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的时候，侯赞程留在了最后。等刘飞阳身边的人都散开了，他才走上前去说道：“刘局，有个情况跟您汇报下。”
刘飞阳边站起身边说道：“咱们边走边说。”
两人并肩从会议室里走出来。侯赞程说道：“这两天通过对二号年庆丰的审讯，我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据年庆丰交代，他们一直以来主要就是销售神仙粉和安逸水。并没有卖过其他东西。”
“哦！”刘飞阳停下脚步，看了看跟在身边的侯赞程，“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侯赞程迎着刘飞阳探寻的目光，肯定地说道：“最近出现在资阳市和东化县城的新毒品K水，极有可能是另外一帮人做的。”
刘飞阳想了想，说道：“先从一号和三号身上进一步落实这个情况。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资阳市立源大厦顶层的大办公室内，朱立世有些不敢置信地问站在面前的古平安：“什么？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也没看见有人出来？”
古平安低着头满脸苦涩地说道：“是的。刚才云三自己进去看过了，房间里没人。但是床上和地上有血迹，应该是有人挂了彩。”
朱立世来回踱了几步，说道：“看样子，马继夫派去的人只怕是失了手。”
“老板，那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
“要云三继续在市里搜寻那两个人。他们带着马继夫的人肯定走不远。马继夫在这边的场子也要安排人去盯着。我估计十有八九他们会再去找马继夫。”朱立世微眯着眼睛看着落地窗外碧蓝的天空，喃喃地道：“资阳市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号人物。。。”
赵四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他猛地吃了一惊。赶紧翻身下床，把还在睡梦中的胖坨叫醒了过来。
“一不留神睡过头了。赶快收拾一下，再晚点说不定警察就找上门了。”赵四平催促着。
胖坨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被眼屎粘着的眼睛，嘟囔着道：“有这么快吗？”
“这种事咱们可赌不起。”赵四平已经三下五除二地穿好了衣服。见胖坨仍是一副少儿痴呆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急了，“我说**的倒是快一点呀，趁着现在警察还没找到我们头上，赶快把地方换远一点。不然到时候警察把路一封，我们可就哪都去不了了。”
“换哪去呀？你说我们换到哪里警察找不到？”胖坨对赵四平这种没有意义的干着急很是不以为然。他从床上坐起来，自顾自地说道：“除非我们逃出资阳市去，不然，躲在哪里都没用。”
“那也比现在这个地方强。”赵四平嘴里不肯服软。
他心里也知道，只要是在资阳市里，不管你是酒店宾馆还是街边旅社，又或是公交小巴的士专车，都连接有公安的“天网”监控系统。只要一露面，不超过半小时就会被堵在屋里。出租屋倒是没有监控摄像头照着，但现在这个时候去租房几乎等于告诉警察自己住哪。随便一个片区民警上门排查，就能第一时间把自己二人找出来。
胖坨穿了衣服去厕所洗漱，忽然看见老金的床上空着，有些奇怪地问赵四平，“老金上哪去了？”
“他回东化县城去了。”赵四平坐在床边点了支烟，说道。
“他胆子够大的！”胖坨吃了一惊，“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我劝了他了，他一定要回家去看看，我也没办法。”赵四平有些心虚。老金走的时候他正睡得迷糊，根本就没想起这一出。
等胖坨洗漱完毕，在老金的床上坐下来，两个人这才意识到还没有想好下一个落脚的地方。
“怎么办？”胖坨问道。
“要不我们趁着现在还没被发现，先离开资阳市。”赵四平提议。
“离开资阳市能去哪里？除非我们躲到山里去，不然去哪都一样。”胖坨摇了摇头。
“那你说怎么办？”赵四平觉得自己脑子里乱得像一团麻，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我觉得，我们暂时不能离开资阳。”胖坨沉声道。
“为什么？”赵四平有些迷糊了。现在屁股后面已经跟着两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再拖个一两天，等警察发现了办公室里的尸体和车上的毒品，自己和胖坨就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胖坨想了想，说道：“现在我们最大的威胁，还是那两个杀手。但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的主要目标不是我们两个。只要我们躲得够好，他们就找不到我们。”
“那警察怎么办？”赵四平问道。
“警察那边我们自然也是要躲着的。”胖坨接着说道，“但警察这边我们实在躲不过去也没关系。毕竟人不是我们杀的，说好听点，我们还算是目击证人。那台车本来就是马继夫的，要不就是张文科的，反正不是我们的。车里的毒品我们硬说不知道，警察也不可能硬栽到我们身上。大不了就在局子里多待一阵子。你姐夫不是市局搞禁毒的吗，这件事上他应该是帮咱们的吧。”
“这个。。。”赵四平听胖坨一提，脑子也开始活泛了起来。
自己二人在这两件事里确实都是受害者，即便是给公安逮到了，他们也得讲理不是。更何况自己还有个姐夫在系统内，刑讯逼供这样的事应该不会发生在自己两个身上吧。
想到这，赵四平的底气也足了不少。
他点头道：“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找我姐夫，做个污点证人什么的都行。只要不被那两个杀手找到，我们最多也就是在局子里关几天。不过，等会我们要去哪里躲一躲好呢。。。”
“要不。。。我们去附近的山上躲一阵？”胖坨提议。
“就我们这样两手空空的去山里，待不了两天就会自个去投案自首了。”赵四平撇了撇嘴。
“那你说有什么地方能让我们住得舒服还没有危险！”见赵四平想都没想就把自己的提议枪毙了，胖坨有些不服气地催问道。
赵四平皱着眉沉吟了半晌，忽然眼睛一亮，“我倒是想到个好地方。”
现在已近黄昏，落日的余晖洒在普法寺大雄宝殿屋顶的琉璃瓦上，闪烁着刺眼的金光。
寺里的香客们开始成群结队地往外走。再过一阵子，等各庙堂的和尚将每处大殿都收拾干净了，就要开始集中做晚课。需要上香还愿的香客，就只能等明天再过来了。
明王殿外小院里的方丈室内，悟静方丈正愁眉苦脸地望着坐在面前的两个年轻人，空有满肚子的佛家妙语，却愣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赵四平满脸焦急地对悟静方丈说道：“方丈大师，你就行个方便吧，你看我这个朋友都这样了，要再拖个一两天，说不定就真变傻子了。”
一旁的胖坨两眼呆滞地盯着桌上的茶杯，模样说不出的木讷。
悟静方丈也有些着急了，说道：“这位赵施主，你这位朋友生了这种病症还是应该去医院里检查一下。我们寺里最多也就是容留居士随佛修行，是不接待外面这些俗事的。”
“我不是跟您说了吗，外面的医院治不了。去了几个医院查了，都没查出什么毛病。要不是我们那边庙里的和尚说是撞了邪，我也不知道是这回事。”赵四平装出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