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人耳目,莫骁直接替烈西晓买下了城郊一处宅子,十分清净,也不显眼。
烈西晓当时为了诈死,受了剑伤,正好这个地方,也适合养伤。
云横踏入这个小院子的时候,烈西晓正在屋里往外走。
夕阳西下时分,两人在院中相见。
几个月没见了,两人一时间相视无言。在边疆呆了这么久,烈西晓瘦了不少,人也晒黑了一点,下巴上张了些胡茬,有了那么一点沧桑之感。
而云横呢,烈西晓差点没认出她来。以前的云横,就是一个元气少女,每天开开心心,最喜欢吃喝玩乐。可是当云横经历了这么多痛苦,重新站到他面前时,已经是另外一个样子。
最喜欢穿粉色衣裳的云横,如今穿着一身黑衣,头发散乱。身材曼妙玲珑的云横如今已经瘦的不成样子。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先前只有美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乌黑的眼圈,满眼的红色血丝,脸上还被一块黑布遮着。
他的云横,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烈西晓不受控制的冲过去,紧紧拥住云横。瞬时间,云横的眼泪决堤。
命人给云横烧上热水,烈西晓弯腰抱起云横,走进了屋里。
“为什么遮着脸?”烈西晓将云横放在床上,伸手想帮她将脸上的布取下来,没想到却被云横一把拦住了。
云横只哭不说话。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是云横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自己的脸是什么样子。她只是不想让自己最爱的人看到自己不好的样子。
这不像是他的云横啊……烈西晓有些纳闷,自己的云横,应该是那样的开朗,活泼,还有些犯二,但是这一次,云横只有悲伤。
“没关系,给我看看。”烈西晓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一只手替她擦着眼泪,顺手解开了布条。
之间云横脸上,一道明显的刀痕,虽然已经愈合,但是一看就是新伤。
“傻丫头。”烈西晓温柔的拂过那道伤痕,“你以为我爱的是你的额容貌吗?”
云横泪水再次决堤,终于抱着烈西晓嚎啕大哭起来。
烈西晓心疼的将云横抱在怀里,眼神瞬间寒冷了下来——虽然云横变成什么样子自己都会依然爱她,但是伤害云横的人,他一定不会放过。
侍卫们将烧好的热水抬进烈西晓的屋子里。水热气腾腾的,就好像烈西晓和云横之间的气氛。
“来,我给你洗澡。”烈西晓抱过云横,笑着说。
虽然两人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也一起跑过温泉,但是至于洗澡,还真是没有过。更不要提生长在帝王之家的烈西晓给云横洗澡了。
将云横的头发解开,云横就先红了脸,直接把烈西晓逗得“噗呲”一声笑出来。
云横身上衣服不多,但是烈西晓还是温柔地为她慢慢脱下来。
只不过,烈西晓这回无暇欣赏云横即使消瘦了,也依旧令人羡慕的好身材,他看到云横的手腕和脚腕上,可怖的擦伤已经结痂。
在军中生活了这么久的烈西晓固然知道,这是铁链捆绑所留下的伤痕——锁住手脚……这是天牢关押武功高强的犯人常用的方法……
烈西晓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不用猜也知道,云横返回帝都故意自投罗网,是为了先让烈无双尝到一点甜头,从而认为禁锢了云横,就是禁锢了自己,然后放松对自己的看管,是自己有了按照计划诈死逃脱军营的机会。
云横脸上的伤痕,应该不是建安就是顾轻柔的所做作为,而云横虚弱至此,肯定还受了其他的折磨,一会儿得叫军医过来好好看看。
想罢,烈西晓抱起全身赤裸的云横,放入了乘着温水的木桶中。
其实这给别人洗澡,烈西晓也是第一次做,但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烈西晓拿着皂角,撸起袖子,上手干活。
云横躺在水里,感觉烈西晓的手滑过自己的脖子,肩膀,……云横赶紧抓住烈西晓的手,可是烈西晓才不管他呢,手就着皂角的滑度,顺着云横光滑的皮肤,一路向下。
云横终于被他弄得全身都痒,禁不住笑出声来。
本想回头泼他一脸水,谁知一回头,烈西晓的脸就在后面。
烈西晓只感觉自己的唇触碰上了一片柔软,根本不用想那是什么,因为这篇柔软他是在是太熟悉了。
不管是云横主动也好,无意也罢,烈西晓现在只想做他想做的。
深深的吻下去,霸道而温柔地吻夺走了云横的呼吸,虽然烈西晓的胡茬扎的云横有一点痛,但是她还是享受其中。他们都等这个吻,等太久了。
云横微微启开双唇,任由烈西晓的舌舔过自己每一颗贝齿,在自己口中攻城略地。
等烈西晓一吻结束的时候,他抬起头,发现云横已经靠在自己怀中睡着了。
这几个月来,云横每天都在不安与压力中度过,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最安全,最舒服的地方,终于能安心的睡一觉了。
烈西晓看着这样睡着的云横,感觉心一揪一揪的疼着。
他最爱,最珍惜的女人,在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究竟是受了多少苦,多少累,才变成了这样。
烈西晓拿着毛巾细细擦拭着云横身上的每一个地方,仔细为她清洗了头发,又温柔地擦干。
第一次这样“伺候”人,烈西晓的动作虽然略显笨拙,但是他每一步都做得十分认真,就如同他擦拭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他珍爱的美玉。
最后,烈西晓将云横抱在怀里,同样也睡了自己这几个月来的第一个好觉。
可是心中有事的人是睡不长的,第二天一早,云横就醒了。
身边的而烈西晓还维持着拥抱着自己的姿势,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是怎样睡着的。
云横稍微一动,烈西晓就睁开了眼睛,看到云横正在望着自己。有的时候,爱人的注视,是前进路上最好的动力,因为你为了他,可以付出一切。
云横手指轻轻拂过烈西晓的脸,摸着他下巴上短短的胡茬:“可是我就要走了。”
“这么急?!”烈西晓有些不情愿,毕竟两人才刚刚相见啊。
“这里是金国,不安定的因素太多。况且现在金文浩瀚一定因为你的死而放松了警惕,此时下手比较容易得手。”云横安慰他说。
他的云横,又要去只身犯险了……
“你要注意安全,切不可以再伤到自己,知道吗?”烈西晓摸摸他的头发,担心的说。
云横看着烈西晓笑了——那些可怕的事情,由我去做,你只需要完成你的心愿就好了。
其实,烈西晓也不知道云横究竟会去哪里,要做什么,他只知道,云横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是没有人会劝她回头的。
吃过早饭,云横,趴在床上,对烈西晓说:“我还想吃点心……”
烈西晓无奈的揉揉她的脑袋,起身去帮她拿点心。
就是此时。
等烈西晓回来的时候,云横人已经不在了。烈西晓端着一个盘子站在那里。
“其实我可以不要这个天下,因为我只想要你。无论是在哪里,我们都可以过得很快乐。”
但是,烈西晓可以为云横舍弃天下,云横就偏偏要还他一个天下,因为——这本该就是属于他烈西晓的。
金国的皇宫远不如烈国的巍峨,却是多了一分精致的典雅。
云横暗自苦笑,她自己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一个刺客,刺杀过烈无双,故意失败了,只一次刺杀金文浩瀚,竟然也只许失败,不可成功。
其实刺杀金文浩瀚是最愚蠢的办法,但是此时此刻,已经别无他法。
云横的身体依旧虚弱,所以她的轻功依旧恢复不到之前的样子。
刚落入皇宫内院,云横还没来得及躲避,就听见身后一声:“有刺客——!”
我靠,这也太快了吧。——没想到这皇宫虽然看起来没有很厉害的样子,但是守卫之森严,远远超出了云横的预料。
很快,各路卫兵从各个方向火速汇集起来,将云横团团围住。
“快去禀报太子殿下!”卫军的头领命令道。
如今金国朝中,老皇帝病重,太子金文浩瀚监国理政,作为老皇帝的独子,金文浩瀚应该就是下一任的金国皇帝。只是从前一段时间,金文浩瀚为了一个女人大举征兵攻打烈国,造成了很多人的不满。辅政大臣趁机纷纷剥夺了金文浩瀚的政权,就连金文浩瀚的羽翼也越来越少。金国朝中,看似平静,实则一片大乱。
而云横就是看准了这片大乱。
皇宫守卫森严,说明了金文浩瀚不安的内心,他的执念太深,以至于在忘却了自己作为一个监国太子的本分。
说起来这金文浩瀚,也真是可怜。
思绪间,金文浩瀚已经到了。虽然云横遮着脸,但是金文浩瀚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金文浩瀚吃惊当中带着一分欣喜,连忙下了步撵。
“云横,你是来找我了吗?”金文浩瀚说着就要上前去,吓得一群侍卫赶紧拦住他。这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刺客啊,谁知道她想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