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天的气候还不算太凉,流云庙中却吹拂冰寒冷意,秋风扫落叶,慕容雪脸色变地冷漠,苍白的脸庞变地有些红晕,这是被气到的。
是的,慕容雪很生气。
当听到眼前的这位女人说她是夏离婚约中的妻子时,蓦然间,她就变地很生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情绪会有这么大的起伏。细眼望去,眼前的这位女子面容同样精,五官姣好,比起自己也输不了几分。
“怎么,你很生气?”
眼前的女人咯咯笑出了声,月牙的眼睛眯起,妖艳地像一只魅惑的狐狸那样。
慕容雪极其讨厌这样的女子,搔首弄姿,天生妖艳像地个祸水那样,尤其这个红颜祸水是夏离那纸婚约的女人,这才是让慕容雪最为恼火的事情。
她没有必要骗自己,从她将自己救回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开始揣测这个同样年轻女子的身份,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戏剧。
“我当时怎么没听夏姨提起过你这样一个存在。”慕容雪冷笑一声,抬头望着这个带着些许妩媚的女子。
“夏姨,别叫地这么亲切,你有什么资格这样称呼皇后?夏王两位离开大夏后,你便一脚踢开了夏离,他就像个失去利用价值的皮球,这个情种还傻傻地一个人守着王朝等你回来,可惜等到的只有你带着十万仙军来讨伐大夏的消息,真是心寒啊,换做是我,那一枪就不是截断你的青丝那般简单了,真是可笑滑稽,自古都是女子情痴,男子薄情寡义,怎么到他这里就颠倒了顺序?这么好的男人你放着不要,还处处顺着你的那个走无情之路的老爹,有情无情连精髓都不能分地出来,一味地赶尽杀绝便是自认为大道无情,这么可笑的男人枉你还助纣为虐,夏离在位时可曾欺负过任何一个脆弱百姓?也可曾仗势欺人?为什么你就这么不懂珍惜?真是可笑至极。”
陌生的女子冷笑一声,一张泛黄的纸页扔了过去。
慕容雪伸手接过后,低头看了眼,眉目轻轻地皱了起来。这张已经有许多年份的纸页上写地的确是夏离出生时定下的娃娃亲。原来这个女人还是一个公主,亡国后的公主,被夏离的父亲带去修炼,这纸婚约上还有大夏玉玺留下的凭借。
错不了了。
慕容雪心中叹息一声,心里总有一种怪异扭曲的感觉。明知道他已经是不属于自己的人,但要她亲手相让,她还真的是有些难以接受,这种感觉真的很怪异。
“原来你叫狐南,名字都是这般妖媚。”
慕容雪冷笑一声,但已经算是默认了这份婚约的存在。
“这份婚约是夏王拟定的?”
慕容雪抬头看了眼。西南点了点头,冷笑声:“当初夏王是将我当作一个弃棋,放在了流云庙中,我们两人的婚约也可以说是可有可无,当初我可是对这位夏王有太多地不满,我的父皇母后被马蹄南下,明明夏王可以出手,却故意视而不见,任由十万雄师南下将我家园踩碎,当初的我对夏子候满是恨意,是那个小子夹在我们中间左右平衡,也是他将我心结解开,最后的我来了流云庙修炼,若不是这样,你有机会在大夏和他朝夕相对数年之久?”
“本来成为大夏皇后的应该是你,可惜你一点都不在意,天道轮回,不是你的终究都不是你的。”
西南冷笑时,张手一抓,将婚约收回手中。
“这么珍贵的小子到你这里就怎么这么不值钱了。”
慕容雪却是眼眸冷淡,清冷的模样扫了一眼狐南,漠然道:“等你站在我这个位置就知道我有多难抉择,你可以将恨意全部发泄在夏王身上,你的父母已经离开人世,但我没有,我夹在两个生人之间左右为难,如果不这样选择,我父亲早就不顾一切出手杀了夏离,还会装作视而不见?”
“长剑仙人?什么时候也有这个本事了?”狐南妩媚一笑,笑意尽是嘲讽和戏弄。
“一个半吊子的圆满剑修想要无视那两位可怕的存在?别天真了。”
慕容雪抬头冷笑:“别忘了,当时的大夏只有夏离一人。”
“所以这就是你要放弃他的理由?”
狐南的眼眸锋利,如同刺锥那般射向了慕容雪。
“你明知道他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为什么你还不站在他的身边,为什么还有脸在这里解释圆谎?”
“我说过,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即便你是他的女人,也没有理由插手,凡事都分先来后到,虽然我什么名分都没有,至少他之前喜欢的女人是我。”
“还真是让人无可反驳的理由。”
狐南冷冷一笑:“一个勉强天地中期的平凡女子,我恨不得一剑捅死你。”
“可惜你不敢。”慕容雪冷笑一声。
“看起来你很想我死,但你又将我救了回来,看来是有人授意你为之,你身后授意你的那个,难道就是将你当作弃棋的夏王?”
慕容雪却是从狐南的眼中看到了冷漠,并非与猜测的那样如此。
她本以为是夏离的父亲有意为之,之前在大夏的那些日子,慕容雪便是与夏离他们一家人朝夕相处,对于这个和善温顺的男人,慕容雪的记忆同样深刻。
这是个很有智慧的男人,他的双眼虽说总是笑着眯起,但慕容雪总是觉得他在刻意隐藏些什么。他的父亲曾经和她提及过夏子候这个人,要她千万不能放松警惕,这个男人,比起自己还要更加地可怕,他的可怕在于他没有任何的弱点,一丝的弱点都没有。他是与父亲同时代的人物,但却很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身影,耀眼但又不刺眼,犹如沐浴在天地之间的光明,看地见,但是看地却不清楚,看不透。父亲想要找的是一本古书,这本古书曾经夏王对她的父亲提及过,而父亲也是认为关键出现在这本古书之中,但慕容雪依旧寻不到任何的踪迹。
“你以为你出现在大夏只有夏离理所当然地忽略你?”
“每个人都将你的出现看在眼中,更别说是那两个装傻的人了,只有你自己一人觉得隐匿地很好,皇后慈悲不忍心揭穿你,但夏王是看在他的儿子份上才放过你,不然你早就和其他死在大夏王朝的冤魂长眠地底了,连超凡入圣之人都看不穿夏王的实力,你一个区区夜游不过的女子以为隐藏地很好?不过是因为夏王在布局罢了,但是出手救你是我的意图,你一个连弃棋都不如的女人能够翻腾起多少风浪?我是不想让那家伙伤心难过,才将你救回来,若是知道你死了,他比你背叛了他还要难过,你亏欠他的,你自己如何做是你自己的事情,但如今的你根本没有资格接触到那个层面,他现在过地很好,境界很强大,比起我来也不过差了分毫,而且他是那个男人的儿子,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概念,红尘现世之中,春秋千年之中,各路腐朽之人都以圣境为一个基准,天地之境,不过是浅显的基础罢了,但可惜你父亲困在天地之境之中始终无法看破更高一层楼,因为你父亲的道心根本不稳,左摇右晃,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可笑至极。”
“你想真正赎罪那就将你这可笑的境界提起来,连一个圆满之境的人你都打不过,你在奢望些什么?我不希望你不要再成为他的绊脚石了,他的一生注定耀眼万丈,即便堕落在深渊之中,也必定会龙腾于九天之上,所以若你想赎罪,至少要有资格站在他的面前。”
狐南瞥了慕容雪一眼。
“流云庙我为神圣,三大主教半步圣人,何时等你看破本质,境界提升你就可以离开流云庙,现在的你身子已经调理地七七八八了,让你活着是为了弥补,不是为了让你苟活。”
“想看破天地巅峰,那么心境应该端平,要知道自己需要些什么,自己的路欠缺些什么,自己的路又是什么,想要成就巅峰,要问清楚自我的心。”
狐南冷笑走出了院中,留下了脸色沉默的慕容雪。之所以沉默,是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言说,狐南是在给机会自己,还有机会能够和他见面,但见面后的两人应该说些什么,她和他之间还隔着一座大山。
一座无法跨越的大山,她的父亲。
黄叶又飘落而下,慕容雪捂了捂身子,七月的天空,秋风萧瑟,凉地却是一颗尚未温热的心。
狐南走出院中,站在了山峰上的悬崖,手中攥紧的依旧是那一份泛黄的婚约,狐南低头看了眼婚约,轻声道:“还真是个大方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