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咱们已经被困数日,粮草实在是撑不下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烈西晓不动声色,继续静静地擦拭着手中的利剑。
然而他的脑中却是清晰如常,不行,现在根本不是突破的时候,金国军队本就强大,现在冲出去一定会被杀的片甲不留。
“为今之计,只能是等人支援了。”
莫骁着急地开口:“怕是等援军过来,我们已经是饿死在这山谷中了啊!”
烈西晓没有应答,他在思索,金国此番做法究竟有何目的?
烈国城外,烈帝登上城楼,目送骠骑将军李荣衡出了城。
烈西晓是他最得意的儿子,即便他对这个儿子心存顾虑,但是自从老七能带兵打仗以来,烈国边界确实安定了不少,他既不想让这个儿子威胁到自己的皇位,又不想失去这样一个护国的人才,这正是这么多年来烈帝心中的矛盾。
“你说,老七能平安回来吗?”烈帝眼神缥缈地看着前方出行的军队,像是在自言自语。
身后的大太监苏如成自是最懂得皇帝的心思,“陛下,您别太过担心了,现如今骠骑将军亲自率军出征,定然不会出什么大的。”
烈帝微闭了眼,叹口气道:“金烈两国,怕是又要不安生了啊。”
顾云横这边依旧一筹莫展,言如风见几个人皆是瘦了一大圈,不免揪心起来。
“唉,你们说这现在可怎么办啊?这咱们都到了金国了,可是连烈西晓的影子都没见到,他不会真出什么事儿吧!”
云落一记冷眼扫过去,言如风立马闭上了嘴,哼,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家伙,竟然敢咒爹爹。
云横单手托腮撑在桌子上,一脸的忧郁,连桌上摆着的香喷喷的烤鸭都不为她所动。
云翳抱着剑倚在门框边,冷不防地开口:“既然确定是金国所为,何不从金国皇宫入手?”
此话一出,在座几人皆是茅塞顿开。
顾云横更是拍案而起,“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咱们可以去找金文浩瀚还是小鱼啊!”
有了主意,所有人都热血沸腾起来,云翳云尔现在就盼着能痛痛快快打上一架,这么干等着真是把他们几个憋坏了。
经过再三商量,云横不顾大家的反对,毅然决然地准备混入金国皇宫,云翳云尔虽担忧宗主的安全,但是金国的禁军实在是厉害,根本无法靠近皇宫。
“你们干嘛都这么看着我啊,我可是堂堂暗宗的宗主!没你们想的那么弱好不好。别担心啦,保证安全回来。”云横翻了翻白眼,想她当年做特种兵首席军官的时候,这种潜伏的任务不知道出了多少次。不过是打探消息而已,切,小菜一碟。
云落抿着嘴一声不吭地坐在椅子上,云横走过来蹲在儿子面前。
“落儿,你别这么严肃了,娘亲会照顾好自己的,不安心跟着言如风叔叔还有云翳云尔在这里等娘亲好不好?”
“不好!娘亲你这么容易冲动,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万一你回不来了,爹爹又找不到,落儿该怎么办!”云落突然失控地站起来大声说。
这倒是将云横吓了一跳,素日里云落都是一副清冷的性子,从来都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如今危及到双亲的安危,也难为了这孩子忍到现在。
云横眼角微微有些湿润,她当然害怕自己回不来了,那样,他的宝贝儿子可怎么办?
抽了抽鼻子,云横挤出一丝笑意,宽慰儿子说:“诶呀,都说了娘亲不会那么笨的,有危险的话打大不了退回来啦,我怎么舍得抛下我亲爱的落儿去死呢!”
云落瘪瘪嘴,到底是个孩子,知道改变不了云横的决定,只能是点点头,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嗯,这才乖啦,娘亲去准备了,你要乖啊!”
云横所说的准备,其实就是打听堆放宫中死人的乱葬岗。
宫中深不见底,每日都会有人不断死去,云横想要混进去,必然需要准备一身行头。
乱葬岗难闻的腐尸气味令云横忍不住作呕,四年前棺材产子的经历不出意外地回想起来。
云横摇摇头抛去心中杂乱的想法,掏出方巾掩住口鼻。白色的宫女服并不难找,云横找了一个刚死不久,身体还未完全僵硬的小宫女,三下五除二地剥下了她身上的衣服。
衣服到手,云横一秒钟都不愿再停留此地,提了一口气轻松飞了几百米元,忍着穿上这身死人的衣服,云横深呼了口气。
金国自持宫中守卫高严,所以并不像烈国那般不在宫外种树,周围密密麻麻的各种名贵树木倒是为云横提供了一个极其良好的藏匿环境。
云横在树上埋伏了两个时辰,终于摸清了宫门口守卫将士的换岗规律。
宫门外侧共有两名将士看守,每隔半个时辰,其中一名将士便会和内侧的交换岗位。
云横揉了揉蹲麻了的小腿,咬牙等着下一拨换岗。
太阳升上头顶时,门口的一位将士打了个哈切开始往里走,云横伺机而动,从树上一跃而下,另一名门口的将士不出意外的发现了她。
“谁人在哪儿!皇宫重地,岂是尔等觊觎之处!”说着那名将士已经拔刀跑到了云横面前。
云横打理了下略显凌乱的头发,直勾勾地盯着这名将士。
许是没见过如此惊艳的女子,这名将士瞬间愣住了,云横眼疾手快,对着他施了迷魂术。
“我是宫里的宫女,等会儿放我进去,知道了吗?”
将士脸色僵硬,点了点头,“是。知道了。”
云横满意地笑笑,领着他来到了宫门前,正巧内侧替换的将士走了出来。
“站住,令牌呢!”那内侧的将士一脸的凶神恶煞。
云横盯着中了迷魂术的那名将士,没有说话。
“让她进去,她是宫里的宫女,我认识。”
“啊?可是大哥,这没有令牌……按规矩不能放行啊。”凶神恶煞的将士听了这话脸色顿时缓和下来,只是为难地看着他。
“无妨,她只是忘了拿出来,放她进去吧。”
内侧出来的将士心中虽有疑惑,但也并未多言,只得开门放行。
云横得意洋洋地踏了进去,刚迈出一步就听见那名将士说:
“诶,大哥,你今儿说话怎么怪怪的?”
云横暗道不好,这迷魂术本就伤身,维持的时间越长对施术者伤害越大,此时也无别法可求,云横只得咬牙硬撑着。
好不容易进了宫,云横这才想起来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她!不!识!路!
云横低着头装作宫女的模样在宫里头瞎转悠,一会儿就找不着北了。
正当她准备施展轻功跳上屋顶看看时,一个嬷嬷叫住了她。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怎么在这儿一直瞎转悠!”
云横被这突如其来的斥责下了一跳,忙装作担惊受怕的样子,将头埋在胸前蠕嗫道:“我……我是新进宫的,本是二皇子宫中伺候的宫女,可是一不小心就迷了路了,还望嬷嬷指点。”
云横虽没进宫几次,但是凭着在现代看的宫斗剧,这点谎话还是扯得的出来的。
那嬷嬷见云横生的动人,语气不由得放轻了些。
“原来是二皇子宫里头的人,看你长得怪伶俐的,怎得就安了个糊涂的脑袋,走,我领你去二皇子宫中。”
云横怕被识穿,忙摆了摆手,“嬷嬷不用了,您只需告诉我路径就行了,奴婢怎么敢耽误嬷嬷您的时间呢。”
“嗯,这道也是,我还得去伺候太后,这么着,我就跟你说一下路吧。”
云横虽识路不佳,但是记忆力还是很牛的,尽管那嬷嬷说的路错综复杂,连着饶了好几个弯,但是云横还是轻松记下了路。
谢过了嬷嬷,云横便疾步走去二皇子的寝宫。
此时的金文浩瀚正在寝宫里用午膳,前几日出使烈国,因为吃不惯那里的东西,所以人都显得消瘦了些,这一回来,连着几日太后都叫人备了丰盛的膳食,准备好好将她这个二皇孙补上一补。
“小鱼,你别摸那个珠子了,快过来吃饭啊。”
猫小鱼头也不回地盯着手上拳头大的夜明珠,丝毫不为美食所动摇。
“诶呀你自己吃,没看见我正忙着欣赏的嘛?对了这玩意儿真的值钱?”
“那是自然,这夜明珠本就是至宝,世上觉得是罕见的,不过,这个夜明珠啊,只有皇室家族才会有,所以你拿了也没用,又不能卖钱。”
相识这么长时间,金文二皇子早就摸透了猫小鱼的秉性,绝对的钱奴啊!
听了这话,猫小鱼瞬间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注意力立马转移到桌上的美食上来,那什么夜明珠,一边儿呆着去吧。
所以,当顾云横闯进金文浩瀚的寝宫时,正看见猫小鱼大快朵颐的一幕。
“诶!你你你!你不是!”眼尖的金文浩瀚看见云横时,惊讶的嘴里的鸡腿都掉到了桌上。
“你什么你啊,快让开,我饿死了!”云横没好气地冲进来,蹲了一上午的树,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猫小鱼咋咋呼呼地跳起来,“天呐,云横姐姐,你怎么过来啦!不对啊,你怎么穿着宫女的衣服?啊啊啊啊,你不会是混进来的吧!”
顾云横无奈地一把捂住猫小鱼这家伙的大嘴巴,“亲爱的,你能再大声点儿么!你是不是怕宫里人都不知道我是混进来的啊!”
猫小鱼知趣地点点头,顾云横这才松开了手。
等金文浩瀚和猫小鱼目瞪口呆地看着顾云横吃完饭,满桌的膳食已经是所剩无几了。
“行了,我今儿来是有事儿求你们帮忙的。”顾云横一把摸掉嘴角的油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