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您真的不去看看夫人吗?”
苏桦的助理从后视镜看着他,明明那样的在意,却还要装作很冷酷的样子。
苏桦没回答助理的话,看着秦琪乘坐的车辆渐渐驶了出去,才面无表情的平淡吩咐:“回公司。”
秦琪在方兰家中住下后,方兰看她每天都死气沉沉的,于是一有空就带着她到处走走逛逛。
但秦琪现在身边是不能离开人的,她是那样虚弱,万一有个磕碰,后果都会非常严重。
所以方兰几乎成了秦琪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陪护。
h市偌大,方兰又怎会想到逛个街都能遇见田霏霏,苏桥的死让田霏霏一直都记恨着秦琪,所以方兰看到田霏霏的时候,下意识的就要带着秦琪掉头,即便如此,眼尖得田霏霏还是发现了他们。
“站住!”
身后的田霏霏和她的朋友几个快步走到两人面前将两人拦下。
田霏霏盯着秦琪的时候,眼里跃跃欲出的火苗欲燃欲旺盛,方兰几乎下意识的将秦琪护在自己的身后。
田霏霏冷言冷语道,“做贼心虚,想逃?”
方兰拧着眉,厉声道,“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做贼心虚!”
田霏霏眼睛瞪大,眼中有血丝溢开,眼眶微微泛红,“难道不是吗,她和苏桦,是害死苏桥的凶手!”
“你……”方兰气愤的往前一步,身后的秦琪却一把拉住她。
秦琪朝她摇摇头,方兰眉心拧的更紧,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些。
事后,秦琪告诉她,“这样我的心里会好受一点。”
“可那不是你的错啊。”
“可与我有关。”
看着这样的秦琪,方兰一时间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慰她的话了。
九月,天气一日比一日冷,秦琪是天生怕冷的人,如今已经把羽绒服翻出来了。
方兰笑她太夸张,她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总不能冻着自己啊。
一个月以前,苏桦去国外了,听说是为了公司的事情。
苏氏的内忧外患虽然解除,但公司仍然受到了重创,需要稳固根基,苏桦需要比从前更卖命。
苏氏是父亲的心血,苏桦是拼了命都要守护住的,临走的时候,他让方兰将童氏的转让书带给秦琪。
在她离开的时间里,他替她将童氏打理的很好,但她不知道,在童氏危机的时候,是他不顾众人反对力才保住了童氏。
苏桦为了她做的,远不止这些。
她的生日眼看着就要到了,过去有秦柯陪自己过,而如今……
天空下起了雨,方兰出门接诺诺放学了,她一个人在房间,觉得空气有些闷闷的。
推开窗,看着遮天蔽日的乌云,她的心情也跟着一阵惆怅。
苏桦的事情她都听说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更不知道,他回来以后,他们的关系会是怎样。
秦琪认为,横在他们中间的,从来都不是任何人,而是他们彼此设置的障碍。
他们的感情,看似刻骨铭心,让人羡慕,可实际,他们彼此并不那么信任。
如果他们能够信任彼此,或许好多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这是秦琪这段时间自己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思考得出的答案。
虽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在成长,可在感情的这件事上面,他们还是个孩子,还很幼稚。
那么多挫折都挺过来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却仍然是不堪一击。
苏桦下月一号回国,秦琪想,躲了这么久,该面对了。
她生日当天,方兰给了她一个小惊喜,她很感动,因为除了秦柯,竟还有人记得她生日。
“小琪,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生日吗?”
秦琪看着方兰的眼睛,那里面有很明亮的光芒,可以清晰看到自己倒映在里面的影子。
“是苏桦特意打电话告诉我的,关于你的每一个日子,他都记得特别清楚,你还不准备原谅他吗?”
原谅他……
她不曾怪过他,她怨的是自己,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想,自己或许伤害了苏桦,他或许应该放弃她,这样才算是对他的解脱。
她无法面对,无法在他面前做到坦然,因为每每看到他,她都要想起苏桥,他们之间的争斗,源于她,如果她不存在,或许这场明争暗斗就不会发生了。
她将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方兰,如果他不认识我,或许……”
方兰打断她,“你又来了,怎么成天都胡思乱想呢。”
秦琪抿着唇,神情忧伤,却不再说话。
苏桦终于还是回来了,而他下机以后见的第一个人就是秦琪。
秦琪的小腹已经有了明显的隆起,再宽松的衣服都已经遮不住凸出的肚子了。
两人在一间水吧见面,面对面的坐着,却谁也没有先说一句。
秦琪手里拿着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面前的那杯牛奶,苏桦看着窗外人群,思绪仿佛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两人明明离得那么近,却又仿佛隔得很遥远。
苏桦率先打破这沉默,凝视着她,缓缓道:“这段时间,我想过我们的事情了。”
秦琪抬头看着他,握着勺子的手缓缓用力,但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变化。
苏桦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彼此都冷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怀疑过这一点,可你不同,秦琪,你是真的心里有我吗,如果有,我们在一起,如果没有,我放你自由。”
只有苏桦自己知道,说出这些话他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认识秦琪开始,就是他先喜欢上她的,她更多的是在逃避这段感情。
或许之前他还能自欺欺人,可细想之后,发现,得到她的人又能怎样,她的心不在他这里,他做的再多都是多余,毫无意义。
他希望她将来是开心的快乐的,可显然,和他在一起,她更多感受到的是痛苦,是难过。
他没有办法看着她继续这样下去,如果非要有一个人受到伤害得话,他宁可最后被伤的体无完肤的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