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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剪不断归途(1 / 1)

第三十章剪不断归途

漫长的不是夜,是我们早已预料到结局,却不曾体会比结局还痛苦的过程。

好在,我们还年轻啊。

——题记

从长安街表白又被拒之后,屠士昭的情绪一直不大好。情绪不好,就要隔三差五地找我们同去健身房,候霸天借口去新东方上法语班躲了个干净,楚熙一边当家教一边找实习赚钱确实走不开,这可就苦了我,因为实在找不到可行的理由而光荣地变身陪练和陪衬。当然,我毅然答允,还有百分之七十是出于愧疚……

那天晚上,我们回酒吧后浅酌低吟,喝到了十一点钟,不,准确地说是我陪屠士昭喝到十一点,楚熙在乐队里代班弹唱,候霸天自己霸占了沙发旁木桌上三分之二的空间,在笔记本电脑前剪辑一晚上的拍摄成果。

“公公,这么好的红酒,你不来点儿?”我把酒杯推到候霸天面前晃来晃去。

“拿开拿开,万一洒键盘上我跟你没……”候霸天十分嫌弃地朝我摆摆手,“完”字还没说出来,就在摆手的那一瞬间,高脚杯一歪,呼啦一下,红酒整个倒进了键盘缝里……

我们张大嘴看着镜头定格,电脑死机,然后屏幕整个黑掉了。

但是死机前的镜头,是摇近了的一个特写,在这个镜头前,沈颜刚把屠士昭的玫瑰扔在地面上,屠士昭难以置信地扭头看了一眼飘落在石板路上的玫瑰花束,而沈颜看着对面的屠士昭,眼眶有点发红。

不,不仅是眼眶发红,她眉头微微一皱,眼睛里闪过的神色,是几分怜惜和不忍。

这些微妙的情绪,是候霸天读出来的。屠士昭顿时来了精神,断定沈颜一定也是喜欢他的,只是碍着李萱,只能拒绝自己而已,于是乎一高兴,大大表扬了候霸天一番,对我跟候霸天把红酒洒在他笔记本电脑键盘里的事儿也既往不咎了。

可我还是过意不去,于是每天跟着屠士昭在健身房待到四个小时往上,再去体育馆打球至少两小时。他习惯了这种运动强度,害苦了我,我成天呼哧带喘儿的,腹肌还没出来,骨头已经要散架了,还要每天听屠士昭描述他跟沈颜的故事,回答屠士昭随时会冒出来的各种雷人问题。

罐子,你说,沈颜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呃,我觉得她会喜欢跟她有共同话题的文科男,就像她表哥那样的。

那下学期我也选几节文学院的课怎么样?

——这……一时半会儿也能补上来?

就这么定了!你陪我去!

——要去你去,我课多,没空!

课后免费提供大餐,去不?

——大餐啊?OK!我这个人最爽快!

像我这种玉树临风文武双全家大业大的男生,多少美貌的女生或者女人主动勾搭我,她凭什么居然连个机会都不能给,啊?你说,究竟凭什么!

——啊,那八成是她脑子有问题吧。

滚!你才脑子有问题!

——……

我现在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火车票上那个激动人心的日期到来,可当时因为没考好不好意思早回家,以黄教授找我有事儿做为借口,买了个无限接近春节的票。

结果,黄教授就真的打电话找我帮忙了,他有个项目要赶在春节前结项,一批数据的出处需要我和他带的几个研究生一起帮忙核对一遍。于是我兢兢业业地跟学长学姐学习着,终于赶在一周内核对完了。

黄老头翻着看我核对完的数据,一眼就指出我偷懒时转引来的数字们。我只能脸红心跳地暗暗叹服,承认错误,没想到黄老头只是笑笑,叮嘱我下次注意,然后就问了问我这学期学习的情况。想到学习,我有点难过,把自己期末考试悲剧了的辛酸泪倒了出来,黄老头听了,很随意地点点头,警告我下学期不能再大意。

以后可不敢冲动了,可这学期想必也挂定了。

黄老头一笑,这也不一定,你这个孩子还是很老实认真的。

我心里一暖,感谢黄老头的安慰,心想这句宽慰的话,就是黄老头看在我一学期的奔波上给我的报答了吧。

黄老头又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交给我,说这学期帮了他不少忙,辛苦了,这是项目的劳务费。

我忙摆手,能帮老师做点什么是学生分内的事儿,哪儿能收钱啊!

“这是项目预算内的合理支出,你那几个学长学姐都有份,拿着吧,我过几天得去趟香港,本来想找你们几个去我家包饺子,这下没空了。不过下学期还有个项目,等着我电话召唤啊。”

从黄老头那儿出来,揣着信封,我有点五味杂陈的感觉。回宿舍把信封打开,里面是20张红色的票票。这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啊,我想想自己平时帮他干活时各种偷工减料,还有对黄老头的满腔怨愤,有点惭愧的感觉。不论是项目合理劳务,还是他自己掏腰包的补贴,他跟传说中苛刻严厉的周扒皮形象完全是两码事儿啊,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toseeistobelieve.

生活中有多少事,多少人,在没真正经历相处之时,都是隔着一层被扭曲了的迷雾。

我一直觉得自己能够了解的人,又有多少,看到的都是幻象?

或者每个人面对不同人时展现的侧面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吧。

就比如,一个很可恶的人,在某些人眼中,可能是心肠很好的大善人;一个大善人,在某些人眼中,也可能是虚情假意的伪君子。

就像张戈纵然在我面前是个无比爱占上风的面子控,同时又是莫名其妙的小心眼,可到了郑晓璐面前却是心细如发的痴情男;候霸天在大部分同学眼里是个花心没谱的自恋狂,可在我们面前他够义气也肯担当;屠士昭在学校是出名的坏脾气暴力王,可到了沈颜面前他小心翼翼又脆弱无比;楚熙是传说中世故圆滑且善于经营关系的学霸,可在我们几个面前,他一向坦诚而直率。特别是对我的直率,让我屡次都有“没错你说的是实话但是哥听完实话为什么那么像狠揍你一顿呢你撒几句话能死啊”的心理活动。

那么沈颜呢,李萱呢,郑晓璐呢?经过一学期的相处,我依旧不懂这些女生的心,也看不懂她们的人。我还不知道,她们背后还会有什么故事,她们性格中哪些角落还在隐藏,但我知道,屠士昭对沈颜痴心不改,李萱依旧在校内网上发状态跟沈颜友好互动,豆瓣里那位小希迟迟没给我回邮件,候霸天自从上次跟女朋友吵架分手之后,已经好久好久没再提起过女朋友这回事了。

这就是我大学时代的第一学期,得失参半,又庆幸自己遇到的大部分都是好人的开篇。

终于告别健身房了。我用黄老头,不,黄教授发的劳务费给老妈买了一套护肤品,给老爸买了一个红外线按摩垫,心满意足地背着书包,拎着箱子,跟无数农民工兄弟们一起,挤上了回家的火车。

他们在火车站排了多久的队,才买到一张和硬座等价的站票,忍受疲惫拥挤在狭小的空间里。而我,享受学校统一的提前订票,舒舒服服躺在卧铺上,还在心里嫌弃车速慢,车厢脏。

好不容易蹭到卧铺车厢,看着火车上蹲着挤在过道里的农民工兄弟们,响起那句“众生皆苦”,喉咙顿时哽咽了。

我还没放好书包时,车厢里响起了争吵声。听口音都是我老乡,纯的。

不远处下铺一个浓妆卷发的大妈扯着嗓子,揪住身旁的民工打扮的大爷要赔她的手机。原因是民工大爷买的是上铺,在往上放行李时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杯子,杯里有茶水,洒在大妈的手机上,手机现在自动关机了。

大姐说手机坏了,疾言厉色地要大爷掏两千块钱赔。乘务小哥过来调停,大姐依旧不依不饶。车厢里议论纷纷,大爷苦着脸,从衣兜里掏出皱皱巴巴的九百多块,说了半天好话,瘦弱的身架还是被胖大姐拉扯来拉扯去。

我心头火冒三丈,这种蛮不讲理趁机坑人的大妈太可恨,我瞄了一眼她的手机,不就是一个诺基亚N81么,原价都没到两千,电子产品到手就贬值,现在出手最多也就九百块吧,还犯的着这么折腾老人?车厢里这么多人,竟也没见个出来说话的。

靠,大妈,对不住了,今天非让你当众丢人,吃点苦头不可。

我挤到大妈身边,劈手夺下她手里攥着的手机,装作一副十分懂行的样子,从手机型号和市场价格到茶水与手机自动关机的关系,再从尊老爱幼的社会公德到得饶人处且饶人的生存之道,气势汹汹地冲着大妈一通说。哥的最佳辩手不是白挣的,当时我都觉得自己是个英雄了。

但是,什么事都有个但是,我忽略了一个问题,道理只能跟讲道理的人才有效,如果对方根本不进你的圈儿,任何道理都是扯淡。从这个角度看,大妈也算是个为自己解脱的高手。

我说完,大妈的嗓门更高了,斥责我胡搅蛮缠,损坏东西不赔偿,还恶意诽谤她。

……

我的手机开始响了,大概是快到站,爸妈已经开车在火车站外等着,催我收拾东西准备下车吧。可是这档口,我骑虎难下,来不及接电话。

“阿姨,算了算了,既然您手机没完全坏,我替大叔陪手机维修费好吧?大家都不是有意的,而且马上到站了,得准备下车啦!”车厢里一个拎着行李箱准备下车的女生挤过拥堵的人群,提高了声音,并且隔着我递给大妈五张红色钞票。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我回头,哎玛,居然是校友,同届文科班的张依辰。关键在于,她是孙浣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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