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深渊的心情并不太好，他看着台上喋喋不休的主持人，内心莫名烦躁。
刘烨负责的招标内容流失，虽然经过了企业所有人的抢救，招标策划书在电脑上拼接完善出来，但董深渊心里一直有种不安，总感觉今天会有异变。
秘书孔冬玲见董深渊脸色不好，没有敢多言，静静地坐在一旁。
台上的主持人将话题展开，扫视了众人一眼，说道：“今天能有幸请到各位莅临，我们招商局深受感动。关于西园项目的重要性，我想各位比我这位门外汉还要了解，就不多嘴再继续介绍了。现在招标正式开始，请参与竞标的各个企业将标书交与我们。”
各个企业秘书一类的人开始郑重拿着标书交上去，沈南天在常兆袁的眼神示意下，也深吸口气走上去。
招标的流程很复杂，需要公证员查验投标单位的证明，后面又要检验标书内容，各种各样的步骤，导致所需要的时间更久。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外面身处宝马车里的叶不秋多少有点紧张。
没想到林夕苑抬手看了看她的手表，淡淡扫了叶不秋一眼，说道：“你下车，我公司有事情，需要回去。”
这个宝马车是林夕苑的，而宝马车的司机也是林夕苑的私人司机。
“什么？”叶不秋懵了。
“我说你立即下车。”
“……不是。”叶不秋瞪大眼睛。“今天是西园项目的招标会，还有半个小时就出结果了，你不等着结果就直接跑回去了？”
“等待，只会浪费时间。”
“可这种时刻，你一点儿都不紧张吗？”要知道，这可是数十亿的大项目。
“习惯了。”林夕苑的确习惯了，她两年前一个人接手这么大的企业，风风雨雨早已经历过，何况一个招标项目而已？
“……”
“下车。”林夕苑重复说道，语气有些冰冷。
叶不秋有些郁闷，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毕竟这是人家的车子，他也只能乖乖地从车上跑下来。
宝马车司机扬长而去，只留下扬起的一堆灰尘和呛人的尾烟。
“行吧，看来还得找个地方待着。”叶不秋一脸尴尬摸了摸鼻子，随后瞄了眼拍卖会旁边的咖啡厅，直径走了过去。
咖啡厅内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打扮休闲的男女在里面喝着咖啡。倒是让叶不秋值得注意的是，咖啡厅的西边角落坐着一副记者做派的两男一女，此刻的他们正端着长枪短炮在那里讨论着。
那个女记者身材不错，皮肤也是细腻白皙，只是她全程羞红着脸低下头，令人看不清楚她的全貌。两个男记者从头到尾都围在她的身边，叽叽喳喳的，都争先恐后吹嘘着自己的阅历跟关系。
从情景上不难看得出来，那个女记者是个懵懵懂懂的新人，而两个男记者是在新闻行业摸爬滚打许多年的老油条了，现在他们两人则是在利用自己的经历，轮番‘泡’那个新人女记者。
听到两个男记者的大篇言论，叶不秋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坐在三人不远处的座位上。
他点了一杯蓝山咖啡，见到此刻时间尚早，干脆就将目光从拍卖会的门口挪开，注意力放在三个记者的座位上。
“小鱼，不是我跟你吹。当年我还在新华社的时候，虽然整天忙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但每每出去收录新闻的时候，哪个同行敢瞧不清咱？那还不是新华社的一句话就能让他们丢掉饭碗了？”
“小鱼，甭听他的。他要是厉害的话，现在也不会跑到咱们小报社来干活了。哼哼，如果真如他说的这么牛逼，咱们还被人拒之门外没法进去？”
“诶诶……你找事情是不？信不信我跟新华社的老主编说一声，叫他跟咱们报社老板打声招呼丢了你的饭碗？”
“来呀来呀！谁怕谁啊？说的好像整个报社都是你开的一样，我可是听说哟，要不是你走走后门，说不定还没法进我们报社呢！还吹牛自己在新华社待过，鬼知道是不是哪个乡镇的新华社啊？”
“想打架是不是？”其中一个高个子记者撸起衣袖。
“来啊，谁怂谁小狗。”
“哲哥，威哥……两位前辈，你们别打起来，别打起来啊……”陆小鱼生怕两个男记者打起来，急忙劝慰起来。
陆小鱼抬起头，她的脸庞尽数便是显现出来，虽然俏脸上挂着羞红，却是引来不少客人的惊艳。
因为这个女孩，还真是漂亮啊。
“哼。”名叫威哥的男记者冷哼一声。“今天看在小鱼的面子上，饶了你一次，要是下次再跟我杠起来，老子非打折你不可。”
“哟哟哟，还看小鱼的脸面上，你怎么不看在天王老子的份子上？”
“两位前辈，你们别再吵起来了……我们是过来收集这次招标会的新闻，不是过来吵架的，要是让主编知道我们这个样子，她非得生气不可。”陆小鱼继续焦急劝说。
“哼。”两人冷哼着别过脸去，谁也不理谁。
陆小鱼见到两人坐下来，继续说道：“哲哥，威哥。咱们现在进不了招标会，就算是傻傻地等在这里，也无法拿到新闻啊！就算咱们真能拿到新闻，那也晚了其他报社好些个时间，都没有多少价值了。”
“小鱼。”哲哥面对陆小鱼时是一脸笑意。“用不上那么上心，老大派咱们过来，他本来就不抱任何抢到新闻的希望。咱们呢，就趁这个时间喝杯咖啡放放松，反正这一趟出来是公费的，不花白不花。等到招标会结束后，咱们在门口随便拍几张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可是，可是怎么可以这样啊？主编可是对我们抱有很大期望的。”陆小鱼瞪大眼睛。
威哥眼前一亮，立即说道：“小鱼，我现在有个同行朋友就在拍卖场里面，要不我让他等下给我们发给新闻过来？”
“真的么？”陆小鱼惊喜叫了一声，可是很快俏脸暗淡。“威哥，这样不好吧？毕竟这是新闻竞争，若是让别人知道这个情况，你的那个朋友估计得被咱们这个行业排斥了。”
“没事的。”威哥左顾右盼后，声音降低不少。“这个已经是咱们行业内的潜规则了，大家都这么互相帮衬，虽然老大们都不愿意看到，但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了。再说我们只要一点儿花边新闻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事。”
“可是……”陆小鱼还是面色犹豫。
就在这时，咖啡馆门口忽然闯进了五六个混混。
几个混混大摇大摆地拿着报纸包裹的刀片，朝着咖啡馆的柜台前走去，在服务员面前敲了敲，狂妄说道：“你们的保护费这个月到期了，二虎哥叫我过来收这个月的，一共是三万。都麻溜地快把你们老板叫出来。”
“好，好……”服务员忙不迭跑去楼上的办公室。
见到服务员这般怂样，几个混混笑得更加张狂，而另外几个服务员都将脑袋往下压，生怕这群混混会迁怒于自己。至于咖啡馆内的客人也是假装看不见，自顾自地喝着咖啡，还有一个学生颤抖着手戴上了耳机。
咖啡馆角落，陆小鱼见到这一幕，眼前一亮，立即掏出照相机来对准几个混混。
“小鱼，别拍……”威哥和哲哥见到陆小鱼的举动，顿然脸色大变，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咔擦！
因为之前忘记关掉快门声，照相机发出一阵‘咔擦’的声音。
快门声的音量不大，但却传遍整个咖啡馆，柜台前的几个混混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他们纷纷转过头来，目光冷冽地扫过来。
当他们看到陆小鱼的容貌时，眼前一亮，眼神中露出贪婪与淫猥。
几个混混对视一眼，其中为首的短发刀疤混混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朝着陆小鱼三人走了过来，笑眯眯说道：“小姑娘，有没有告诉过你，在公共场合对着别人拍照是会犯了肖像权的？”
“我，我没有拍。”陆小鱼慌乱狡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