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述听见我的哀求,眼神放空似的铮铮的看了我几秒,那一瞬间的,我看不到他眼里的聚焦,好像还读到了一点失落。随即,他用右手握拳用力锤了床榻,被扫了兴致似的移开了我的身体,我明显感觉到床的左边开始下陷,他就躺在我旁边,有点累得在喘气。
我一副被强奸未遂般的,狼狈地瘫在古言述身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凌乱的衣衫,上衣的扣子被古言述扯断了一颗,裤子也被弄得皱巴巴的。
我坐起来打理好自己,泪水还是止不住的下流,今晚的场景和在酒吧那夜一样让我恐慌,眼前的古言述和那晚的牛三又有什么区别,这一次,差一点,差一点我又要被弄没了贞操,即使答应了做古言述的女人,我也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的这么快。
想到这,我见鬼似的慌忙移到床头,用尽力气蜷缩着自己的身体,把脸埋在膝盖里,把自己置在黑暗的环境里抽泣。期间,古言述没有再和我有多余的交流,我们就这样沉思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一阵时间。慢慢地我平静了下来,房内除了安静的气流,还有古言述沉重的呼吸声。
突然,我感受到左边的床榻上弹,听到古言述整理衣着的沙沙声响,随着他的脚步声,我判断出他正朝门外走去。
我把埋在膝盖里的头上抬,正好对上了他转过身来的目光。他的眼里褪去了所有的欲火和残暴,静的像一只乖巧的狮子。我就这么铮铮的望着他,一股复杂的情绪随着心头上涌,此刻,我却恨不起他。
“你放心,现在我不会碰你。”说罢,他眸子暗淡了下来,变得一如既往的冰冷面孔,想要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等等。”我叫住了古言述,我注意到他眸子亮了点。
此刻,他没有回复我,在等我下一句的说辞。
“我想跟你请几天假。”我战战兢兢的朝他说道,生怕刚才的事惹到了他,使他驳回我的请求。
“……”
他沉默了片刻,眼眸恢复了刚才的黯淡,径直朝门外走去。
我印象里就这样坐了一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正经的躺在床上,被子严严实实的盖着,可能是刘姨想叫我起床,又不忍心吵着我吧。
我顾不了昨晚古言述是否同意我的请假需求,今天我必须得回去陪父亲手术,这两年辛苦赚钱,等的就是父亲康复的那一刻。
我按照流程向古言述和人事部递交请假报告,也做好了领导不同意回来挨批的准备。然后简单收拾好几件欢喜衣物,和刘姨草草交代后告别。
我踏上回家的大巴,一路沉睡着直到车快要到达目的地,睁开眼的时候,一大片熟悉的街头小巷引入眼帘,小时候和父母欢笑街头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
我来到医院,踏入父亲所在的病房,一点都不敢相信眼前瘦骨嶙峋,依靠氧气罩微弱呼吸的人就是我的父亲,但他因为病情的演变,腹部的积液使他的肚子微微隆起,脚踝部也有些水肿,整个人看的有些畸形。母亲也因为要照顾父亲的生活起居要变得比以前消瘦,看到眼前一夜苍老的人,我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不禁眼泪如泉水般下流。
我不敢让父亲知道自己忍不住的反应,即使他躺在那儿平静的像是睡着了似的,但我知道他依然能感觉到我的到来。我背过身去靠着母亲偷偷抽泣,直至自己稍微平复心情后,用力抱着瘦弱的母亲,在她耳畔心疼的说道:“辛苦您了。”
下午,父亲在和我和母亲的陪伴下进了手术室,在这之前,父亲清醒了一阵,但他因为虚弱没有说话,我在他的眼眸里看出了一股如小时候般不变的温柔和宠溺,像是再告诉我:乖女儿不怕,爸爸会像你小时候一个人在家待着一样勇敢。在手术室大门要关掉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自信的朝着我点了点头。
随后,便是我和母亲在手术室外长达六个小时焦急的等待。我们期待的望着手术室门,希望有一刻突然会有一个医护人员欣喜地跑出来告诉我们,手术很成功,很顺利,但也十分害怕出来几个慌里慌张的医生护士。我安慰的抱着母亲,两人在外相互依偎着,我知道她也十分紧张。不过庆幸的是,手术的整一个过程都没有慌忙进出的医护人员。
为了缓和我和母亲之间紧张担忧的心情,母亲开口和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大概是我最近生活的日常。
“你向老板预支了这么多钱,现在又请假跑回家,老板会不会对你有意见呀?”母亲替我担忧道。
“不会的妈,老板知道我们家什么情况。”我顺着她的手安抚她。
母亲看着我,眼里皆是慈祥的说道:“外头的老板,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好说话。他是男老板吧?”
“嗯……是。”我很自然的想起了古言述,想起了那晚他对我粗鲁的举动,不禁心头一凉。
“他,对你好吗?”知女莫如父,母亲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打探的朝我问道。
我心里有些复杂,我知道母亲心里想着什么,可是又不能把事实全部向她倒出,如果她知道这手术的费用是怎么来的,想必会比我更加有苦难言。
“妈,他是我的老板,只要我工作兢兢业业的不出差错,他也不会对我不好的。”
母亲听完我的话,没有在继续把这个话题深究下去。我们之间恢复了之前焦急等待的沉寂,等亲人做手术的这股子煎熬,难受的叫人窒息。
不知道等到了什么时候,手术灯终于暗了下来,先是手术的医生带着疲倦的身躯走过来机械地向我们报告:“手术还算成功,病人的求生意志很坚强,接下来还需要辅助后期的治疗,你们家属要做好准备……”’
这次眼里转动的终于是激动兴奋的泪水,听到这里,我突然如释重负,深感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随后父亲被几个医护人员簇拥着推出手术室,大抵是受了麻醉剂的影响,他还沉默的睡着,如果他知道自己坚挺的活了下来,不知道该有多骄傲。看着术后的父亲,心里不禁对古言述竟也多了份感谢,忍不住掏出手机,给他的号码发了一串发自内心,由衷感恩的信息。
“谢谢你借钱给我。”
术后一天,父亲由重症病房转移到了普通病房,当我看到医护人员将他身上的管子拆的只留有必要的几根时,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欢喜。终日受病痛折磨的父亲,终于可以得到应有的救治,他不知道我有多怀念,他曾经生龙活虎的样子。
接下来几天,父亲开始可以吃些流质饮食,手脚和脸部也能开始转动了。但是手术并不能解决一切,待父亲术后恢复一定的生理机能,要开始接受一些传统的康复治疗,化疗等等,每日的开销是之前的好几倍,有的时候心里不住的感慨,古言述这钱算是多的及时。
待父亲可以下床稍作活动的时间,也是我该返程回公司的日子了,这几天过的及其的快,大概相伴的是自己至亲的亲人和顺利手术的喜悦。
这段时间古言述和我没有丝毫的联系,即使手术当天发的感谢短信也没有得到半点回应,倒是第一天收到了人事部发来的批准请假的通知。我现在的直接对头上司是古言述了,既然人事部同意了我的请假,就证明古言述也同意了,那我回去应该不会被他冷眼了吧。
和父母亲依依不舍,两行泪目地告别之后,我回到了古言述的秘密小豪宅里。
刘姨见我回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照顾有加,嘘寒问暖,对于她,虽然相处的不多,但却是我在这座冷漠城市里少有的温柔时光,是我可以毫无防备地分享父亲手术顺利的喜悦的人。
“刘姨,古言述这几天有回来吗?”我一边帮她择菜,一边尽力假装不在意的顺其自然的问道。
“小述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啊,有空的时候会回来住,忙的时候就我一个人在这。”
“这样啊……”我强装一副很淡定的样子。
“别装了,我知道你很在意小述。其实,小述也很在意你的。”刘姨耐人寻味地说道。
“刘姨,我有的时候都觉得是感觉失灵了。”对于刘姨的这句话,我可是没有得到真传啊。
“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天,小述一回来总是往你的房间跑。我还奇怪呢,你又没回来,他老钻那儿去干嘛?你没来的时候,也不见得他老往里面跑啊。”刘姨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样子倒是像抓到了耗子一样好笑。
“是啊,他钻那儿去干嘛啊?”我跟着她随声附和。
“嗞嗞,你也是很想知道的是吧?”刘姨像说书人似的眉飞凤舞,为了不扫她的兴致,我装作很想知道似的回应她:“想想想。”
不料,刘姨却变得严肃下来,突然失落的说道:“这几天他常常一个人坐里面发呆,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多问。小述是不善言辞的人,心里有事很少跟别人说,看他这样我也有点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