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曹操身后传出一声声叫喊声。
“少爷!少爷!少爷~~”
一个家丁打扮的人快步跑向阿瞒这边来,下人挽起衣襟快步的跑着,眨眼间就到了曹操身前大口喘着粗气。
“少,少爷,老爷他,他晕倒了,你快快去看看吧,老爷他说要见你。”
听到这话,曹操来不及多问,也不玩耍了,给环儿和丁婉打了声招呼,赶紧向县城跑去。丁婉和环儿也不能玩了都跟在他身后快步跟了上去。
曹操回到家的时候下人管家都在忙忙碌碌的,找郎中的去找郎中,该忙活的都在忙活,曹腾的屋门口聚集了家丁丫鬟在小声的嘀咕着。
走进曹腾的屋门,一股浓浓的药味充斥着整个房间,曹操猜测曹腾恐怕已经不是病的一天两天那么简单了。
来到曹腾床的榻前,只见曹腾双眼紧闭脸色惨白的躺在那里,身如枯柴,脸上的褶子也比以往更多了,头发稀稀落落的杂乱的贴在头皮上。
看着眼前濒临死亡的老人,曹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酸酸的,这个从小照顾自己的老人,尽管他是别人眼中的阉人,人人唾骂。
可是曹操知道他是那么的宠溺着自己,这些年向来都是有求必应,自己贪玩回家晚一点他每次都是住着拐杖在那里静静的侯着,不管自己做什么错事,他从来没有斥责自己,哪怕自己的便宜父亲从洛阳从来什么东西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平时对他冷漠的孙子。
想着想着,这些年来眼前的老人对自己种种的好,再想到了自己的所做所为,曹操的眼角竟然有些湿润了。
面对正在昏迷不醒的曹腾,曹操心中是苦涩、悔恨、无奈、彷徨、不知所措交杂在一起。他跪在榻前拉着曹腾的手,这个自己名义上的祖父,他却对自己比亲孙子还要亲。
“祖父,祖父……”
“阿瞒,阿瞒知错了,你醒来好不好,好不好,阿瞒一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好好孝敬……”
曹操的一声声呼唤并没有将沉睡中的老人唤醒,直到第二天,昏迷的曹腾终于停止了他微弱的呼吸离开了。
风烛残年的曹腾终于闭上了眼,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至始至终曹操都没有和他说上最后一句话。
曹腾——可以说是一个可怜的人,他自幼被家里人送到宫里当宦官,战战克克十几年后才有了出头之日,曾经策划迎接东汉桓帝有功,被封为费亭侯,升为大长秋,加位特进。曹腾用事宫中三十多年,未有显著过失,并能推荐贤人。种暠弹劾他,他却称种暠为能吏,因此受到了人们的赞美。
可是这些年宦官越来越臭名昭著,曹腾自然也被牵连其中。
为了曹氏家族的兴盛他送养子曹嵩到洛阳为官,老年有了孙子但是由于身份原因曹操还对他还多有误解,曹腾同样也可以说是一个不幸的人。
曹腾的离世,整个曹府都沉浸在悲痛中,曹府上下无人不伤心悲痛。
他们感念曹腾这个老爷对他们的宽容和善,也同样伤心自己要离开曹府另谋出路了。
曹操沉浸在悲痛之中还没有缓过来,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不管别人口中说什么,也不管别人眼中怎么看曹腾,可是他真真正正的对自己宠溺,给自己所要的一切,给自己别人给不了的温暖的安全感。他在自己眼里就应该是一个好人。
直到第五天,得知曹腾去世消息的曹嵩才从洛阳赶回来。在曹嵩回来的那个夜晚,曹嵩跪在父亲的灵柩前就放声大哭,赶路的疲惫再加上悲痛交加,曹嵩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曹腾的葬礼很快就办了起来,在这期间曹操见到了曹氏宗族的叔伯们。他的二叔曹鼎、四叔曹炽以及七叔曹胤。还有夏侯岳和夏侯泰,另外曹操还认识了夏侯惇、夏侯渊两兄弟,曹仁、曹洪也在其中。
几天过后曹腾的葬礼也结束了,曹府的大堂内,曹嵩坐在上首,曹操静静的站立在他面前。
“阿瞒呐,如今你祖父也走了,谯县府上除了家丁丫鬟什么也没有亲人了,收拾一下东西随我回洛阳吧!”曹嵩略微叹息的说道。
“啊?呃~去洛阳呀?”曹操有些不情愿的问。
“傻孩子,不去洛阳去哪里,这里已经没有照顾你的人啦,正好,洛阳还有你弟弟德儿,只比你小三岁,你们兄弟俩要亲近亲近可不要生份了。”
“那、那曹府怎么办呀?”
“等咱们走后把家丁丫鬟什么遣散了吧,院子空着就空着吧,到时候等为父辞官回乡再来吧!”
一听要把家丁丫鬟遣散,曹操立马就不乐意了,提出意见来∶“那可不可以把环儿留下来呀,孩儿想带他去洛阳,孩儿不想她走。”
曹嵩听到后微微一愣,看着曹操认真的样子,扑哧一笑∶“好,阿瞒要留下来就留下来吧。”
等所有的事情忙完以后距离曹操去洛阳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曹府的家什什么的该变卖的都已经变卖了,家丁丫鬟也已经遣散了,一些贵重物品也都小心翼翼的装上了马车,曹操明天就要离开这个让他感怀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