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嫣儿侧了侧头,露出一个微笑的唇角,乖巧又诱人地说道:“我的胳膊还不能碰水,你能帮我擦擦背吗?”她的声音温和,笑容纯美,轻轻咬着下唇的样子就和从前一模一样。
段零生走近几步,梨嫣儿背上横着一道长长的狰狞伤疤,周围是细碎的小伤口,这些伤口提醒着段零生,曾经梨嫣儿遭遇过怎样的痛苦与磨难。它们像一道密织的蜘蛛网,将段零生粘在往事上,无法自拔。
段零生将西装脱下来,挽起衬衫的袖子,手上拿着梨嫣儿的沐浴巾,梨嫣儿像是无限羞涩地转过身去,留给段零生一个任君采撷的背影。段零生慢慢靠近她,水雾将两个人包裹其中,湿润又粘腻。
梨嫣儿感受到段零生温暖有力的手掌触碰到自己的肩膀,她顺势转过身去,湿漉漉的身体靠到段零生的胸膛上,一下子打湿了他的衬衫。梨嫣儿踮起脚尖,用水色诱人的红唇去触段零生的唇,没想到刚碰到段零生刚毅的嘴角,却忽然被一阵段零生的手机铃声打断。
铃声在浴室狭小的空间里显得特别尖锐,撕破了一室的暧昧情愫,段零生仿佛瞬间清醒过来。梨嫣儿却缠在他身上不放,一双眼睛饱含水汽,迷蒙诱惑地看着段零生,仿佛对他有着无限的渴望。
段零生便也不再顾及身后的手机,他的手掌不受控制地揽上梨嫣儿的腰肢,两人越贴越近……
手机铃声却不识时务地再次响起,叫嚣着事态的紧急。段零生此时忽然想起一路来的心神不宁,他便不再犹豫,推开梨嫣儿,转身拿了手机接起来。
“常林。”他的声音依然自持有力。
“喂,段少……”电话那头的孟常林开口却有些犹豫,“我觉得您还是亲自过来一趟吧。”
“怎么了?”段零生的声音沉下来,不怒自威。
孟常林一咬牙快速地把事情说了:“我在豪门的刑室里发现了尹小姐,她的情况很不好,请您亲自过来……”
段零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他一下子打断孟常林:“你让司机五分钟后到华润一品接我。”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去。
梨嫣儿见自己的好不容易点燃的气息就这样被打断,心中一急忙开口叫道:“零生!”
段零生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他勉强定住身形道:“嫣儿,赌场里有事,我必须马上去一趟。你自己好好在家待着。”
梨嫣儿不甘心地上前抓住段零生肌肉贲张的小臂,温和劝道:“那你好歹换身干净的衣服。你等等我去给你拿。”她不顾自己还着身躯就向外走去,行动间带着诱人的动作。只是她的一番心计却没有被段零生看在眼里,他冷静地阻止了梨嫣儿,甚至连西装都没有拿就几步跨出了大门。
梨嫣儿站在柔软的地毯上,发梢和裸露的上滚下的水珠很快被地毯吸收。她就像一具被人遗忘的洋娃娃,室内开着足足的暖气,却丝毫温暖不了她。梨嫣儿一双黑黑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她就这样望着段零生离去的方向,孤零零地站了很久……
段零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景下与尹橙橙重逢。他看着刑室冰冷的地板上躺着的满身血污,衣衫零落的身影,甚至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前几天还在自己怀里痴缠着不让他离开的尹橙橙。
段零生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站着,嗜血的怒气却充盈了整间刑室。一众手下噤若寒蝉,动也不敢动一下。
孟常林清了清嗓子,提醒道:“段少……”
段零生才像恢复了生命力一样走过去,将地上趴着的人的脸稍稍抬起,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憔悴不堪,苍白若死的面容,段零生的瞳孔猛地一缩。
“段少,尹小姐得赶快医治。”孟常林尽职地上来劝说,“她现在不宜搬动,我已经叫了中心医院的外科主任李峰赶过来了,您看是不是……”
段零生一把将尹橙橙抱起来,在感受到她的重量时,段零生的脚步一顿,低头又打量起了这副瘦弱不堪的身体,她的胸口微微起伏,十分孱弱。
休息室里,李峰正在给尹橙橙做着检查,段零生沉默地看着他的动作,就好像他的动作重一点,就会把尹橙橙细瘦的胳膊折断一样。在休息室明亮的灯光下,尹橙橙的一身伤看着比在地下室里还要骇人,李峰在段零生的眼神压力下不停地擦着额间的汗。
段零生见他如此,决定不再留在这里折磨他,也不再折磨自己。
他提起步子,金刀大马地走了出去,门外孟常林正带着樊龙几人候在那里。
众人见段零生挟着怒气大步走来,俱是一凛。段零生的眼神如有实质,似一把钢刀从几名肇事的手下脸上狠狠刮过,气场强悍,直直地压迫心脏。樊龙几人颤巍巍地等待他的发落,眼看着彪形大汉也要跪倒在段零生的身前。
段零生忽然冷声斥道:“都给我站好!”
樊龙等三人浑身一凛,僵直当场,就像三座雕塑一般,一动也不敢动。
段零生的脸色黑得就像暴雨将至的天色,他高大的身躯带来了无限的压力。
“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段零生的声音也冷得像冰山。
孟常林见几人都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认命地顶上来,回复道:“段少,樊龙他们那天是发现了您的办公室被人盗窃了,后来尹小姐无意间引发了报警器,所以他们才……”
“哼!”段零生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孟常林我付你工资是让你给这些不长眼的东西当保姆的吗?”段零生淡淡地问道。
孟常林立即噎住了。
段零生从樊龙几人的脸上一一看过,面无表情地问道:“是谁动的手?”
樊龙的两名手下面面相觑,最后都将眼神投向了樊龙。
樊龙见逃不过,段零生带来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索性抖着嗓子认了:“是,是我。段少……是小的不长眼,可是我也是对您忠心耿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