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放下季东阳那一边的焦头烂额不提，再说卫长天与白卿辞。
他们携手离开季东阳府上，却在这大街之上停住了脚——王府被烧，偌大一个皇城，他们竟不知该去往何方，要去做些什么。
卫长天揉揉鼻子，“这个时辰，客栈早该关门了。要么，我们先去孟闲歌那儿凑合凑合？”
白卿辞看着他满身的狼藉，忽的一笑，“大半夜将孟闲歌从被窝里挖起来，我怕挨打。”
“我知道该去哪儿了。咱们找个地方，将你这一身血污清洗干净，然后顺便散散心。”
……清洗？散心？
卫长天眼神蓦然一亮，“明白了。”
两人便向着城门处去了。此刻已是半夜，城门早已关了。
卫长天抬手揽在白卿辞腰间，而白卿辞甚是自觉的环住他的脖子，轻身一跃，便飞越了高耸的城墙，衣角擦出的风引得灯笼轻颤了颤。
城墙上守卫只觉眼睛一花，眼前一个黑影晃了过去。他仔细揉揉眼睛，放眼四望，却再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不过片刻，两人便已至青竹林。
卫长天蹲下身子，含笑道：“上来。”白卿辞便乖乖趴了上去。
他背着她，乘着夜色，在山道中穿行。
有明月照山川，洒下点点微光，似轻细的薄纱覆在山间石上。光芒微弱，山路还是一片漆黑，可卫长天身上背着个人，便走得四平八稳，不颠不颤。
上次来时，还是他们两个人，走得还是这条山道。只是那时她还痴傻着，他还是大越朝的九王爷。
今次再来，物是人非。她已恢复，也与顾家断绝了关系；他已不再是皇亲，而是四方浪荡客。
不过这都无妨了，只要有那人在身侧，一切都无妨了。
两人且聊且行，在漫天星点之下调笑打闹，终于行到了温泉边。
卫长天将白卿辞放下，手臂一张，“夫人，伺候为夫宽衣。”
白卿辞白他一眼，“好你个卫长天，胆子是愈发大了！”话虽是这样说，可手上却也不闲着，层层解开他的衣带，便见宽厚裸露的胸膛。
他猛地抱住她，她的手正好抵在他胸前光裸的皮肤处，滚烫，又粗粝——他胸前的伤疤磨得她的手生疼。
“好你个白卿辞，我这还未将兵权和王爷之位交还给季东阳呢，你便敢直呼为夫大名？是时候该好好惩治惩治了！”
他邪邪坏笑，下一瞬，两人便连人带衣服一齐栽入了水中。
水气蒸腾，温热的泉水在周身浮动，在这深秋的寒凉气温当中，倒显得格外舒适。
卫长天脱下衣裤径直往泉边大石上一扔，垂眸对着白卿辞笑道：“夫人不脱衣服么？这般泡着可是着实难受啊！”
白卿辞幽幽看他一眼，一咬牙，便也将外衣脱了，仅剩了个肚兜在。
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如今我们的衣物都湿了个透，待会儿要怎么办？湿着穿回去？”
卫长天一勾她下巴，“娘子不必忧心，为夫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