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间,江大海和秦书瑶上来了。洛安去庭院找小高的时候,小高已经不在,可能被揪去了做饭,恰好在找房间的时候,碰上了两人,和三名弟子各背着三个人的包袱。
书瑶和江大海头发凌乱,似乎有些被风吹傻的模样,江大海有沉闷的倦意,与自己一样。
书瑶似乎也被风吹的有些头疼,走到洛安身边,把衣服还给他:“谢谢你的衣服,不行了,我要被吹晕了。”
洛安刚接过衣服,身上衣服的破口被大海看到了,问道:“你衣服怎么破成这样。”洛安回答道:“你的衣服也差不多啦,不过是穿在里面,待会我问他们要几件衣服吧。”
三个人一被带到一个屋舍里,里面有八张空床,可是在窗户边有三张床已经铺好了被褥,三个人各种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等三名弟子放下包袱,书瑶,洛安和大海倒头就睡,洛安还特别叮嘱那三个弟子,“如果到了饭点,可以不用叫我。”
“我也是。”
“也不用叫我了。”
三人睡去后,玄阳处理完事情去吃饭时还路过看了一下,看到三人睡了,便没打扰。玄阳对洛安略知一二,从清城嘴里听得出,他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不知两人是否有缘。
玄阳走去,路上遇到了掌事,看到掌事神情不如早上那么明朗,于是猜测掌事把事情经过跟洛安顺了一遍,想起了清城和清门。
掌事看了一眼玄阳,眉头一皱,面色就像又老了一岁,不禁叹了一口气。这并非是对玄阳的失望,而是对玄阳的愧疚。玄阳身子就弱,还要担此大任,面对各方面的考验和压力,总有人会用其和清城做比较,可想而知,没有人会支持玄阳。
玄阳其实没把这些事情放心上,给掌事问好:“师父。”
对于清城一事,有两套说法,一个是救人而坠崖,一个是事情真相。玄阳知道掌事把真相告诉了洛安,但还是要确认一下,用缓慢的语气轻声问道:“师父,洛安知道了真相了吗?”
掌事两手握紧点头回应:“是,可是我有些不放心,恐怕我不该告诉他真相的。”
玄阳听掌事这么一说,心中已经猜到了一二,这事情被何洛安知道了,他定然不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不过让何洛安去救清门,有些强人所难,据玄阳在打斗现场的了解,根据那面目全非的战场判断,可以与方洪过招的人屈指可数,何洛安如果贸然前去,遇到方洪就有性命之忧,如果真要救人,最保守的方法是找归鸟林的金不换谈谈。不过,且不说归鸟林并非正派,与华山无瓜葛,就金不换的个性,能不能找得到他,请的动他都是个问题。
玄阳了解掌事的心事,心里放不下清门和清城的遗孤,让洛安知道实情是怀着侥幸之心,希望洛安能出手相助,夹杂华山的声誉和赎罪之间,掌事已无它法。
掌事又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只想让他帮我打听消息而已。”身体不自然的摆动了一下调整姿势正视玄阳。
玄阳没看出这微小动作的意义问道:“知道了又如何,华山不能无缘无故的派人去洞庭湖,要怎么救人。”
掌事没正面回答,看了一下地面又看会玄阳,从玄阳身边走过,“我自有办法。”拍了拍玄阳肩膀,意味深长的说完离开了。
这顿饭掌事没有去,玄阳安排了三份饭菜盖好保温,如果三人醒了就派人送去。
书瑶做了个梦,刚梦到自己躺在家里温暖的被窝里,忽然梦醒,吓出一身冷汗,一挺起身体发出响声。把隔壁床的大海吓了一跳,伤口裂开了,忍不住呻吟一下:“哎哟!”大海僵住不敢动弹,刚刚醒来伤口比平常要疼得多!
洛安伸了一个懒腰,一个挺身也坐了起来,好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在华山真是安全,不像以往住在城外,时刻担心被打家劫舍。
屋舍外响起了脚步声引起来了三人的注意,大海也勉强的坐起来,也没那么僵硬了。
门外许多白衣的华山弟子往建筑群的尾部走,似乎有些什么让人好奇的事情。
洛安码起了玄阳安排的新衣换上,书瑶看到洛安欲脱衣,立刻把脸转到另一边。洛安也没休息,换下了破衣服,把黑褐色的衣服缠在腰间,拿起剑就跟着人出去了,“我去看看。”
书瑶赶忙穿上鞋子,“我也去。”跟着跑出去。
大海怕伤口疼,没那么着急。
跟着洛安走,白衣剑客剑客越来越密集,堆积在了尾部的大门后的挺远上。书瑶走石阶梯下去,旁边的红墙上和高楼上已经有零散的白衣人在观望。
洛安在在阶梯上的时候,已经能看到内外也聚集了一群人,虽然不能清楚分辨,可是看那阵势,清一色的黑子戴着恶鬼面具,应该就是青龙会的人了,所幸玄阳召回华山子弟比较早,没有人在外面被抓做人质。
有些年少无知的华山弟子在门边的红墙伤上肆无忌惮的开玩笑,想必没参与三年前的剿匪过得有些安逸,不嫌事大。
“说什么来着?要我们交人?你有能耐久进来拿。”那个气盛的华山弟子坐在墙上,眉毛还挑了挑,嘴脸都很嚣张,是以往久狂徒的小弟,在一起久了自然染上了不良风气。
青龙会也有忍不住身体想要往前一战的动作,可是两位护法在前都没有命令,没敢轻举妄动。
就因为那几个青龙会成员不服气的小行为,触动了几名弟子的神经,立刻站起来,做出一副挺身而出的样子,以此恐吓来犯的人。
但是比较沉稳的师兄和武教们都比较安静,时刻观察来着的一举一动。
那弟子依旧居高临下,嘴不饶人:“还敢有动作?我就没见过,诺大的华山在这,还不知道这是华山派,如果不是来拜师的,就是寻仇寻错门的,大白天的不太可能寻错门。那么大伙说,这群老师弟我们要不要,收不收?哈哈哈哈。”
身旁的人也附和几句笑起来。
洛安只能远处看,拦住书瑶阻止她前行。如果贸然出现就是对青龙会的挑衅,生怕给华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书瑶刚想说话,此刻玄阳从身旁路过,身后跟了两名弟子,步如疾风。
其他弟子看掌门到了,纷纷中间让出一条路,低下头表示尊重。
玄阳手中执剑打开门,数百名黑衣人和两位护法映入眼帘,黑衣人方阵整齐,训练有素,不像乌合之众。而两位护法,玄阳也略知一二,在三年前脱颖而出的贺鳅和不死之躯钟广。
钟广身材高大,有大海一般。光头上有龙虎刺青,眼神凶恶,鼻尖回钩,脸身均是疤痕,沉稳但面目狰狞。据说打手出生的钟广天生异体,感觉不到疼痛,可以带伤疾跑百里还能沿途手刃许多官差,从而逃脱了几次官府的围捕,而且身体恢复极快,实力强悍,是以往鬼门寨的二当家。
贺鳅是比较著名的黑手,双手扣着锋利的铁爪,毛发直立,贼眉鼠眼,身着紫灰混色布衣坐在一旁的岩石上打磨利爪,时而偷偷的扫视众人。贺鳅在三年前围剿针对伤兵进行大量突袭和追杀,使得朝廷伤亡惨重,虽然贺鳅武功不属于上乘,但为人阴险狡诈,趁人之危,在血洗伤兵营救下时也杀了不少高手,手段毒辣被武林所唾弃。
玄阳一向保守,不太希望发生争斗,但不能失去气势,现在门下郑重的对青龙会的人说道:“人就算在我这也不能交出去,你们请回吧,如果发生了争执,华山也不知道怎么通知你们的家人。”
贺鳅一听,听出了一股味,让贺鳅浑身发痒不得抖了下肩膀挠痒,“虽然我们人不如你们华山多!但是也能让你们血流成河,为了那三个人的,不值得,难道你们弟子的命就低贱些吗?”嘴巴咧起笑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玄阳看,又扫视了一下华山的子弟。
华山的一些弟子听着也觉得有理,确实不值得为三个客人流血。
华山里的师兄们有些坐立不安,华山的元气大伤,清城清门相继离去,如果再遭此劫,华山可就有了灭顶之灾。
某个弟子怒火攻心劈头盖脸的骂:“说谁的命贱呢!”顿时起哄,旁边的人也群起而攻之。
“狗孙子!来啊,爷爷就跟你打,看谁血流成河!?”
玄阳挥挥手,大家渐渐的安静下来。
待鸦雀无声后,玄阳但:“为了三个客人确实不值得。”听到这话,远处的书瑶心里一紧。
而且身后的弟子各个面面相觑,是不是说错话了,这真的打算放人吗?
贺鳅知道对面人心开始动摇,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算你识相。”正欲继续说。
玄阳冷静的打断道:“如果华山的弟子都胆小怕事,那确实不值得为三和陌生人而大打出手,染个腥风血雨。然而华山弟子可不是那些出卖了朋友还能若无其事的苟且偷生之徒!华山的弟子一个个肝胆相照,不会懦弱到出卖客人,甘愿活在沉重的生命之后。我们会用华山毕生所学,掏尽来犯之敌的每一滴血液,维护古宗派的至高尊严。”玄往冷色道:“想要和华山斗?定斗你个天翻地覆。”
贺鳅一看对面气势汹汹,这次要人要么硬啃,要么只能撤退,对手人数众多,打起来必定吃亏可是贺鳅并不是那种光明磊落的人,手段可多了。
贺鳅扬言道:“今日本来能够抓住华山的人做人质,我得夸你你有先见之明,然而你不可能永远不下华山,我们逮一个,杀一个。”
玄阳不动声色的说道:“要去要留,这就随你了。”随后回身甩袖,准备关门。
贺鳅一看对方破绽百出,竟然后门大开,下意识的几步飞上前,连身旁的钟广都吃了一惊。几名弟子一看贺鳅想要偷袭玄阳,一跃而下摆出剑阵,却没想到,玄阳竟然逆流而上,从人群剑阵里穿越而出!玄阳的举动也出乎大家的意料!贺鳅一看正好,这次可以一举成名了!
玄阳破绽百出,贺鳅收起铁爪瞄准死穴,心里乐道如果玄阳再不改变姿势,那就稳操胜券了。然而玄阳依旧从容。
就在两人交手瞬间,贺鳅铁爪一刺!玄阳冷静的往旁边一躲闪,由于没有什么办法借力,躲闪的幅度不是特别大。
钟广一看便知道,这是贺鳅的惯用技俩,正面攻击一般不太有机会成功于是贺鳅的虚招打出,但眼睛时刻瞄着自己的左右看对方会闪到哪,身体也放慢准备借力反扑!
就在玄阳闪到贺鳅旁边时,贺鳅一个诡异的笑容瞬间回过头瞥一眼玄阳,脚底用力逆转!然而铁爪还没使劲,贺鳅不经意看到了玄阳那静若止水的侧容,眼眸里投影出一股俯视的姿态。
糟糕,贺鳅直冒冷汗,头皮发麻,内心闪出一个念头,会死!用尽一生的力气最大速度把铁爪往回扯,一定要赶在第一时间护助胸口和脖子!
“剑花。”
白光闪烁玄阳的身影在白光中挥动剑,六次在光芒耀眼时来回穿梭,一会在前顿时在后,剑闪耀出的白光晃着大家的眼睛。
在白花花的几下闪耀过后,贺鳅已经倒在地上。
这短短的几秒闪光,华山掌门就展现出了非凡的实力,瞬间击败青龙会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