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商一直紧抓手机靠在沙发上等电话,可年西顾的电话一直没来,她打过去那头更是无人接听,一连几遍,无一例外。
而且脑袋里不好的想法一经产生,不好的预感便愈演愈烈的,紧紧缠绕在心上,压得人根本喘不过气来。
更多还是觉得,若真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年西顾多半也是要瞒着她。
捏着手机起身,还是预备去医院看看,哪怕年晋晟不让她见,但只要打探到他现在什么情况,知道他是否平安,总归能够安心一些。
才跨步,手机响起。
——手术已经结束了,很成功,我现在不方便打电话,早些休息。
商商拍拍**口,长长松了口气。
这样就足够了。
真好,他没事了。
不是不想睡,是真睡不着。
梦里全是恐怖刺耳的刹车声,无数次回到车祸现场,那种撕心裂肺更是不断重演。
不久心跳检测仪跳动成直线……
还是这张沙发,衣服几乎被冷汗浸湿。
她怔愣盯着头ding冰冷吊灯,根本感觉不到灯光刺眼,好一会,才抬手抹了把额上虚汗,起身时身形踉跄了下,定了定神,往浴室方向过去。
重新回到客厅,手机上多了一条短信。
仍是年西顾发来的,时间显示是三分钟之前。
之后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等他下条短信进来,十多分钟,耐心几乎耗尽,因为他不方便打电话的叮嘱又不敢贸然打电话过去。
——是我。
商商愣了下,突然想到某种可能,心底有阵狂喜安奈不住,手指颤抖着好几次都按错拼音,好不容易才发动过去。
——嗯。
确认是年慕尧没错,她唇角忍不住高高扬起,手上电话已经拨了过去。
等待音响过两声,那头被人接起。
“嗯,是我。”那头,年慕尧耐心十足。
幸亏,他无恙。
再开口,断断续续哽咽更重,“你现在怎么样了,还有没有生命危险?麻药散了吗?手术伤口疼吗?”
话音才落,不知怎么话筒里传来他一声痛苦闷哼。
她这会整个急得团团转,更恨不得一下飞到他身边。
“没有人。”她正头皮发麻,那头有了声音,这回倒是平静,顿了顿,接着补充,“病房里就我一个。”
商商迅速抓到他话里的重点。
“西顾刚送他们回去了。”
以为他会否认,不想那边却是光明正大的,回了个,“嗯。”
“不急,司机已经在过去的路上了,你十分钟后再下楼。”那边及时出声阻止她起身往外走的动作,末了补充,“夜里凉,穿好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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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真听话的换了衣服又穿了件将自己裹得严实的外套,双手将一只文件袋小心翼翼抱在怀里,上车。
和刚刚离开医院时的心境很不一样。
他在等她。
想见他,无比的想……
十多分钟的路程,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
电梯直达VIP楼层。
每走一步,心跳都在加快。
深吸口气抬手敲门。
等了会,无人应答。
里头,光线其实有些昏暗。
幸亏只是睡着了……
过去了才发现,他一只手摆在身侧,年西顾那只手机此刻还在他手心捏着,说不准心底那阵莫名潮湿原因为何,静静站了会才过去替他拿开。
商商探一把他额上温度,热的,正在发烧。
动作不敢太大,深怕会因此吵醒他。
大概毛巾上的冰冷温度令他觉得舒服,见他眉心褶皱松开一些,商商手里动作不停,唇角却不禁缓缓上扬。
哪怕此刻还在病中,矜贵却丝毫不打折扣。
不过她签过了那份协议,那就是可以享受这项福利的吧……
视线停在他薄如刀削的唇上,此刻两片唇瓣因为生病颜色略显苍白,不知怎么想到接吻时的画面,脸颊升温,手指却不自禁落了上去。
只是究竟什么手感,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手腕倏地被人抓住,而后病chuang上上一秒还双眼紧闭的人,这一秒已然掀开眼帘,眸色清明含笑定定落在她脸上,看得人脸上温度更是飙升的一发不可收拾。
商商脸上写满局促,干咳了声,坐立难安的像是做错事等待家长训斥的小孩。
她究竟做了什么错事?
别逗了,那玩意儿签了,不就是用来光明正大调_戏他的么?
手腕还被他捏在手里,年慕尧掌心此刻温热,捏着她刚刚碰过冷水微凉的手腕,只觉无比舒服,因此并不松开。
一时间,病房静寂无声,反有种细水长流的静好丛生。
至今想到那场景,仍有几分心有余悸。
呼吸都变得压抑起来,不敢再想。
一瞬间,商商眼底有泪。
“小叔……”深深埋进他脖颈间,避开他身上伤口虚靠着,好一会闷闷嗓音才传出来,“之前你给我的那两个选择我可以重新选择一遍么?”
“当然不能!”商商刷的起身,将自己带来的那只文件袋丢给他,“手术同意书我撕了,另一份文件我也签了,白纸黑字你休想抵赖!”
她所有勇气只足够支撑到此刻……
要不要这么猴急?
另一个又说:原谅他一颗闷_sao无比sao气连天的老男人心吧,再指望他主动,可能到老都难爬上他家的户口簿!
这种时候只讲究个抱得美男归,连孩子都怀上了,还害羞个屁啊?
眉头微挑,忍不住起了逗她的心思,“这算是求婚?”
商商憋屈的呜咽了声,倾身重新扑过去,逮着他完好的脖子就是一阵啃,“年慕尧,你是不是特得意?”
这会心里享受是真,可身理会很难受……
“……”某老男人干咳一声,一本正经的糊弄,“可能激素打多了,肾上腺激素飙升,你一靠近我就……硬了。”
商商愣了两秒,被自己口水呛住,而后偌大病只剩她一阵剧烈咳嗽。
这么含情脉脉的时刻,他满脑子都是那码子少儿不宜的黄色思想几个意思?
再说了,擦多了枪走不了火,就不怕往后不-举么?
话音未落,却见他眼底闪过一抹轻微笑意,闭眼前有意无意的模糊嗓音自她指缝间流出,“可惜了,本来还想求婚的。”
她就呵呵了,再信他,她脑袋就被年西顾附体了,可手上却不自觉松开了,干咳,“那你就说说看。”
还是没有动静。
还没反应过来,右手被一圈已经捂热的什么东西圈住。
无名指上精致钻戒在昏黄灯光下仍旧熠熠生辉,粉钻,设计简单却不失庄严,大小正好完全是为她量指定做。
惟愿岁月静好,哪怕永远只停留在这一刻。
这就完了?
他还什么都没说,她还什么都没答应,这就戴上戒指了?
视线从戒指上移开,落在他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双眼无辜眨巴了下,安静等他下文。
“……”
尼玛,能不能更无耻点?
但再转念一想,年慕尧的这向来高冷的情商能想到去查求婚攻略,对她来说已经是种无上荣耀。
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他怀里重新扑好了,伸手重新捂住他嘴巴,以防他再说出什么更离奇的话来,命令,“睡觉!”
空气微甜,而她唇角更是忍不住高高扬起……
婚纱只是外表,钻石也缺生机,如果没有**情,谁也换不来她满心的甜如蜜。
的确,傅商商已成他的病入膏肓。
怎么睡着的,商商已经全不记得。
睡梦都变得香甜起来……
她在医院!
微红了脸,起身。
奇怪的条件反射,商商下意识低头去看右手,确认过那只戒指的确还在,肯定了夜里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境,心情瞬间明朗起来。
“不早,已经中午了。”那边,年慕尧将手里报纸翻过去一页,余光将她那些患得患失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口微疼,却不动声色的开口,“去梳洗下,过来吃东西。”
夜里的那些温声细语也早不复存在……
刷牙,洗脸,冷水拍在脸上,一整夜未散的满心悸动这才稍有平息,而后充满不安的盯着手上戒指出了神。
心口涌上一股强烈不安,深怕下一秒又会从云端彻底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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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食物香气浓郁,可她这会哪还有半点食欲?
心里装了事情,这会的相处反倒不自然起来,她迅速扫一眼病房里的摆设,已经不见了睡前摆在chuang头的婚前协议书……
“小叔……”咬牙开口打破沉默,想说什么,还没有个下文,外头却有两道她熟悉的嗓音说着什么由远及近。
“我去洗手间躲躲。”几乎是反射性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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