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王上,民女正是此意,不光有火锅,还有烧烤。民女此次前来,并没有带食材,您是雪域的王,自是不能乱食他人所带的食物,所以民女便想斗胆,让王上提供食材,民女便做了火锅给王上品尝,不需要什么东西,只需要些蔬菜与羊肉便可。”
雪域王没有拒绝苏茗晓的提意,立刻吩咐了一旁的人,下去准备了东西。
雪域王站起身,走到了苏茗晓身边,看着苏茗晓肩头上的小雪貂,刚想伸手去触碰,便被苏茗晓拦了下来。苏茗晓给雪域王讲了,这小雪貂看似听话,但是也伤过人,实在怕伤了雪域王。
“檀穷你去把琼良叫来,一同尝尝这火锅,当真如所说那般美味,她最喜欢吃不一样的东西。”
“是。”一直站在雪域王后面的白发男子,拱手说了一个字,便走出了宫殿。
琼良郡主此时正在宫中扶着一名男子散步,男子半面脸带着玄铁打造的面具,看不清楚模样,不过见他走路需要搀扶,便可知道他的腿脚不是很灵活,像是受了什么极重的伤一般。
檀穷一进去,便说明他的来意:
“郡主南楚来了两个人,说要请王上吃些南楚的食物,王上特意派臣前来,请了郡主一同用膳。”
“嗯?南楚的人?竟然还说通了父王?他向来不爱吃南楚的东西,总是嫌弃说不如雪域的好吃,你可知道是什么吃食?”
“属下也不太清楚,总听来的那个女子说,什么锅?不过郡主大可过去瞧瞧,那女子带了一只雪貂,那雪貂极为听话,一直伏在那女子肩头,听话的很?”
竟然能驯服一只雪貂,此等奇人必须得前去瞧一瞧。琼良扶着那人坐了下去:
“术坊你要与我一同前去吗?是你们南楚的人呢。”原来带面具的人名为术坊,只见术坊淡淡地摇了摇头,没做任何声响。
“术坊,你一直待在这里,也不肯见其他人是不行的,良儿担心你。”
“郡主殿下我告诉你过很多多次,我不叫术坊,我有自己的名字。”
琼良郡主似乎有些生气,她自然知道术坊有他的名字,可是自打把他救回来,他对自己的名字绝口不提,琼良也没有办法一直喂、喂地这么叫他,所以便自行做主,起了术坊这个名字。
要说救回术坊,想想也近一年左右的时间了,那日琼良郡主与随从一起,到雪林中打猎,没想到在路上竟然看到了术坊,那时的他浑身是伤,一半的脸已经被尖锐的东西刮花,似乎已经在雪地中躺了很久,能看清面色的那半边脸,已经被成了青紫色。
琼良把术坊带回雪宫,足足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稳定了他的病情,又足足花了半年时间,养好了术坊身上的伤,但是腿依旧没有好,脸上刮花的地方,也下不去了。
一开始术坊醒过来,一句话也不肯讲,是琼良郡主日夜陪在他的身边,同他不停的说话,术坊才告诉琼良,他是南楚的人,剩余其他的,琼良一点也不知道。
雪域王曾经几次三番想把术坊赶出去,但是琼良一再苦苦相求,雪域王心疼自己女儿,便由着她的性子来。
“你从未告诉过我,你姓甚名谁,我只能叫你术坊了。你若不想去吃那东西,那你便陪我过去坐坐可好?”
琼良郡主如同小兔子一般,蹲在术坊向前,用下巴支撑在术坊膝盖处,看着琼良郡主如此,术坊只好点了点头,毕竟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总该做些相应的回报。
琼良扶起术坊,二人慢慢地走到了大殿,火锅与烧烤已经完全弄好,苏茗晓带来的调料,正在经过御医检查,此番检查也是苏茗晓主动提出,雪域王见她如此细心,便同意了她的做法。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苏茗晓便当着雪域王的面,把肉与菜放到了锅中,稍等片刻便把变色的肉夹出,放到了雪域王的碗中。
“王上这就可以吃了。”
雪域王听着苏茗晓的提示,夹起肉放进了嘴里,肉汁借由着调料的味道,侵袭了雪域王的嘴里,果然如此女子所说,这火锅的味道,当真新奇。
琼良郡主与术坊并没有从正文走进去,而是选择路稍微近些的偏门,走到一扇屏风后,术坊听到了苏茗晓说话的声音,突然术坊止步不前。
琼良郡主小声地问了他,是不是腿伤又痛了,术坊只是做了一个别出声的手势。术坊在屏风后悄悄地看向殿中的人,本以为刚才听到的声音是幻听,可是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有雪域王旁边正襟危坐的那个男人,术坊不停地颤抖,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琼良郡主从来没有见过术坊哭,哪怕是治伤时已经露骨的伤,也没见术坊掉过一滴眼泪,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才会如此激动?
借着术坊所看的视线,琼良郡主看到了大殿内的雪域王,和那两个南楚来的人,一男一女。女的长相不错,气质也很好,那男人虽然只能看清侧脸,但是脸庞棱角分明,给人一种阴柔的美感。
术坊由于太过的激动,本就站不稳的腿,向后狠狠地倒退了几步,由于琼良郡主只顾着看他们,而松开了扶着术坊的手,术坊一下摔到了地方。腿上的伤剧烈的疼痛,但是术坊咬住牙根,楞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琼良郡主见状大声的惊呼一下,立刻去扶地上的术坊,看到术坊从嘴角透出一丝血迹,琼良郡主说:
“术坊你痛就出来,别在咬着牙不肯出声,你看你的嘴角都出血了。”
吴眠与雪域王听到了屏风后的声音,便一齐看向了这边,苏茗晓更是直接起身,走向了屏风,术坊透过屏风看到了苏茗晓慢慢地接近,不顾腿上的疼痛,挣扎地站起身,朝着殿外焦急地走了出去。
琼良刚想追出去,便听到雪域王大声地喊:
“琼良你快些过来。”
此时术坊已经逃出了屋内,拖着一瘸一拐地腿,术坊扶着廊内的柱子坐了下来,回想着刚刚屋内那个女子的笑容,术坊摸了摸脸上的那半块玄铁面具,他现在的这个样子,绝对会吓到她的,所以就算日日想见,此时也不能让她看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