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听见敲门的声音,苏桦抬头,正好就看见了秦琪。
今天她穿得很休闲,马尾扎得高高的,素净的脸上什么都没有化,有种清新淡雅却又教人移不开目光的感觉。
他看着她,没说话,秦琪微微一笑,大步走了进来。
如今的她给人的感觉已经没了最初的孩子气,也许是身为母亲后,她变得成熟了许多,但始终咩有改变的是,那令人瞩目的灿烂,只要她清浅一笑,整个世界都会在她的光芒下变得暗淡。
这大概就是苏桦始终对她不能够忘怀的原因所在,通常,人对美好的事物都会充满向往。
秦琪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单手托腮,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
让苏桦觉得恼火的是,在望进那明亮的眼瞳的时候,他心里开始有了异样的冲动,就和最初他见到她的时候是一样的,移不开眼,不能自己,最后只能放任自己沉沦。
然而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这种感觉一点没有减弱,反而在时间的沉淀之下,更为强烈,也更加的难以把控。
“我今天来呢,就是想告诉苏总,童氏和苏氏永远都是宿敌,不会成为朋友的。”
她声音和平静,眼里也不见有任何波澜,可见这话她早就想好了,所以在说出口的时候才那样的自然,那样的冷淡。
“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
“可作为童氏的管理者,目前,我们还不想和苏氏有任何交集,所以,你还是放弃吧。”
“我不会放弃的。”
是的,他不会放弃,正如这么久以来,他对她的感情,虽然有过矛盾,有过纠结,但是放弃,他从来都没有说话。
他不过是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他认为,自己的坚持,总有那么一天会战胜一切。
而阻隔在他们之间的那些,在那一天到来以前,迟早会被他清理干净。
“何必呢,有的东西,执着未必是好事。”
她垂下的眸子,闪过一道光泽,苏桦未看清,它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你而言,放下可能轻而易举,可对我来说,除非我死了。”
苏桦眼神坚定,看着秦琪的时候,秦琪不小心闯进那目光中,心中有一丝的震撼。
为了掩饰自己无措,她别开眼,不再看他的眼睛。
“该说的我都说了,怎么做是你的事情,我只是好意提醒,你这样纠缠,未必会有结果,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大步的离开他办公室。
苏桦望着那背影,唇畔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她是还想否认心中有他吗?
没关系,她看不清的东西,他都会帮她看清楚的。
明明还放不下,却又要故作冷淡,她当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李家。
李雯最近情绪十分不稳定。
时常,在夜里的时候,李阔海都能听见她在房间或是大笑,或是痛哭。
这样过去了一个礼拜,李阔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便劝李雯去看医生。
可李雯反应特别强烈,望着李阔海,嘲弄的语气,道:“爸,现在连你也嫌弃我了,是吗?”
看着李雯,李阔海眉心皱成一团,“爸爸是担心你啊。”
“担心?”李雯冷笑,表情莫名的狰狞,“这个世上,还有人会担心我吗?”
“雯雯……”李阔海无比忧心。
“够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们都恨我,讨厌我,希望我去死,可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她歇斯底里的说着李阔海完全听不懂的话。
那模样,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刺激,身体不受控制的在颤抖,眼里全都是狠意。
李雯不肯去看医生,李阔海只能自己去医院将李雯的症状说给医生听,医生表示,具体情况还需要她亲自到医院做了检查才能下定论。
回去的路上,李阔海心事重重的。
他想到早晨自己不过是提起看医生的事情,李雯就很大的反应,自己要如何才能说服她呢,这成了一个难题。
然后,他想到了苏桦。
从小,李雯如何任性如何刁蛮,苏桦的话却是一定会听的。
小的时候,她生病不肯吃药,只要苏桦一劝,再苦的药,她都会乖乖的吃。
虽然知道,先前李雯做了很多错事,可如今,身为父亲的他担心她的情况,也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在想到苏桦的时候,还有那么一丝指望。
但是,苏桦会帮他吗?
李阔海自己也没有答案,但是抱着一线生机,他还是来到了苏氏的大楼底下。
踟蹰徘徊了好久,他才迈入大楼,前台问他找谁,他说他找苏桦,对方又问他是否有预约,他摇了摇头。
“那非常不好意思,没有预约的话,可能……”
李阔海看着前台得工作人员,道:“我是李阔海。”
工作人员表情一愣,“那……你稍等。”
关于李阔海这个名字,好多人都知道,李雯的父亲,就叫李阔海,之前杂志上有过他的照片,虽然如今落魄了,但五官若仔细辨认和李雯倒也十分相像,只是李雯生得更精致更小巧玲珑,不及李阔海五官那样粗放。
前台接了苏桦办公室的内线,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李先生,请随我来。”
李阔海点点头,随着工作人员朝电梯方向去。
他心里庆幸苏桦还愿意见他,这似乎在说明,他的希望又添了几分。
“总裁,人到了。”
工作人员将李阔海带到他办公室,敲了敲门说。
见苏桦抬头看过来,工作人员微微一颔首,便退下。
李阔海走至苏桦面前,神情尽显黯然,良久才抬眼,望向苏桦的眸子,说,“我来,是想让你帮我劝劝雯雯,她现在情况很不好,不肯去医院。”
“你放心,我知道感情的事情无法面前,可我希望她好好的,至少要健健康康的。”
历经沧桑的李阔海,眸中早已没了先前的自信,而是满目疮痍,和苏桦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垂下的眼睑,尽是伤神,语气更仿佛是在苦苦的哀求,将自己卑微至尘埃。
都说父爱如山,而此刻的李阔海,为了李雯将一向看重得尊严都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