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弯残月隐蔽于朦胧的云雾中,夜色昏暗异常。雨薇阁中,顾朗狂饮,杯杯浊酒都落了肚。芊柔一改往常的柔柔弱弱,借着月色,好像获得了重生一般,极尽妖冶之色,一双美目仿佛能勾魂夺魄,所以顾朗一坐便是几个时辰。现在浑浑噩噩,想走怕也是走不了了。
“别喝了,再喝就醉了。”芊柔夺过顾朗手中的酒杯,“朗爷,有什么伤心事和我说说,总比你自己一个人喝闷酒强。”
顾朗夺过酒杯,似哭似笑道:“伤心事?我哪有什么伤心事?我要喝酒!我要喝酒!”
芊柔哭哭啼啼道:“朗爷遇到了难事,就跑来我这里撒气。我不怨朗爷,只是看得我的心好疼啊!”说罢,芊柔便紧咬娇唇,捂着自己的心口处。
“哪里疼啊?”顾朗伸手就去搂芊柔的细腰,芊柔顺势便倒进朗爷怀里。顾朗将手放在芊柔的心口处,这时他闻到一股奇香之气,于是他紧闭双眼在她胸前使劲一嗅,忘情道,“你好香啊,真的好香!”
芊柔两腮绯红一片接着又抛了一个媚眼道:“朗爷醉酒,讨我的便宜,到时候酒醒了却忘记了芊柔的好。”
“不会的,我比什么时候都清醒。”顾朗将手伸进芊柔的衣服中,鼻子靠近芊柔的脖颈嗅了嗅,“你真香!酒吃了才会醉人,还没吃了你,我便醉了。”
顾朗扶住芊柔的腰身,顾朗解开芊柔的衣带。芊柔的手臂如灵蛇般缠绕着顾朗的脖子,她双眸紧闭。顾朗吻着这细腻柔滑的玉肌,浑身就像沸腾的开水。顾朗的唇终于吻向了芊柔香艳的红唇。两个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等不及了,抱起美人儿便向房间深处走去。
女粉黛弛落,发乱钗脱。男亦英威灿烂,迷茫两自。一夜恩爱缠绵难自持!
第二日天明,顾朗从床上爬起。拍了拍自己昏沉沉的脑袋,不禁自言自语道:“昨日我怎么醉了?”他看向床边还**着身体的芊柔,自言自语,“还干出了这等荒唐事?”
待得顾朗穿好衣衫而去,芊柔猛地从床上坐起。她将落在胸前的长发甩过香肩,双眼迷离露出狐媚之态可是从眼中还透着一股藏着已久的凶厉。
她洋洋得意道:“我罗刹鬼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你终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顾朗可以说是从雨薇阁中逃了出来,脚步急快,眼睛一直看着地面。途中,侍从们向其行礼,他也是丝毫没有放缓脚步,只顾着向前疾走。侍从们面面相觑,之后又各忙各的。
清儿与顾筠正一同出府,不巧,顾朗正面便于清儿相撞。
顾朗低头行走,这次也是不予理会,他自以为撞到的是府中的哪位侍从,便欲离去。清儿哪肯罢休,即便自己无情地拒绝了他,可是见了面该有的礼数却也不能少,清儿不求笑脸相迎,可是现在算怎么回事,一句歉意的话都没有!
清儿上前拦住顾朗的去路,顾朗怒火中烧当下便要发作,心想:“哪个不知死活的敢挡爷的去路!”
顾朗那双喷火的眸子与清儿冰霜般的眸子相对,瞬间火气全无,满怀歉意的他刚想开口,只见清儿的柳眉一挑,沉声便道:“朗爷之前可曾去过什么地方?你身上有一缕媚香残留!这东西迷乱心智,多用了对身体不好!”
顾朗心里一震,仍旧若无其事道:“哦,为了夫妻之间多些情趣,所以昨日……”
清儿听到这儿脸色变得铁青,道:“我和筠爷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朗也虽然年轻气盛,但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顾朗的脸色不由得抽动了几下,顾筠在一旁,俊秀的脸庞早已憋得通红,差点儿便要大笑出声。听到清儿唤他,他心里欢喜,竟冲着朗爷做了一个鬼脸才道:“哥,多注意身体!”
顾朗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道:“我一直把芊柔当妹妹,可是昨日醉酒脑子里闪现的全是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原来自己被施了媚香!这个芊柔有问题。她接近我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顾筠走出了老远,终于笑道:“你可真行啊!看把我大哥气得那叫一个惨!”
清儿白了顾筠一眼道:“别在我面前提他,恶心我的胃!”
顾筠止住笑意,立刻严肃道:“你别生气,我不提便是!”
清儿道:“这次我们难得出来玩,你可要听我的!什么吃得,什么玩得,我说了才算!不然,你的身子再弄出什么问题,如姬夫人可饶不了我!”
顾筠点头如捣蒜道:“行行行,我都听你的。你能不能不要总叫我筠爷啊!听着怪别扭的,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筠吧!”
“这不太好吧!”清儿嘟着嘴道。
“有什么好不好的。”顾筠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走了。”
清儿见其发了小脾气,眼珠一转立刻改嘴哄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筠,秋高气爽,不如我们去泛舟,沿途有美丽的山水陪行,岂不快哉!要不是因为你的病,我有大把的机会去游历山川,要知道我来江南就是为了这里秀美的景色。”
“山山水水有什么好看的?我不觉得有什么新意!”顾筠仍旧不依不饶撇撇嘴道。
清儿嘟了嘟嘴,道:“那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北方的冬日比南方长,气温极低。一个强寒流来袭,就能冻死很多人。北方的花卉种类没有南方繁多,大多数品种耐寒且都不太艳丽。”
“这样啊!我们这里的冬日有时也会下雪,鹅毛大雪甚少,大多都是落地即化。”说到这儿,顾筠有些失落。
“我们家乡的雪很大很厚,我小时候就喜欢跑到雪地里打滚。眼睛触及之处皆是雪白。有一次我刨了个小洞,将自己藏在雪地里,我一动不动,才一小会儿大雪就把我的身体盖住了。东香在外面怎么也找不到我,差点儿都要急哭了。突然,我从雪地里冒了出来,那时候的我不知天高地厚,大笑的厉害,呼呼的寒风都把我的嘴给吹歪了。东香怕大雪把我埋了,她紧紧地抱着我,我望着她那双通红的眼睛,我的鼻子一阵发酸!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不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清儿说完,看着若有所思的筠,缓缓又道:“别让亲人为你流一滴眼泪。”
顾筠瞅着清儿的俏脸道:“我虽比你年长几岁,但是你懂得却比我多,说什么都有几分道理。我家没有大雪,我不见了,也没有人像东香待你那样待我。我从小体弱多病,大夫们都说我养不大,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爹更看重我哥,在我哥身上花了大量的心血。我虽说吃穿不愁,可是却得不到父亲的器重。他放纵我,还不如说是对我没抱任何希望,这些别人不清楚,我自己的心里却清楚。”说到这儿筠又想起了什么,又道,“当年如果没有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救我,也许今生我便错过了你,只是一具埋在黄土下的枯骨了。”
“你要活着,筠,要无比坚强的活下去,只要这世上还有一个人爱护你在意你,你就不能放弃。”清儿拍了拍顾筠的肩膀道,“走,我们收起伤心,别让悲情淹没快乐,今生你不会孤单,因为有我陪你同行!”
顾筠感动不已,眼中泪花闪闪,回道:“我一定会坚强地活下去,不会再看轻自己。”顾筠的心里却想着:“哪怕我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一天,我的心里就能多想你一天,为了你,我会挣扎着活下去。”
一片碧绿色的湖面上有一艘船儿正缓缓向前行驶着,周围的山色风光尽收眼底。
这时,一个身高还不到五尺满脸刺青的矮人猛地跃出水面,撑船的老汉惊恐地睁大双眼,矮人出手速度何其之快,白光乍现,老汉的的双眼便暗淡了下去,下一刻只见他的脑袋便与身子分离。人头落入湖水之中,顷刻间便将碧绿的湖水染成了血红。那具歪斜的尸身倒在了船头。
清儿见此情形,眉头一皱将顾筠护在了身后。顾筠脸色惨白如纸,他浑身打着哆嗦,刚才的那一幕真是令人触目惊心。
矮人咯咯的笑着,露出那一排参差不齐的黄牙,在他的眼中顾筠和眼前的小姑娘就是两头待宰的羔羊。矮人猛地一个后踢,那具庞大的尸身便落入湖中。
顾筠的呼吸虽然很急促,但还是笨拙地缓慢地移动着身体走到清儿的前面,将清儿护在了身后,用颤抖几近崩碎的声音道:“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小样儿,一个要死的人居然还想着英雄救美。”矮人张狂地笑着,紧接着他的眼中寒芒一闪,一颗小石子打中了顾筠的小腹。
顾筠捂着肚子,倒了下去,身体蜷缩成了一只小虾,脸上的肌肉不住地抽动着。
清儿急忙拿出一颗药丸喂顾筠吃了下去。
矮人讽刺道:“哟!人没用还不算,居然还是个药罐子!”说罢,又转头看向了清儿,“刚才没细瞧,小姑娘长得挺标致啊,心眼也很不错,我就喜欢心眼好的人。”
矮人舔了舔厚实的嘴唇道:“杀起来才更爽。”
“想杀我,就放马过来吧!”清儿冷眼就这么盯着眼前这个凶残的男人,一点儿畏惧之色都没有。
满脸刺青的矮人再一次仰天大笑了起来,露出那一排大黄牙,他突然一下收了笑意,眼睛不住地在清儿身上打转,嘴里还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他道:“妹子不仅长得貌若天仙,而且临危不惧,倒是有点儿个性!我杀了那么多人,每个人见到我都是一副哭爹喊娘的死样儿,就只会哭嚷着求爷留下他的小命。爷快四十了,至今未娶,一般的货色我根本瞧不上。不过嘛,小娘子倒是合我的心意,这样吧,你若是答应跟我,我可以不杀你,待我取了这小子的狗命,我便带你离去,怎么样?”
顾筠刚才还蜷缩在地上呻吟不止,听到矮人如此说,硬是咬牙站了起来,有气无力道:“你千万别答应他,我就是与他同归于尽也绝不让这猥琐小人得逞。”
清儿抿嘴一笑,道:“放心,我俩谁都不会死。”
清儿迅猛如电地用笛子吹了一段奇奇怪怪地音符,顾筠与那矮人捂着眩晕的脑袋,表情痛苦不已。矮人好一会儿才恢复清醒,而顾筠则被折磨地晕了过去。
矮人用一种见到煞神的目光望着这个美丽又略显柔弱的女子,他有些不敢相信,哆哆嗦嗦道:“你会魂音?你究竟叫了什么怪东西出来?”
清儿嘴角划过一抹令人心颤的弧度道:“等下你不就知道了吗?”
话音刚落,清儿连发数十根细如发丝的飞针。矮人高高跳起,身体在空中回旋,一个猛扎,便钻入湖水深处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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