重好身体,这些年她一个人不容易。”那个胖女人拍着丁子的手道。

“也真是的,出去也不回来看看,一个两个都这样,死了也没能再见上一面。”

…………

“都是那女人害的,现下风光了,也不知道背后都有些什么鬼怪在帮她。”

这时,一个丁子叫不出名字的女人口快说漏了嘴,在众人警告的眼光下很快意识过来,住了嘴,满脸无措的瞟了眼她,低下头来,脸都红到耳根上去了。

丁子知道他们的意思,暗暗把女人的相貌记了下来。众人很快又把话题岔开去了,只是气氛热烈不起来了。这时的丁子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却又开不了口,郁闷着,陈姐看她一副没精神的样子,以为她困了,就提意先散了去。

众人纷纷又热情的邀请丁子要去自己家作客,有邀请她去住宿的,有帮她订好第二天午饭的,晚饭的,夜宵的,甚至还有些没分着的连早餐都要订下来,弄得丁子尴尬不已。最后,还是陈姐出面打了个圆场,解释丁子只呆一天时间,明天就走,早餐大家就别操心了。

那个说错话的女人忙接口道:“现下我最闲,反正没事,明天就带她四处看看吧!午餐就在我家吃好了,大家都一起来吧,凑个热闹。”

众人又开始热烈的推让一番,丁子忙道:“那就麻烦您了,我正想四处走走呢。”这会儿大家才安静了下来,似乎就完事了。

“那……韦巧……就这么定啦!明个儿要去麻烦你了。”

陈姐边送客边对那个女人客套道,丁子这才知道这女人叫韦巧,自己要称她为韦阿姨的人。

丁子会接受韦巧的提意是有用意的,一来不想让他们再推让下去,二来,她觉得这个女人的性子比较直爽,要套起话来也容易一些,她希望明天能从她身上打听些事出来。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大批人,丁子在陈姐的安顿下终于躺了下来,临睡前打了个电话回家,又跟沈易天通了电话,彼此了解了一下对方的情况,本想跟严小云再多聊会儿,只是几天来的晕昏感在她头刚沾上枕头时就又袭了上来,她一下子就掉入黑色的旋涡中,沉沉睡去。

严小云总是在丁子意识沉睡后才能让自己的意识变得清晰起来,同时,丁子身体上的不适她也同样感同身受,这两天甚至更明显。而且她心里清楚,丁子每次头晕时,她的意识都会强烈的要战胜她的意识掌握主控权,关于这一点,她不知道丁子发现了没有。

丁子睡了,严小云觉得自己这么直直的躺在床上真是难受,但是她又不能这个时候跑出动转悠,弄不好会吓死人的,而且这个身体也需要休息,一天二十四小时用着不知道会不会闹出个病来。

严小云的意识异常清醒,不知道是不是房里太安静的原故,她的视觉,听觉都变得异常敏锐,窗外清凉的风让丁子的身体变得有些冰冷,不时一阵阵泥土和着青草的芬芳,这样的气味让她怀念,不远处传来的虫鸣声,风吹过树的沙沙声,重重影子在屋里的墙壁上斑斑壳壳……

突然,严小云感知到一种招唤的力量,她试图抵制这种受牵引的感觉,可是,这股力量越来越强烈,越来越……

终于,她坐了起来,慢慢的下床,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第四十七章怪屋

月冷,风清,冷寂的夜里,看不到星点灯火,风呼过的声音……

严小云轻声打开大门,冷风扑面而来,吹起披肩长发在背后肆意飞舞,月亮下,是丁子那张如玉凿般的脸,淡泊,没有表情。

她跨了出去,一步步朝那旷野走去,弦月挂在天上,如羞涩的少女般若隐若现,星子似乎都淘气躲在了云后,没了踪影。触目所及是远处连绵大山依晰的轮廓,一米之外那杂草丛生的空地,还有,那更显阴森的一排砖瓦平房。

她来到旷野中,拨开及膝的杂草,意识在受牵引的朝某一方向走去……终于,在草丛间似乎有点点微弱的光,像玫瑰般淡粉色的光亮,她继续朝它走去,越走越近……光就越来越亮……色彩越来越绚丽……

光亮掩埋在草丛中,她轻轻的用手去拔开,夺目的光彩将她的眼瞳点燃,她吃惊的望着那光源处……

是一株玫瑰,红得要滴出血来的花朵,骄傲的绽放在杂草丛中,那么娇艳,那么妩媚……更让人吃惊的是,它自身正在向外散发着光亮,就像通了电般,光彩夺目。

这株玫瑰严小云并不陌生,它就像幼时父亲栽种的那几株一般,美丽,诱惑……

她似乎看到那个瘦弱苍白的小女孩,趴在窗户向外张望着,那几株娇艳的花朵在阳光下闪耀着,偶有小孩笑闹着从眼前跑过,有时候,她甚至会看到另一个自己蹲在某一株玫瑰旁,抬着脸对她微笑,招手……

幻象一下子突然都消失了,严小云眼中没了光亮,没了玫瑰,只有一丛杂草,中间是一块生长不出植被的黄土地。她开始觉得奇怪起来,如果换作是正常人的话也许会惊讶会害怕,可是她不是一般的人,她是只存在意识的能量体。

也就是说有**的人会受视觉,嗅觉,触觉等五觉所阻,使得第六感知觉变得迟顿,然后失去**的能量就不一样了,会变得比人类要敏锐几千上万倍,它们可以超脱出其它阻挠,找出最核心的东西,所以它们才会无所不知。

可是现在她所看见的一切,显然是被另一个未知能量干扰了自己的能量意识,这么强大的能量或者是磁场她只有在塔桑妮亚身上见识过,就连那个在丁子家中要将她吞噬的恶灵磁场也没有能完全控制她的意识,是什么?是什么存在这里?

她抬起头望向那排房子,它包裹在黑暗中,万籁俱寂的黑夜里只有风声,忽然觉得它是有生命的,似乎有能量在里面呼唤着自己……

这时,几米之外的一幢房子里,一张变形扭曲的脸贴在玻璃上,面孔中一双眼睛,惊惧的睁大着,紧紧的盯住黑夜中独行的少女……看着她一步一步朝那排不祥的砖瓦房走去……进入……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严小云进入幼时居住的老屋,已经看不出原貌,触目所及满是苍凉,踏在厚厚的尘灰中,蜘蛛网布满每一个角落,其中几只大的睁着眼睛警戒的望着这个陌生的闯入者。空荡荡的房间空无一物,只有一些垃圾,她觉得那些东西似乎都是当初搬家时遗留下来杂物。

她走入睡房,在一面墙前蹲下身子,伸出手去触摸那些奇怪的画,那清楚的记得,手拿着蜡笔在墙上作画时的情景……当时,她脑中有一个清晰的身影,于是她就画啊……画啊……然后,她居然画出了一个面孔扭曲的小女孩出来,现在看看,虽然颜色已经淡去,可是却觉得画中的女孩就是当初的自己?

她站了起来,环顾屋子,依稀还能听到父母无休止的争吵,无休止的谩骂声……

她又来到连接后院的过道上,那是个没有屋檐的天井,淡淡的月光披洒在残破的秋千上,有笑声传来……一道光中,残破的秋千消失了……只见一个身着米色格子背带棉长裙的小女孩,乌黑亮丽的长发柔顺服帖的随着轻轻摇摆的秋千摆动,细细碎碎的笑声随着风声在飘荡……

那是幼时的严小云,坐在父亲为自己做的秋千上飞翔,想只快乐的小鸟,想要飞出这片天地,摆脱烦恼,高飞……

严小云好不容易摆脱忧伤,却发现千秋上那个自己的背后居然还站立着另一个自己,摆在自己眼前的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一个在秋千上欢快的笑着,另一个却抿着小嘴,用手去推千秋,让它飞得更高,更快……

她被此情此景摄去魂魄,一时定住了,意识在着急的想要脱离出来,只是,她无法控制。她试图想要唤醒丁子的意识,可是却怎么也无法办到,难道……她们再走不出这个磁场了吗?她绝望的想到……

这时,突然感觉到肩上有一股温热袭来,她失去了所有知觉。

“跟我走。”

丁子醒来后差一点儿没吓死,她似乎是被一个粗哑的声音唤醒过来的,可是,眼前的一切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看上去是一个破旧的老房子里面,她回过头来寻找声音的出处,又被吓了一跳,还好,很快就恢复过来。

是——杨婆。

丁子没再多说什么,几天来的经验告诉自己,离开危险之地才是最重要的。于是,她跟着驼背的杨婆走出了屋子,这才知道刚才自己所在的位置居然是那排老房子。她原本想回过去再去看一眼,没想到前面的杨婆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又道:“不要回头,朝前走,到对面去。”

丁子打了个寒颤低着头跟着她,不敢再四处张望了。

两人好不容易穿过空地,回到对面站定,丁子惊魂未定的望着老人,杨婆的眼神很吓人,细看下还会发现其中一个眼睛的眼空有些混浊,更显诡异。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杨婆说完,转身朝自己的屋子走去,把丁子一个人抛在寂静的夜色中,就连关上门时也没有再望她一眼。

丁子望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赶紧躲进陈姐家中,轻声回到房里,一下子瘫在了床上,这里才开始觉得后怕。

她感觉到体内的另一个能量也在颤抖,似乎被什么困扰着,甚至忽略了她的呼唤。试了几次后,丁子不再打扰她,又跌入昏睡中。

第四十八章鬼屋命案

丁子在早晨高照的阳光中醒过来,乡间清晨的空气分外清新,远离了城市的喧嚣,环境宁静爽心,刚推开窗户鸟儿就从窗边险险飞过,让她也暂时放下一切狠狠了吸了几口空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很多。

下到一楼,没想到早早就有客来访,于一细看,正是昨晚说要带她四处走走的韦巧。不过才七点半钟,这里的人起得还真早哇!丁子暗自吐了吐舌,陈姐已经把早餐都准备好,招呼她去吃。

半个钟后,丁子与兴致高涨的韦巧走了出来,打算四处窜门去了。

刚走出门口,丁子就指着对面那排砖房道:“韦姨,那排老屋子是什么人在住啊?这么破旧了还能住人嘛?”

果真,只见韦巧的脸变了两变才回道:“那排屋子十几年没人住了。”说完她还叹了口气,丁子发现她始终没敢往那房子望一眼。

“多好的一块地啊!就这么闲置不浪费吗?”两人走在路上,丁子又问道。

这韦巧本就是个关不上的话匣子,一下子没忍住口,哗啦啦的全倒了出来。

“丫头,这屋子可去不得啊!闹鬼那!”她意味深长的对丁子道。

“闹鬼?”丁子故作一副不解吃惊的样子。

“你真是不知道啊……”韦巧神秘兮兮道出一切,丁子这才了解这鬼屋的来龙去脉。

听说,十几年前,住在这里的其中一户人家搬到城里后,又搬进来一户人家,两个大人,一个孩子,一家三口。

没过多久,那女主人就常提到半夜里听到过道里传来孩子的笑声,起初大家都没把它当回事,以为是她刚来到新地方,不习惯,多疑了,结果,才过了两个月,那家的大人就都死了。更让人惊讶的是,杀死那家大人的居然就是他们自己的孩子,半夜里,拿把刀子在自己父母的割喉上划了一刀。

过了两天,邻居家觉得奇怪,好些天没听到动静了,几个壮丁翻墙过来一看,只见那个小女孩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手中抱着个破布娃娃,眼神呆滞的望着他们,听说脸上那笑容就连男人们看了都要吓到。大伙把她送到了医院,以为是精神病什么的,再后来,听说,女孩子不吃不喝不睡,总是在跟那破娃娃自言自语,后来,就死掉了。

这事让整个农场都笼罩在莫名的恐慌中,谣言四起,就连平房的原住户都纷纷闹着要搬了。没多久,又来了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据说是新分配来的兽医。由于一时安排不下,就让他住了进去。

刚开始的两个月也还好好的,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日子又变得太平起来,那排房子的原住户也安宁的生活着,大家都小心翼翼的不再提着那件惨事。

可是,没过多久,就传来有人失踪的消息,失踪的正是那排住户中一个姓王的女人,她丈夫找遍了所有地方人都快急疯了,也没找着。有人传言女人失踪的前一天跟丈夫吵过一架,只是猜疑到此就没了下文,谁也不敢再乱弄说下去。

女人还没找着,又失踪了一个人,不过这回是个男人,在某个夜里不知去向,抛下妻子与一对子女,消失了。

之后又接二连三的有人失踪,都是附近的住户,闹鬼的谣传又开始四起,弄得人心惶惶。直到,一天夜里,那个死了丈夫的女人,忽然拿把锤子去敲打那个兽医的房门。她不过是个女人,力气有限,没有成功的把门打开,到是吸引了很多人上来劝阻,可她就像发了疯似的继续敲着,力气大得惊人。

没过多久大家都发现了奇怪的地方,这门敲了这么久,年轻的兽医居然一直都没有露脸,一股寒意冒上了每一个人的心头,大家都停住了动作,望向那扇门,女人依然再死劲的敲打着,头发披散了一脸,犹如鬼魅般,血红的眼睛,上齿紧紧的咬着的下唇在滴血。

在大家的怂恿下,男人样再次翻墙进去,只是,这次,他们都差一点没吓死过去,见到的,将成为他们一辈子的恶梦。

年轻的兽医在用手术刀专注的切割着尸体,外界的一切于他毫不相干,而他唇上的笑容与女孩子一模一样。

公安在住屋前的花圃中挖出几付零碎的白骨,而他们身上的肉都被兽医烹制后拿去喂了畜生。

至此,连续人口失踪案总算落下了帷幕,那个兽医后来也死去,没有去再乎他是怎么死的,这两起怪异的杀人事件让民风纯朴的镇宾农场突然变成了恶鬼场似的,所以的人都想尽办法想要走出去,搬离这个恐怖的地方,而那排房子就再没有敢去住了。

再后来,常有人经过时听到里头有声音传出,大人们都是不再让孩子靠过它半步。久而久之那里也就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禁地,自觉的绕行,不再轻易接近。说也奇怪,后来就再没发生过什么离奇的事情了,附近的人也都生活得很太平,渐渐的,大家也就把这事给淡忘了。

那年,乡镇改造,县政府就开始在打这块地的注意,房子闹鬼,那把它拆了重建不就行了?怪事又发生了,每次有人要去拆除时都会发生离奇的意外,不是机器坏了,就是人病了,总之就是动不了它。

人们就更害怕了,怕惊怒了鬼怪,牵连更多怎么办?于是纷纷阻止,其实就算他们不去阻止这房子也拆不掉,县政府早就打算要放弃了,这房子太邪糊,不再去动它。

所以,这块地才能保持得如此完好。

也许是在太阳底下,大白天的,韦巧才能这么大胆的把这些事都说了出来,就连丁子听了都不免觉得心惊,那些命案听上去都太可怕了。

再联想起昨夜严小云的遭遇,不免觉得自己真是命大,还有那个古怪的杨婆,她为什么要冒险救自己呢?还有她那古怪的神情,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韦姨,为什么那户人家住的时候都没事呢?”丁子猜到离开的那户人家应该就是严小云一家,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都换了几户人家,那房子居然还保存着某些东西,例如,那个秋千,难道说,严小云所看到的也是幻觉吗?

“他们搬进去的时候,那里刚建好干干净净的,就他们家出了事,要不怎么会闹这等事出来呢?”韦巧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

“出了事?也是人命案吗?”丁子忙问道,这里严小云已经否决了这个问题,可是韦巧不自在的神情却让丁子生疑,她相信这里边一定还有问题。

第四十九章遇险

两人说着说着就来到了一户人家里,韦巧介绍说是今年刚退休的村干部——龙强源。

丁子瞧着这龙书记很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后来才知道,这些年来,龙书记与父亲一直都有往来,六年前还来过家里作客,太久了,她都快忘了这事儿。

闲谈了一会儿,丁子脑子里都在想着怎么把话题扯到父亲与何斌的问题上去,起了几个头也没能成功,到是韦巧无意间提起刚才说到的事儿,让丁子灵光一闪,接口问道。

“龙伯伯,我正想问你哪,这块地这么闲置着也太可惜了。我母亲这些年来都挺怀念这里的,前段时间还提到想回来安老的打算,我觉得那地方也还行,不知道能不能卖?”

丁子的话把他们给吓到了,龙强源的神情更是阴沉起来。沉默了一会儿,他对丁子道。

“这事就别再提起了,先不论那房子太古怪,就算它不古怪相信你母亲也绝对不肯住进去的。”

丁子知道时机成熟了,忙又接着道:“其实,那件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相信母亲也不会再放在心上了。”

两人一听,同时惊讶的抬起头盯着她看,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可是何斌那女人住过的屋啊!”韦巧傻眼道。

“其实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再说了,我们两家的关系也都还挺不错的呀!我跟她女儿的关系也都挺好的,情同姐妹呢。”丁子心虚的楸了他们一眼又接着道:“再说了,我哥哥都跟她女儿严小云谈婚论嫁了,上一代的事,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丁子的话还没说完,那龙书记已经大惊失色的跳了起来,好像见着什么怪物似的望着她吼道:“什么?”

丁子与韦巧都被他激动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望着他的脸一下子赤红至耳根,像炸熟的虾壳般。

“这事儿,你爸妈都知道?”龙书记又问题,那双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

丁子望着他的眼睛一时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回答,照实说了嘛!那谎言就不攻自破了,不照实说嘛!也不成,真是左右为难啊!

想了一想,她决定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

“他们还不知道呢,不过也快了。”丁子小心的注视着对方的神情道。

“这事不成,一定不成,我告诉你,你得快些个跟你母亲说去,他们怎么可以相好呢?这是一定不成的嘛!”龙书记开始在屋子里头转圈圈了,嘴里的话也变得颠三倒四起来,这时,就连韦巧都看不过去了,站起来道。

“我说龙书记啊!人家的家务事儿你管这么多干嘛呢?再说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人家年轻人自由恋爱总不能就为了上一代那乱七八糟的事给搅和了呀!”

龙书记被她这么一说就更急了,喃喃道:“不成啊!不成啊!这可是要出事的啊!”

韦巧是个直爽的人,没看出个什么来,可一旁的丁子可不一样了,她是一名记者,有着不同寻常的直觉,此时的她已经定住了,回想起许多,此时的龙书记就像当年的父亲一样,暴跳如雷,还有母亲每每提起此事惆怅的语气,奶奶,对了,还有奶奶,好像当初奶奶也是站在父亲一边的,坚持不赞同哥哥与严小云的交往。

而藏在暗处的严小云也不平静,如若她有实体的知,此时一定面色惨白,她当然也想到了许多。

丁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龙书记家,一路上神情恍惚,韦巧在跟她说些什么她也没听进去。这时,他们又来到了另一户门口,丁子突然站定严肃的对她道。

“韦姨,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有急事,得先赶回去。”

丁子在她的百般挽留下依然坚持要离开,终于在告别了陈姐家的两位老人后,望了那排房最后一眼,离开了镇宾农场。

丁子坐上大巴,时间已经接近正午。以前发生了事情通常她与严小云两人都会勾通一番交换意见,只是这一次,两人都反常的没有交流的意愿。事实彼此心里都知道对方在刻意的回避,因为,她们所想到的,是同一个答案。

坐在座椅上,丁子很快就有了倦意,现在,她对这种感觉已经很熟悉,它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纠缠着她,每当她静下来的时候,这种状态总会出现。

头靠在椅背上,半迷糊状态下,丁子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上了车子,那个身影像极了严小云,她很快的朝后面走去。

车子很快的开动了,丁子一惊,站起身来,转过头去寻找那个女人。坐车的人不多,甚至没找到一个年青的长发少女。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丁子迟疑的收回视线,正巧看到自己后面一排坐着一对父子,那个男孩子正对她做了个鬼脸,她尴尬的回了个笑脸,此时乘务员也过来请她坐好在位置上,系上安全带,丁了歉意的坐了下来,脸上一阵茫然。

“你没有看错。”这时严小芸暗暗对她道:“是有东西跟上来了。”

“是什么东西?”丁子问道,心上有些后怕。

听了韦巧说的那些命案后,她就开始恐惧了。以前宣宣所告诉她的,都是说能量是不会直接害人的,而且她与严小云接触这么久之后,也开始对能量有了新的看法,可是现在,又突然知道能量还是会害人的,这让她想不害怕都难了。

“我不知道,我感应不出它来。”严小云看上去也好不到哪里去,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越来越苦恼,这让她发现,能量并不是所无不能的,当遇到更强大的对手时,她也只有束手无策的份。

于是,两人不再言语,丁子很快的陷入昏睡状态,而严小云一直都在警戒的注意四周。

车子开始在环山道上盘转,缓慢的开着。司机打起十二分精神,这条路段常出事故,要特别小心才行,不然,整车的人都会飞到悬崖下去,骨头都捡不回来了,这里的下方可是一条激流的河啊!掉下去,后果真是不敢想像。

又是一个弯道,司机有些奇怪,这条路走了几千次了,可他印象中这个弯道应该是左转转才对啊?怎么路却是在右边?虽是这么想着,他依然小心翼翼的朝右转去,突然,副驾上传来一声尖叫……

“啊……”

一个急刹,车内所有的乘客都醒了过来,清醒过来的人们都被眼前所看见的吓得冷汗直冒。

第五十章阿姨背上的姐姐

司机小刘虽然脚已经软了,但仍然死死的踩在刹车上面,副座上那个年轻的乘务员已经脸色发青的望着前方。

车子的前轮已经有一半悬空在悬崖边,如果不是昏昏欲睡的乘务员正巧睁开眼睛的话,恐怕他们一车的人都命丧于此了。而小刘更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实,刚才明明看着是路的地方,现在却……

豆大的汗从他脸上滑落下来,车内的乘客已经开始不安了,有些人开始闹了起来,小刘费力的把车倒回正位上,再不敢松懈半分了,乘务员也开始了安抚工作,而车上没人再敢睡下,包括被惊醒的丁子。

车子终于驶过盘山路段,一车的人才松了一口气,原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事了,不想,才过半个钟,车子突然就死火了,小刘赶紧跳上车去查看,一车子的人又开始骚动起来,那些爆脾气的男人们更是咒骂声不断,急得乘务员不知如何是好。

几分钟过去了,一些下了车的乘客又纷纷回到车上,因为大家都发现,车子停靠的左边是一座坟山,山头上密密麻麻的坟堆正对着他们,胆子小些的早就缩在车上,不敢四处张望,暗暗祈祷着能够快些离开。

丁子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没回车上坐着,当然,她也不敢往靠坟山的方向站,就近在车门旁边一点点的位置站着吹风,在她正前方似乎是一片密林,杂草丛生,在这样的大白天也显得阴森森的,幸好一些男人们就在旁边抽烟闲聊,不然,恐怕她也不敢在呆在这儿。

两个小时过去了,司机小刘四处检查遍了也找不出个原因来,乘务员是个十**岁的小姑娘,同一天发生了两件意外让她有些怕怕的。她来到车子旁边,蹲下身子细声细气的道。

“刘……刘大哥……还……还没弄好吗?……这……这天……快暗……暗下来了。”她嘴上一边说着,眼睛还不时惧怕的扫向对面的坟山,吞咽着口水。

这时小刘从车底下露了个头出来,差一点儿没把她吓死,只见他奇怪的道:“还是没发现什么问题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撞邪了。”

乘务员着急的制止道:“刘大哥……你……你快别说了……快……快想办法……离开这里吧!”她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

小刘无奈的爬了出来,回到车上,想再试着发动看看……

这时,在丁子的旁边,那个坐在她后排的小男孩又再对她做着鬼脸,正好被丁子眼角的余光扫到,正想逗弄他时,他的父亲也发现了,连忙过来喝止他的行为,一边对丁子道歉,一边骂着把男孩扯上了车去,丁子望着他们笑笑,也没放在心上。

这时,回到座位下坐好的男孩突然对他父亲轻声道。

“爸爸,那个阿姨好奇怪喔!为什么她的背后背着个姐姐呢?”

“什么阿姨?”男孩的父亲奇怪的问道。

男孩透过玻璃指向车外的丁子道:“喏……就是站在那个阿姨身边的阿姨啊!她们三个人,刚才还坐在一个位置上呢。”

男人朝孩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哪里有他说的那个阿姨,外面分明就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他回过身朝男孩子训斥道:“胡说八道什么呢?小孩子不可以撒谎的,知道吗?”

“可是……”男孩委屈的还想说些什么,这时他父亲拿出零食递给他吃,他一下子就忘记了其它事情,高兴的吃了起来。

这时,小刘试了几次后车子居然发动起来了,他自己都吃惊不小。乘客们陆续上了车,心情都轻松了起来,丁子也回到了位置上,男孩的父亲偷偷的扫了她一眼,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朝她望去。

车子缓缓开动了,丁子习惯的朝车窗外望去,突然,她看到路边居然站着个小女孩儿,再向车子摇着小手做告别状,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并且,丁子怎么也无法看清她的相貌。车子的速度开始加快了,那个小小的身影也渐渐模糊起来,很快的远离视线之外。

为了确认眼睛所看到,丁子一直都是半扭着头往后看去,直到再看不到什么了,才慢慢的收回视线,正巧看见刚才那个小男孩在低头吃零食,似有所觉得抬起来头对她笑笑,又低下头自顾自的吃起来,丁子笑笑,这才将脖子转回前方。

“你感觉到了吗?”她暗暗的问严小云道。

严小云阴沉的回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过了一会儿,又对她道。

“它还在这车上。”

“什么?”丁子大惊。

“不用理它,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严小云冷静的道。

车子在道路上飞速前行,可见司机归心似剑,远外的天边一轮红日掉落在半山中,染红了半边天,云彩羞涩的渐渐暗下去。

丁子回到省城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天已经黑了,沈易天已经等候在站台上,丁子一下车就往他怀里扑去,这一段行程似乎特别漫长,有种历经劫难归来的感觉。刚才电话里头沈易天已经了解了个大概,所以很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无需言语,彼此用心去交流。

他们谁也没有留意到,丁子身后,那个被父亲拖着小手准备离去的小男孩,正微笑着摇手对丁子的背后无声的道再见……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都认为现在太晚了,第二天再去养老院找奶奶询问好一些。而且丁子两天不在家,还是先回家去,省得老人家担心。

一路上两人都在交换了解到的情况,当然,丁子把心中怀疑的部分隐瞒了下来,她打算明天确实后再说出来,而对于自己父亲与何斌的关系却毫无保留的说了。

沈易天也告诉了她一个惊人的消息,是关于严父的验尸报告,就为了这个,美国方面的私家拒绝再调查这个案子,他还劝沈易天放弃调查此事,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弄个不好,是要丢掉性命的。

丁子听完伸手将车内的冷气关掉,双手磨擦着双臂,感觉浑身发冷。

陈平之的葬礼定在三天后,沈易天已经为他在一个公墓中找了一个位置安葬,两人都沉默不语了好一会儿,丁子突然抬起头,望着他道:“何斌有没有安排严冬的葬礼?”

沈易天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的一颤,车子打了个左摆,又很快的回到主道上,两人虚惊一场。沈易天抽到空档望了丁子一眼道:“没有。”

第五十一章丁母

丁子回到家中,看到母亲沉着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也没有打开,看样子是等待已久。丁子小心翼翼的来到母亲面前轻轻的唤了声。据经验,她知道这是母亲生气的征兆,每次母亲有事找她谈心时,都是这副表情。

丁母没有应她,她又叫唤了一声。

只见丁母缓缓的将视线落在她的眼中,直视她的眼睛,似乎要把她看透彻似的。丁子无措的在她身边蹲了下来,双手停放在她的腿上,抬起头与她对视,又轻轻的唤了声:“妈?”

只见丁母叹了口气,望着她心伤地道:“为什么要骗我?”

丁子心一惊,不知道她说的是那一件事,问道:“什么?”

“为什么要骗我说是去出差?你明明是回了镇宾农场,你到底回去干什么?你这是要打听些什么?”丁母痛心的望着她。

“妈,我……”丁子着急的想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就这么顿住了。

丁母没有理会她,又接口道:“几个小时前,你龙伯伯来了电话,你为什么要去套人家的话?还欺骗人家说我想要回去安享晚年?”丁母难过的闭了闭眼又接着道。

“子薇啊子薇!你这段时间到底都在干些什么?怎么变得这么奇怪?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问我,为什么要跑去找别人打探呢?难道你想让你父亲在天之灵不得安宁么?”丁母的眼泪如线般直流下来,丁了慌忙用手去拭,却越拭越多,丁母把脸撇向一边,不让她拭。

丁子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中,不知该如何是好,望着拭去眼泪稳住情绪的母亲,愣愣的道。

“妈,这些年苦了你了。”

丁母好不容易停下的眼泪流得更凶的,她推开丁子,快步走回房里,反锁上门,丁子追过去,敲了好一会儿,知道母亲此时需要独处,落寞的又回到自己房中。

洗去一身的疲劳,她打开电脑,打算上网找宣宣去。

宣宣似乎无时无刻不守在电脑前似的,很快就在msn上面有了回复。

“情况怎么样了?”

于是丁子一五一十的把这两天自己与严小云所发生的事情又叙述了一遍……

那头的宣宣静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丁子在这头快爆炸时,才有话回过来。

“塔桑妮亚去医院调查过了,它果真有问题。重病房的病人大部分死亡的死亡,没死的居然都生龙活虎的出了院,事实上都是被能量附了体,她现在正在四处收拾着烂摊子呢。还好,受影响的仅仅是住院部的重病房,其它生命力强的病号并没有受到影响,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

丁子与严小云都被这个消息给震住了,久久没能回过神,这时另一大段字又传了过来。

“远在美国的严冬,显然已死去很久了,塔桑妮亚说,他至少死了十年以上。也就是说,这十几年来,一直都有能量或磁场在使用他的肉身,现在他似乎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

“不可能!”丁子体内的严小云惊叫道。她无法相信这个事实,那个跟自己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人,对自己百般疼爱的人,现在却对她说,那不是她的父亲,只是个恶灵?她不相信,她绝对不会相信。

丁子迟疑的在键盘上敲击了一句话。

“会不会是弄错了?怎么有可能借用一个人的身体长达十年以上的?”

不想,宣宣很快的又回到。

“塔桑妮亚的话不用怀疑!而且,现在不是去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塔桑妮亚已经掌握了控制严小云身体的恶灵磁场的情况,可麻烦的是,在这个磁场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东西,她找不到它的踪迹,我会让她去镇宾农场查查看的。”

“凭什么要相信那个塔桑妮亚的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事实上,丁子对塔桑妮亚的存在一直都在怀疑着,虽然她救过严小云,还救过沈易天,可是,她就是无法对那个看上去冷冰冰的女人产生好感,又或许是因为,有她在的地方总是有不幸的事情在发生。

“改天我会向你解释的,现在事情太多了,我没空。另外,严小云的事你最好不要再插手了,它已经超出了我所想象的难缠,塔桑妮亚会解决的,我这边现在也有棘手的事情要处理。这段时间你要小心保护自己,就这么多了。记住,严小云有传唤塔桑妮亚的能力,必要的时候,一定要用上。”

宣宣说完后就不再有话传过来,msn也变成了离开状态。

丁子瞪着屏幕好一会儿,心里问严小云道:“你怎么看?”

“这关系到晓强,而且似乎都跟我有关。如果,你害怕的话,我可以自己去解决的。”严小云的回答很干脆,而这也正是丁子的心声。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丁子疑惑的跑出去开门,看到母亲抱着本相册,眼睛红肿的站在她门口。

两人在床边坐了下来,丁母颤抖着打开了相册,翻找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手指着其中一张七十年代特有的120胶卷拍摄的黑白照片,影像已有点褪色,模模糊糊像隔着层灰似的,但依稀还能看清楚上面两排人的模样。

“当年,全中国成千上万的知识青年一样,响应党的号召上山下乡,而你的父亲也是在那个时候来到镇宾农场插队落户的。当时,我跟你父亲是你爷爷奶奶们定下的亲事,所以,刚开始时,我还没有跟过去。”

丁母慢慢的回忆叙述着往事……

“这是何斌,她是家里成分不好,入不得工厂,也不能去读书,被迫来到了这个破地方。她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当然会想要飞出去,只是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谈何容易?你父亲下乡后没多久,就传来你爷爷被捉出受审的消息,当时,弄得人心惶惶,直到四人帮下了台后,你爷爷才官复原职,回到了领导岗位上。”

丁子也听说过爷爷曾经被四人帮审讯的事情,很是佩服勇敢坚强的奶奶,独自一人支撑下一个家,面对着众人的排斥辱骂,默默的陪伴在爷爷的身边承受着一切。

“你爷爷出来那已经是好几年后的事了,当时,我已经来到镇宾农场跟你父亲安家,生下了你哥哥,何斌也嫁给了一个会开车的小伙子,据说,小伙子的成分很好,还在省里认识了些人,有关系,比较容易出去。”

丁母说着又翻过一页,指着其中一张相片道:“这就是她的丈夫——严冬,看见了吗?老实人的样子,后来,你爷爷也挺赏识他的。”

丁子仔细的听丁母回忆过去,而严小云也跟着思绪飘远……

第五十二章伟大的女性

何斌婚后不久,开始越来越厌恶无能的丈夫,当她了解到他是个毫无上进心的男人后更是失望透了,开始挖空心思另寻出路。

没过多久,对面住户的一个男人吸引了她的注意。那个男人虽然已有家室,但却依然相貌堂堂,很有威严的样子,更重要的是,新上任的县委书记是他的父亲。一个偶然的机会,严冬接触到那个姓丁的书记,并且还很受赏识,这样,两家的关系突然更密切起来。

严冬每天一大早就要坐车到县里头,开辆破旧的老式吉普车,接送领导们,常常要弄到很晚才能回家。于是何斌就常借故到对门丁家吃饭,这样一来一往,两家人也就混得更熟了。可以说,何斌是很有魅力的女人,她自然而然散发出的那种生命力同样吸引着丁国立的目光。

两个同样出色的年轻男女,很难能控制住爱情的滋长。

如果说,何斌刚开始时,的确是有目的性的话,那么后来,她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了,一切都被她抛之脑后,她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拥有这个男人,其它的一切都不再重要。正巧,丁国立的孩子已经三周岁,可以往幼稚园里送了。一家人合计后决定把他送到镇上的幼稚园对孩子的成长会好一些。

于是,丁国立的妻子就把孩子送到他奶奶家里去了,又放心不下幼子,决定陪伴一段时日再回来。这正好为一对相爱已久的恋人制造了越轨的机会,埋藏已久的情愫终于爆发了,丁国立在自我谴责中,依然做出了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出来。

单纯的思想上的交流已经无法满足这对热恋中的男女,终于,他们跨越了道德底限,做出不可饶恕的事情。两个人偷偷摸摸的偷情了半年之久,终就是纸包不住火,又或者是何斌故意的,总之,严冬第一个发现了自己妻子外遇的事情。他是在她的日记中发现的。

两人大吵了一架,严冬气不过丁国立禽兽不如的行为,但生性懦弱又死要面子的他不敢把这事情闹出去,只好把工作辞了,在农场又打了一份差事,打定主意不再为丁家的人卖命,另一方面也要就近阻止他们再往来。

再后来,两人的事情还是闹得沸沸扬扬,何斌经常在家里与严冬吵架,声音这么大难保隔墙有耳,事情也就这样传了开去。何斌自然是不再乎的,她八不得最好那一家也乱了套,各自离了婚,好走到一块儿去。

可是丁国立的妻子没有想她想像般的去吵去闹,她甚至没有对丁国立抱怨过一句,对她的态度也一如往昔,笑脸相迎。没过多久,就传来丁国立在他父亲的安排下准备调到省里去了,这个消息对何斌而言无非是沉痛的打击。

她试图劝服丁国立离婚,甚至她不介意他与家人断绝关系,她可以为了他永远的呆在这破地方。丁国立当然是拒绝了,他上有高堂,下有妻儿,还有大好的前途在等着他,何斌固然是他心爱的女人,可是,与前面的任何一条比起来,她都显得这么渺小。

丁国立终究是有良心,有责任心的男人,更重要的是,他与何斌一样,满腔热血,充满着抱负,一心想到要开创属于自己的天地,做出一番大事来。曲曲一个何斌,如何留得住他的人?从此两人就断了关系。

丁母叙述这些的时候情绪已经很稳定,但丁子心里清楚,那依旧是母亲心上的一块伤疤,虽然结了瘀,但只要一去碰解依然还会疼痛。

当她想到,当年母亲跪在爷爷***面前,为父亲,为自己,这个家争取最好的解决办法之时,当她顶着众人的嘲讽、同情或是鄙视独自一人承受着一切时,当她为这个家作出了所有的牺牲之时,父亲的伟大形象一下子变得这么渺小。

女人往往是躲在强者身后默默支持,默默奉献的那一个,而往往却总是被人们所忽略,而她却依然笑着把自己隐在黑暗的角落,把自己的男人、儿女推上最耀眼的位置,以他们的成就而骄傲满足,却忘却了自己早已伤痕累累。

“好了,这就是你所想知道的全部,不要再去打探你父亲的过去了。无论怎么说,他依然是个好父亲,这些年来也是个尽责的好丈夫,他只不过当年一时糊涂犯下了自己都后悔不已的错事罢了。我都原谅了他,你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丁母依然还在为丈夫在子女心中的形象努力着,这么多年来,她总是把丈夫的地位推在首位,以他为中心,这主心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丁子现在突然觉得,这个家真正的主心骨却是母亲?

丁母叹了口气,伸手轻抚着相片中那张年青时候的丁国立道:“你要知道,他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弥补着这个错啊!生活在自责中的他,其实并不比我好过多少。这么些年来,我知道他一直都对我存在着愧疚感。”

“妈,你爱爸爸吗?”丁子突然开口问道。

丁母一顿,似乎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想了一下回答道:“爱,对于我们而言概念已经不一样了……怎么说呢?我们之间也许不是爱情,而是亲人间的爱,彼此已经无法区分你我,注定要一辈子绑在一起了。”

丁子已经能够理解母亲的感受,对父亲的事也已经能够释怀,只是……还有一个疑问她不知道该不该开口问母亲。因为,她不知道母亲是否也知道这件事情?她怕如果问错了,那将会给母亲带来更大的伤害,毕竟,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够去容忍这样的事情的。

想了一想,她还是决定明天去问奶奶好了。

“对了,这事儿,不要跟你哥哥提起,这种事,不知道也罢。”丁母对丁子叮咛道。

丁子沉重的点了点头,一想到哥哥的事情心上就更是烦闷,这事儿还不知道能瞒到什么时候?如果让母亲知道哥哥被捕的消息会不会昏倒过去?要知道,子女平安一向是她最基本的愿望啊!

“唉!你哥哥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还在怄气,出差这么久,也不见打个电话回来。”

丁子低着头不敢搭话,生怕一个不小心话漏了嘴。

第五十三章夜行者

凌晨一点钟,一个娇小的身影走在林阴小道上,高挑的身段,一袭紫红色长风衣垂至脚踝,风将衣摆吹起,隐现出一双修长的腿,步伐似飞快步走着。

那是丁子薇,不对!是借用丁子薇肉身的严小云,在这样一个飘着小雨的秋夜里,她为什么独自一人走在通往社区门口的小路上呢?只见她眉头深锁,低着头,让长发遮住半边脸,说真的,让旁人看上去,还真像个活生生的鬼在飘似的。

“丁小姐?这么晚了还出去?”

门卫披了件外套出来,眼睛朦胧的望着她,边打开电动拉门边问道。

严小云一声不吭,冷着张脸从他身边匆匆走过,门卫突然感觉一阵寒意从脸面滑过,打了个颤栗,脊背如芒在刺般,是那种有什么在背后盯着自己的感觉。他回过身去扫视,黑漆漆的,没什么异样,缩了缩脖子,蜷缩起双膀,如鼠般快速溜回保安室中。

严小云出了舍区大门,依然如飞般在人行道上走着。她不能停下来,自从离开丁子薇家后她就一直有恶灵在身边围绕,虽然这并不是第一次与恶灵打交道了,但一下子要与这么多的恶灵交手她知道自己并没有胜算,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它们只是在她身边打转跟着,并没有试图冲上来吞噬她。

通常情况下,能量与能量间是互不侵犯的,这似乎是不成文的规矩。但恶灵除外,因为恶灵死的时候死守着要复仇的怨念不放,这使他的意识在转化成能量时变得特别的强大。为了报仇或是完成未了的心愿,它们会自然而自然的去吞噬那些比它弱的怨念能量,然后累积形成小型磁场。这样它就可以试着介入其它磁场中去干扰正常人的意识了,把人吓死。

上一次在丁家就是碰到了这样的一个恶灵,幸好塔桑妮亚出现,不然,她也会被吞噬掉,从此消息无踪,成为恶灵的傀儡,为它所用四处去害人,或是寻找吞噬其它的能量。

十五分钟后,她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第一医院

如砂糖般的飞雨星星点点爬满丁子的俏脸,有一些发丝沾在面上遮住了视线,眼前的霓虹灯在放着光芒,映入眼瞳中,似有绿光在闪动。乌云的笼罩下,大楼更显妖影憧憧。

原本一直跟在周围绕圈的恶灵突然都没了踪影,似乎一下子都消失掉似的,严小云仅仅停顿了几秒钟,毫不犹豫向医院正门走去。

突然一个黑影闪出,飞身挡在她身前,严小云反射性的倒退了两步,定神一看,居然是塔桑妮亚,依然还是那副漠然的表情,冷冷的望着她道。

“果然,宣宣告诉我她跟丁子薇联系上,我就知道。”

“我要进去。”比起冷漠,严小云并不比她差多少。

“不行!”塔桑妮亚的口气简洁生硬。

“我一定要找到有关他的档案,除了这里,我再没有线索了。”严小云的口气开始有些哀求的成份在,期盼的望着她道。

“上一次你查过了,没有不是吗?不用再查了。”

“可是……”

“回去吧!这里不安全,我还没有清理干净。”

严小云谔然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不关你的事,回去!”她说完一闪又消失在黑夜里,空气中有声音在回荡。

“里面没有你要的东西……”

严小云知道她不是个会浪费心思去欺骗的人,抬起头再次望了眼在绿光衬托下的医院大楼,转过身,悄悄的离开。

没有吗?她的心在滴泪,可惜沉睡中的丁子薇毫无所觉,犹如一场恶般,一觉起来将会被忘却。

第二天,丁子薇与沈易天来到养老院。

一扫昨夜的阴云密布,早晨的天气清爽,还有一些暖阳,坐在轮椅上的奶奶已经在草坪上看起了早报,老花镜底下那双专注的眼睛,就连他们两人靠近都没有注意到。

“奶奶!”丁子手中高举一盒点心对奶奶微笑道。

那是一盒老人家最爱吃的老婆饼,每次让她看到都会开心得像个孩子,只是怕她吃多了易患上糖尿病,他们也不常买过来,今天是为了要套她的话,所以才用上了这招必杀技。

可是,这一次奶奶没有高兴的手舞足蹈,沈易天的视线落在她双膝上摆着的一打报纸已经略有所误,心里暗暗叫糟。

“你还知道我是奶奶吗?”严厉的责难劈头盖脸的犹似打了丁子一耳光。

丁子的手僵在半空中,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奶奶将几张报纸朝她脸上投掷过来后,她才如梦初醒般,默默的低下身子,把报纸拾起。沈易天也赶紧上前想去哄老人家,只是还未靠近,她就已经把头向一边撇去。

“奶奶,我们不是故意瞒你的,这不是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嘛!”沈易天乔装无辜道。

“机会?什么叫机会?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奶奶了?”老人家发起脾气来也挺有架势的,一副灼灼逼人的样子。

丁子呆立在一边,视线落在报纸上那行大标题上,面色惨白。

——《日天财务总监贪污受贿真相大揭秘》

“奶奶,今天我们不正是专程来要跟您说的吗?你先消消气,等我们跟您报告些情况好不好?”听沈易天如此一说,老人家的脸色才稍缓了缓,转过脸来直视他,那是一双满目沧桑的眼睛。

沈易天缓缓道出经过,房间忽略了一些细节,毕竟,有些事还是不要让老人家知道比较好,就过去她强烈反对严小云与丁晓强的情况来看,如若知道更多,还不知道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发生。

“何斌?”奶奶目光呆滞的喃喃道,感觉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

“奶奶,当年我们到底亏欠了她什么?要让她这样来抱复我们?”丁了不顾一切的开口问道。

老人家低下头,眼神复杂的望着坐在草地上的她道:“我们不欠她什么,要欠,也是欠……”她话未说完就叹子口气,似有难言之隐。

“严小云。”一旁的沈易天沉稳的接口道。

她惊讶的抬起头望着他道:“你们都知道了?”

第五十四章血缘关系

虽然真相早就摆在眼前,但无论是丁子薇还是沈易天仍然受到震撼,当然,最受打击的,还是严小云。

严小云是丁子薇同父异母的亲姐妹,换言之,她与丁晓强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虽然心上曾有过怀疑,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会有流泪的冲动,当然,如果她有眼泪的话,她现在不过是个没有躯体的能量罢了,她什么也不是。

奶奶告诉他们,当年丁国立全家调离镇宾农场不到三个月,何斌想尽办法找到了他,告诉他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叫他离婚。

当时的丁国立的前途正一片大好,再加上妻子也刚怀上了身孕,他怎么可能答应呢?于是百般劝慰,又是威胁又是哄骗,最终用一笔钱打发了她,而何斌也同意将孩子打掉。可是,一年后,她又抱着一个孩子来到他面前,告诉他,这是他的孩子,取名严小云。

丁国立不愿意去承认这个孩子,他想对自己否认,但,一张病例摆在他的面前,却又让他不可不认,这女娃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是个唐氏症者。他心里清楚,这在丁家是有遗传病史的,丁家人大多寿命不长,都是死于心脏病。

何斌没有让他认孩子的打算,她要的是钱,这孩子治病需要钱,当时丁国立的收入也不太高,这样的事也不可能跟父母亲说去,于是只好四处凑了些钱,给了她。当时何斌还算是有良心的,虽然这点儿钱不能给孩子治病,但总算也够买药的了,从此以后,丁国立每个月都会汇一些钱给她,何斌也从未再来打扰过他的生活。

恍眼过了六年,丁国立的事业蒸蒸日上,好不春风得意之际,何斌开始发难了,她要他找关系把她们一家也调上A市去,乡下的苦日子她再也呆不下了,丁国立这才醒悟,其实,她不过是在等待一个时机罢了。

很快的通过丁国立父亲的关系,严冬被调到与丁国立同一个系统,做一名司机,虽然条件也不太好,但总算让何斌如愿以偿了。可就在严小云七岁那年,灾难再次降临在两个家庭之间。

严小云的病情恶化,快拖不下去了,动手术需要一大笔的钱。

奶奶告诉他们,这个时候,丁母再一次表现出了成熟冷静善良的一面,让众人为她折服,也感动了顽固的老头子。

丁国立找到老父,想当然,被轰出家门,声称要断绝父子关系,差一点没心脏病发死过去。可是,没有钱,总不能睛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就这么死掉吧?他一下子憔悴了许多。

丁母看在眼里,知道与何斌有关,稍一打听,知道何斌家里的现况,再想想,不难联想到这其中的关系。她瞒着丁国立,来到老人家的面前,跪求他们的原谅,劝说他们接受这个现实,毕竟再怎么说也是丁家的后代,救救这个女娃儿吧!

与其说丁家老爷子原谅了自己不争气的儿子,不如说是被儿媳所感动了,两位老人合计着把几十年存下来的钱全搭上了,又四处借了一些,把丁国立叫到面前,扔给了他,丁国立并不知道,这背后里,自己的妻子做了许多。

从养老院里走出来,丁子哭了,为自己母亲多年来受的委屈,为严小云与丁晓强的命运,为自己,为所有的一切……

沈易天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去安慰,法庭上他可以答辩如流,再难缠的对手他都能轻松应付,可当面对自己心爱女人的泪水,他就没法子了。他手握着方向盘,脑中却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丁国立与何斌除了在男女私情上有问题外,一定还存在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甚至,很有可能这些秘密只有他们才知道。不然,当年,丁国立就不会做出这么多事来牵制何斌。当然,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丁国立不能亲自出面的原因了。

毕竟身处高位,身不由已啊!像这类的事情若传了出去,他必定会身败名裂,以丁国立的性格,年青时也许会受其制约,想必到了年长时,多半是为自己儿女的前程吧?悔是悔了,晚矣。

“原来,我母亲一路这么顺畅的坐上今天的位置,是有原因的。”沈易天与丁子薇的脑中同时接收到严小云的意识,两人都静静的听她道出往事。

何斌在严小云病危后突然想转了性是的,从前,她也许很有野心,但总算还理智,可是,后来她的举动简直就像疯了一样。丁国立调任B省省烟草局工作的第二年,何斌也从一个小厂的工人调入了当年政府扶持的卷烟厂做出纳。

当年正好有一个会计职务空缺,三十多岁的她,硬是报读了夜校,利用工作以外的所有时间死记硬背考下了个职称证,再加上她的八面玲珑的性格,为她赢得了好人缘,顺利坐上了会计的位置。

想起她当年的艰辛,严小云依然觉得她并不是完全依靠丁国立的裙带关系,在这样的一个国家单位,没有些手挽是不可能坐得安稳的。何斌的勤劳能干在当时正视才若渴的卷烟厂而言是可贵的,金子永远发着光芒等待有眼光的人去挖掘。

何斌的公关能力被厂长发现,这个美丽能干的女人也许能为厂里带来转机,再加上她是靠着关系进来的,也许在上头有些人迈。于是,在征求了她的意见后,何斌很快被调入市场开发部,她的再一次让众人大吃一惊,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居然在商场上游刃有余,让厂长再次确信她绝非池中之物。

无论是官场或是商场上,一个女人想要站住脚想来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如若没有后台在助航早就翻船了。现在,严小云知道,初期,为她助航的也许就是丁国立,是他为她铲平了前方的道路,又为她铺下了基石,才让她现下这么势大权重,关系网如此之广,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我要去找她。”严小云突然对他们道。

第五十五章疑云重重

严小云坚持要去找何斌对质,她不愿接受丁国立是自己亲身父亲的事实,她要亲口听她说,她要她的解释,或者,真相不一定是这样的呢?她抱着一丝的希望要去证实。

沈易天表示必须先回办公室一趟,他在等待一份很重要的传真。于是,他们又来到了丁易律师事务所。

刚进事务所,沈易天美丽大方的秘书就告诉他,刚才有一份美国的传真过来,不过他的办公室是锁着的,所以,还不知道内容。沈易天一听,脸色变了变,大步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丁子薇歉意的朝她笑了笑,连忙跟上去。

从沈易天手捧的那一打传真纸看来,传真的内容还真不少,他紧揪着眉头专注的看着,丁子好奇的凑上去,他反射性的朝一旁避开,不过几秒钟后又凑到她面前,两人一起看了起来。他的速度很快,丁子还没看明白他就已经大略看完了。

“等我一会儿,路上再说。”沈易天将传真纸递给丁子,就跑去换传真纸,丁子注意到,传真的内容似乎并没有传完,也许是传真纸不够用了。

只见沈易天拔了个电话出去,可是过了差不多一分钟,好像无人接听的样子。他又坐下来打开电脑,看神情也没联系上人,沮丧的跟她一同回到车上,开往日天集团。

沈易天似乎正被什么问题困扰着,丁子没去打扰他与严小云一起看手上的传真内容,一大堆的数据资料弄得她头晕脑胀,到是严小云很快的明白,向她解释起来。

这些是小陈死前提到过的eela广告公司的资料,而这家广告公司的法人是一个姓严的美籍华人,而且是一名女姓,中文名叫严艾莉。从这几年的业务往来上看,这家公司大多是与国内的几家企业有往来,其中,与艾深、日天的往来最甚,那些挂着的应收应付款最是可疑。

严小云的意识是与两人相通的,所以沈易天也同样能接收到,他又接着道。

“不仅仅是如此,与eela有业务往来的公司中,还有许多都是我省一些干部子弟开的公司,它很有洗黑钱,为贿赂中间牵线的嫌疑。”他的神情看上去很凝重。

严小云惊讶的意识传入两人的脑中。

“eela的实际操作者是——严冬?”

这时,车子已经来到日天集团。

接待前台告知他们,何斌今天没有来上班,于是他们又失望的朝大门走去,正巧碰上笑得暧昧的项彪,他正面迎了上来,还是一身的烟酒味,肚子看上去似乎更大了。

“沈律师,真是巧啊!怎么?收到风声了?”项彪的语气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弄得沈易天与丁子薇莫名奇妙,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桩?

“什么风声?”沈易天问道。

“你还不知道?”项彪装出吃惊不小的样子,故作神秘的凑到沈易天的耳边又道:“昨天不是招开董事会了吗?”

沈易天差一点没被他吐出来的气熏死,不禁向后退了一步,就连一旁的丁子都快受不了了,可他居然该死的不把话说完,留了半句,坏笑着对沈易天道。

“哎呀!你瞧我这记性,沈律师的女朋友可是大名鼎鼎的名记呢!这种还没确定的消息我可不能公开啊!你说是吧?丁小姐?”

项彪说着把视线移向丁子薇,下移朝她的胸部瞟了过去,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丁子的手微微抬起,刚想扇一巴掌过去,却被沈易天的右手及时握住,可他的左手可没闲着,一掌拍在了项彪的肩上。

“项总,这样的话,你还是不要说的比较好。”沈易天笑道。

不过看对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那一掌可不轻啊!恐怕要淤青个把月了。

项彪脸上的表情再挂不住了,扭曲着脸冷笑道:“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等明天的新闻发布会一出来,我就等着看你卷铺盖走人!”他放完狠话一手抚着右肩又朝外头走去,该不会是去医院了吧?这么壮实的样子,原来也是纸糊的。

两人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不过看样子是又发生什么大事了,现下最重要的是找到何斌。于是他们又朝严小云的家去。

路上,沈易天突然开口问道:“小云,你认识严艾莉吗?”

“不认识!”严小云很快的回道。

“再仔细想想?她是不是跟你父亲的有什么亲戚关系?”沈易天又进一步问道。

“没有,我父亲是孤儿,爷爷奶奶死得早,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所以,他从小就很疼我……”她似乎又想到了伤心处,丁子感觉到她阴暗的情绪。

“你们翻到传真的最后一页看看。”沈易天向丁子示意道。

丁子很快的翻看,刚才没有留意,最后一页的内容是严艾莉的个人资料,上面注明,父亲的姓名是——严强,还有一个哥哥——严林森,母亲——杨……

可惜内容就在这里断了,这是传真的最后内容,连他母亲的全名都没传完,还不知道后面是不是有更重要的信息?

“怎么了?”丁子突然问严小云道。因为她感觉到她心上似有疑惑,自从知道她们是亲姐妹后,丁子对严小云格外的关注起来,她一丝丝的情绪波动都会引起她的注意,也许是心上有对她的愧疚,又或许是血缘间自然而然的牵引,总之,她就是把她挂在了心上。

“严林森这名字听上去有些熟悉。”严小云自语道。

“再好好想想。”沈易天此时是一分一毫的线索都不放过,刚才他试图联系上美国那边的私家侦探却怎么也找不到人,这样的情况太稀有了。虽然说好这是最后一次交易,但也不能就这样消失了吧?消息都还没传完呢,一想到丁晓强还在受牢狱之罪,他就无法一如平时般镇定。

“好像是……是……原艾深的法人代表!”严小云激动道。

这个消息一下子又让沈易天振奋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是否意味着丁晓强的案子还有转机?而此时的丁子却盯着传真上的最后一个字,感觉好像脑中有什么闪过,却一时捉不住,正想着,他们已经来到了何斌高档住所的楼下。

第五十六章严小云的尸体

这是一栋七层楼高的高档住宅,整个楼是全玻璃设计,一目了然,干净通透,采光很好。每两层一套楼中楼,一共只有三套房子,并且每一套的户型设计都完全不一样,每一楼层都有电梯,第七层是一个开放式的天台,上面犹如一个小型温室花园,同时也成为孩子们的乐园。

设计师以绿色环保为统一的风格,在每套房子里特意栽种了五米左右高度的大树,正好贯穿上下两个楼层,这个十平方米大小的独立式格局通常被设计成为茶室或是棋牌室。当电梯门打开,首先面对的就是个小花圃,中间一条石子小道将人门迎至大门口。

这一套房子有就差不多三百平方米大小,以它的价格来看,足够买两栋中档次别墅的价格了。可见何斌这几年挣的钱还真是不少,不过就日本集团每年数以亿记的盈利来看,这一点儿也不奇怪,只要她不忘多捐款,多去扶持一个贫困户,相信没人会对她的奢华生活有异议。

两人走出电梯,走过两米长的石子小道,沈易天有些不自然的摁门铃。在这里,保全视频是安装在每一套住户的房门口,而不是楼下,这栋楼在一层没有铁门阻挡来客,它是完全开放式的,这个社区,最足以令物业骄傲的就是他们号称一流的保全措施。

三分钟过去了,没有动静,他们开始猜想里头是否有人。这时,严小云对丁子薇道:“花圃第三株植物的下面,有张磁卡,用塑料薄膜包着的,你去找找看?”

丁子薇依着她的话找到了磁卡,接着严小云又把密码告诉她,果真,卡一刷房门就开了。她这才想到,严小云喜欢把备用钥匙藏在花圃中的习惯。

房门刚打开,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沈易天脱口而出:“什么味道?”

丁子薇只感到反胃想吐,两人对视了一眼,捂着鼻子朝里走去……

屋内暗无天日,玻璃窗外的阳光都被厚厚的深蓝色窗帘遮挡,不透一丝光。

“向左转,经过走廊的尽头是书房,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严小云又下指示道。

“你说?这是什么味?”丁子薇有些害怕的问沈易天。

沈易天皱了皱眉头思索道:“好像……是……腐肉的味道?”

“腐肉?”丁子薇惊呼,三人心上都有不祥的感觉。

转到长廊,味道变得更浓郁起来,根本阻挡不住它对嗅觉的挑战,长廊大概长三米,右侧是一面墙,上面装饰着两三幅油画,左侧就是整个房子的亮点,那棵几米高的树,空间被玻璃隔出一个小房间,里面仅摆放了一张茶几及茶具,看上去像日本的和室设计。

“易天……那……那是……什么?”丁子薇伸出手去拉沈易天的袖子,怯怯指向那颗树的方向道。

室内的光线很暗,让人有些看不真切,隐约在树下似乎靠坐着个人的样子,由于不是正对着他们,仅仅看到个侧面。沈易天率先走了过去,丁子看着他蹲下身去,深吸口气的声音这么清晰,丁子刚想向他走去,突然传来他的声音。

“不要过来!”他沉着张脸走了出来,望了她一眼道:“是小云。”

他说完就掏出手机报警,从他深重的呼吸中看出,他也吓得不清了。

“小云?她在干嘛?”丁子薇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问题道。

沈易天这头的电话已经接通了,刚响了一声他又连忙挂断,想了想拉起丁子的手朝尽点的书房走去,边道。

“那是小云的尸体,而且,惨不忍睹,腐烂得好快,看上去早就死了。”

“什么?”丁子完全是被他拖着在手,已经僵住了。

“我们先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线索。”沈易天自持冷静。

他突然又抬起头来望着丁子道:“糟了!指纹,刚才我们有没有碰触过什么东西?”丁子薇摇了摇头,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大门,我们进来的时候推开了大门,一会儿要记得擦掉。”说完他就脱下外套包住手,想要扭动门把进入书房,试了几下又放弃了,门是紧锁着的。

“小云?”丁子薇在他身后呼唤道:“你去哪里了?”

“门打不开,小云怎么了?”沈易天问道。

“不知道,突然感觉不到她了。”丁子心里有些着急,不一会儿就传来严小云的意识。

“我进不去。”

“什么?”

“我进不去自己的身体了,进不去!”严小云有些失控。

丁子的泪滑落下来,死了,自己的亲姐姐才刚刚相认就死了,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死去,哥哥又在坐牢,还不知道听到这消息后会有什么反应?还有,他们两个间的关系,感情,又该怎么处理?

“先离开这再说吧!”沈易天道。

于是丁子薇轻颤的在沈易天怀中,两人相携而去,谁也没有注意到,树的背后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冒了出来,蹲在严小云尸体的旁边,扭过头来冷冷的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眼中满是深深的怨恨,似有火在烧。

沈易天将车子停靠在路过,跑到附近的一个公共电话亭去报警,这才再次回到车上,瘫在驾座上,将头靠在后背上,目光呆滞。一时两人就这么坐在车内发呆,脑中一片空白。

早就过了午饭时间,两人居然都没有饥饿感。

时间在一分一秒逝去,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沈易天的手机突然大作,他无奈的掏出手机一看,整个人跳坐起来。

是看守所的电话,丁晓强提出要见自己的辩护律师。两人连忙赶过去,都不知道又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驱车赶到,沈易天迫不及待的往里走去,丁子薇依然没有探视权,只能坐在车内等待。

透过后视镜,她看着一个长发女孩子在玩跳房子,五六岁的模样很是奇怪,这个地方这么偏僻,怎么会有大人独自把一个小女孩子丢在这里玩耍呢?丁子薇没有再深思,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心力再去管别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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