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甜推着我的轮椅慢慢的离开了那破败的院子门口,我这心里微微的愣住了,小包子怎么就死了呢?这不可能的,昨天我还瞧见那小包子来我院子里面摘梅呢,这么可爱的小孩子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没了呢,文甜说的肯定不是小包子。
我在心里暗暗的安慰自己,死的不是小包子,肯定小包子还有个弟弟或者哥哥。虽然自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可是这心就这么突然凉了半截,为什么小包子会突然死了,这让人怎么去相信。
就在我们路过一个小院子的时候,突然瞧见两个人仆人扛着一个白色的东西,从小院的后面悄悄的走了出去,一个一身白衣的女人死死的抱住那用白布裹着的东西,整个人都快挂在上面了。
我好奇的一直瞧着那边,不知道那人是谁大年初一的竟然穿着一身白衣,还穿的那么单薄,连脚上鞋子都没有穿,一双玉足冻的通红,却看不清脸。
突然在我身后的文甜淡淡的声音传来:“这就是刚那院子死了的孩子。”
我心中一愣,那白布裹着的就是昨天那个软乎乎的小包子,昨天还那么活蹦乱跳的,这不可能,我有些不相信,自己转过身拽住文甜的袖子:“能不能推我去看看那孩子?”
文甜轻轻的皱着眉头看着我:“你去看这些干嘛,凑过去免得沾了晦气。”
我见文甜貌似不愿意我也没强求他,自己滚着轮椅往那边走去,我只瞧见那女人披散这头发,身着白衣的跪在雪里面,死死的抱住那被白布裹着的小身子,此刻我竟然眼角微微有些眼泪流了出来,那两个仆人好像再对着女人说着什么,貌似像是再劝慰。
我费力的滚着自己的轮椅,想快点走到那边去,却只见那跪着的女人似乎被说动了,原本死死的抱住的双手慢慢的松开了,最后静静的坐在地上,那两个抬着的仆人马上打算离开院门的时候我着急叫道:“等会”
这可是我来这世界以后第一次叫那么大声,因为周围下着很多的雪,这声音很难被传播的很远,就像打在棉花上面的感觉。貌似远处的人好像并没有听见的声音,这时候不知道文甜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你这么着急这个孩子干嘛,这俯里死个孩子是常有的事,况且今天是大年初一,必须这样草草的了事了。”
我有些落寞的看着那两个仆人抬着小包子离开:“那孩子不是郡王爷吗,为什么都没几个人来送送他。”
文甜不削的说:“这王府里的郡王爷可不止一个两个。”
我心里顿时冰凉,就是因为数量多才被不削么,可那是多么懂事的一个孩子。他知道母妃伤心会去摘梅花讨母妃开心,别人给他吃东西,明明很想吃却忍着摇摇头说不吃,这孩子还会夸别人好看,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高兴很久,会缩着身子躲在树干后面偷偷看你。
我抿了一下嘴:“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文甜看着远处坐在地上穿着白衣的女人:“不知道,这个孩子貌似还没有取名字,王妃当年生这个孩子的时候,王爷去都没有去看过一眼,就算有名字可能也只是个乳名。”
我抬眼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文甜,小包子没有名字,一个郡王爷怎么可能没有名字:“为什么会这样?”
文甜将我推着离开,轮椅压在积雪上面的声音吱吱的作响:“因为当年小王爷死的时候王妃没有掉过半滴眼泪,那时候王府上下就偷偷的传着是王妃毒死小王爷的。”
怎么又是一个亲妈毒死自己儿子的,这王府里面难道儿子都跟亲妈有仇:“那这孩子是怎么死的。”
文甜撇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我:“毒死的。”
我愣愣的看着文甜:“是谁下的毒手,难道王府就不会去查。”
“你不要想太多了,你知道太多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走吧,我们去老太太那里。”
是不是在只要呆在这王府一日,我就有可能会被莫名其妙的毒死,这王府里面是谁竟然可是嚣张到这种地步,而且连王爷和老太太都不会去查,这些孩子可都是王府的子孙啊,难道这些人心都是石头做的么。
我看着自己放在轮椅上的这双腿:“文甜你不害怕么。”
“我为什么要害怕,他们想杀死的又不是我,况且对于我来说这王府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怎么会害怕。”
为什么王府对于文甜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难道除了我母亲和皇帝那档子事,这里面还有其他事,为什么这么复杂,难道当初楚玉就是知道这些事情,所以才说要接我离开王府么,可是为什么她不告诉我是什么事情。还有为什么楚玉这样一个不是王府的人对王府的事情却知道的那么多,她说过我那疯婆子娘走了还是会有人想要我的命,想到这我不禁的打了个寒颤,到底是谁想要我的命。
想到那可怜的小包子我就心里微微有些害怕,我害怕我也有一天就这么突然莫名其妙的死去,我不想再回到那种暗无天日的感觉了。突然觉得周身有些冷,不禁的往轮椅上缩了缩。
文甜瞧见我这副模样,蹲了下来,将我盖在腿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看着我的眼睛突然温柔的带着甜味的说:“是不是害怕了。”
我把头转过去,望着远处房檐上的积雪,在一点点的融化成水,沿着屋檐滴了下来。文甜顺着我的视线跟着看了过去,突然叹了口气说:“我说过只要你乖乖的当我的垫脚石,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保证你会没事,娶我对于你来说可是保命符。”
我突然转过脸看着文甜说:“难道小包子是你杀的。”
文甜听见我突然蹦出来的一句话,马上噗嗤的笑出了声:“我要杀那个小娃娃做什么,我只是一个外人。”
“那是谁杀的,他为什么要把小包子杀了,他会不会把我也给杀了。”
文甜轻轻的皱着眉头,然后用纤长的手指摸着她自己把圆润的下巴说:“目前应该不会杀你,所以你就放心的过完年吧。”
什么?目前不会杀我,意思是等过完年有可能就会对我下手,我的妈呀,早知道就答应我那姐了,让她把我接到她府上去,虽然有可能发疯把我给掐死了,不过那样自己好歹有个心里准备,遇到直接缩在地上就没事。留在这王府恐怕突然就没命了,第二天就那么草草的从后门抬出去埋了。
文甜将自己手握住我的手,笑眯眯的看着我:“娶我吧,这样你就不用再担心自己会被杀死了,你可是这皇城里面的贵公子。”
什么贵公子啊,难道文甜也知道我那疯子娘和皇帝的破事,为什么娶了文甜就没事了,文甜不是老太太的小外甥女么,王府里面的表小姐吗?
文甜突然抱过我,轻轻的在我的耳边说:“因为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我们都想要活着。所以就好好的相互利用吧。”
我没有说话,文甜笑眯眯的站拉起来,一双月牙眼看着来亮金金的,突然我觉得其实她也并不是我想的那么坏,她只不过是和我一样,想要活着而已。
转过脸看着身后已经离的我们老远的小院子,那个穿着白衣披散着头发的女人,应该就是王妃了吧,明明已经死了一个孩子了,现在却又失去了一个孩子,想着刚刚她只是死死的挂在那里,没有哭,只是静静的抱住自己孩子。
穿着一身白衣静静的跪在雪里面,不仔细去看她几乎已经和那些雪融在一起了,没有人去安慰她,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住着那么破落的院子,我想能教出这么懂事的孩子的娘应该不会是毒死自己的孩子。
突然文甜的声音甜甜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不要去可怜别人。”
“为什么?”我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
“这王府里面可怜的人多的去了,你用不着去显摆你那白莲花圣母心,因为你如果死了她们也不会可怜你。”
我知道她在说什么,我的身份本身就是一种忌讳,王爷能够容忍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了,还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我,想着我在年饭上坐着的位置,这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也是很给我那个疯子娘面子了,我不知道皇帝知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个儿子在王府里面。
或许我死了这王府里面的人都会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听说*是要遭天谴的,我嘴角一咧,虽然死过一次但是并没有见过什么鬼神,所谓的天谴或许不过是说着吓吓人的。
不一会我们就到了一处非常大的落院前面,院门便站着两个干净的小厮,一见到我和文甜便马上朝着我们两鞠躬:“表小姐和公子稍等一会,奴才这就进去禀报老太太。”
文甜扶着我的轮椅朝着那小厮点点头,我瞧着那小厮跑进去了便说:“文甜为什么你进去见老太太还要禀报啊,老太太不是挺喜欢你的吗。”
文甜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然后轻轻的说:“规矩可不能就这么废了,老太太喜欢规矩懂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