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瑶锦说：“我母亲从前也掉过眼泪，年岁比皇后娘娘还长些，只是到了伤心处罢了。”
齐柔擦干净眼泪，脸上的妆也掉了个差不多，她人长得恬淡，上了妆和不上妆差距并不很大，卸了妆到了更显得年轻一些，“锦儿，我觉得自己好没出息，嘴上说着不想见到他，随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心里却是巴不得他能呆着不走，或者干脆到后堂里来找我。”
“我知道的，”宁瑶锦劝着她：“不知道皇后娘娘可曾知道我母亲？”
“自然是知道的，我自小长在京城，小时候还见过明阳郡主几面，你母亲当真是有个温柔似水的女人，说话儿声音都柔柔的，让人听着心里熨帖的很。”
宁瑶锦点点头，“可是她后来的遭遇，皇后娘娘可能不是很清楚了。昭阳宁家，兄弟三人，我母亲嫁的是老二，上头有老大媳妇儿压着，下头有老三媳妇儿欺负着，丈夫又经常不在身边儿，她一个人拉扯我们兄妹两个长大，吃了不少苦头。”
齐柔心疼的拉着宁瑶锦的手：“锦儿”
“我今天与你说这些，不过是想告诉你，我母亲经历过的，比皇后娘娘先在经历的要痛苦的多得多，您现在好歹也是一国的国母，又有太皇太后给您撑腰，事情并没有到绝望的程度，更况且——”她附在齐柔耳边说了一句话。
齐柔立刻惊愕的捂住嘴巴：“锦儿，当真？！”
宁瑶锦肯定的点点头，“我亲自把的脉，不会有假。”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锦儿，你方才为什么不直接拆穿她？！”齐柔忽的一下站起来：“不行，我得去告诉皇上！”
宁瑶锦拉着她坐下：“皇后娘娘先坐下，我方才没有直接说出她假怀孕的事情，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齐柔皱紧眉头：“怎么说？”
“皇后娘娘可还记得，陈婉儿方才说过，太医给她诊过脉，说她怀孕了，还说她失眠是因为孕期反应。”
“我记得”齐柔反应过来：“太医院有她的人？！”
宁瑶锦点点头又：“应该是，而且职位不低。而且以陈婉儿的思虑，她既然已经准备撒了这个谎，必然会想到后续的处理办法，要么是栽赃给某人，合情合理的小产，要么就是狸猫换太子。”
齐柔听得惊愕不已：“前一个还好理解，她无非是想嫁祸给我罢了，后面一个她当真有这么大的胆子？！”
“陈大人需要一个傀儡皇帝，他们之前选好了四皇子，不过也是因为他无权无势好控制，可再好控制，他也是个有思想的成年人，而且还有一个原配妻子，也就是皇后娘娘您，日后陈大人无非想要做什么，都十分的困难。可若是坐在皇位上的是个孩子呢？且还是皇上的亲生子。”
齐柔的脸色彻底白了。
宁瑶锦见齐柔明白了，于是继续说下去：“这个孩子，最后肯定是要被废掉的，所以他是不是皇上的亲生子并不重要，是以陈婉儿有没有真的怀孕并不那么重要，只要有这么个孩子顶着皇上亲生子的名头坐上皇位就可以了。臣女今日也是忽然想到，陈大人才将皇上捧上皇位一个多月，就这么着急的要用孩子来替换皇上，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逼得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齐柔摇头：“这些事情我不懂，锦儿，我没有你那么长远的思虑。”
“其他的您都可以不考虑，您首先要考虑的是您自己，假若陈大人真的这么做了，您又该如何安身立命？皇上又该身归何处？您是要一直陪着他，还是想要全身而退？”
一连串的问题，将齐柔问的半天说不出来话。
若是以往，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陪伴在周靖容左右，可现在——
她真的犹豫了。
“再者，众人皆知您是皇后娘娘，以后若是真的改朝换代，您跟皇上又一直无子，这一辈子恐怕都再难有自己的孩子了。”
孩子，是齐柔的痛点。
她慌乱中抓住宁瑶锦的手：“锦儿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顺藤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