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为此早已悄悄筹备半年之久,燕京青年才俊也早在半个月前抵达,京中的饱学之士,比之三年一度的科举也不遑多让,人人都在议论公主‘花’落谁家。-www.79xs.com-
真正有资格参与竞争的人家却低调地收声,躲在家里商议对策,力求有机会得到公主青睐。
一座书香狮头的府邸内,一位长相一般,但气质沉稳的小姑娘突然咬牙切齿的喊道:“大哥!你听到没有!大哥!大哥,娘给你做了十套新衣,已经送过来了,你过来试试!试试啊!”
“小姐,小姐,注意仪态仪态!”
姑娘生气的跺跺脚:“仪态什么!我都快被气死了!”
钓鱼的男子纹丝不动,一袭不讲究的装扮随意挂在身上,深褐‘色’的锦袍中间竟然束着粉绿‘色’的腰带,腰带上本该在正面的宝石装饰,他早已嫌碍事地转到后背,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像几天没吃东西的野人一样。
小姑娘见大哥不动,生气的跺跺脚:“你到底试不试,不试我就给你告娘亲!”
男子听到这句话,不甘愿地收回心爱的鱼竿,严肃的打个哈欠,三步一踉跄两步一绊脚的走到妹妹面前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语气散漫地道:“来了,来了,你多大的人了,动不动就告娘,干脆你成亲的时候把娘也带走好了。”
这样就没人唠叨他了,恩,软乎,靠着睡一会。
小姑娘生气的把大哥从肩上推开,气的脸‘色’发红,但想到正事,只能先放下对大哥的成见,先让他试衣服:“你少想‘蒙’‘混’过关!这次是公主的盛宴,容不得你胡来!你就是不想娶公主也要穿的体体面面,还有就是,你放一百个心,公主绝对不会看上你这个邋遢的东西!赶紧去把眼屎洗洗,我们陶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丢尽了!”小姑娘气的跳着脚、吹胡子瞪眼,如果她有胡子的话。
可心里又是对哥哥满满的骄傲,两种复杂的情绪‘混’在一起,简直要把她‘逼’疯了!
大哥天资不凡,曾任太子伴读,可就是懒,能躺着绝不站着,能睡绝不正眼,他在初慧殿陪着太子几年书就睡了几年,若不是考过一个庄园,他就彻底把陶家脸丢没了!
虎头青瓦的高‘门’府邸内,聂弓凯满意的看眼从习武台上下来的孙子,缕缕胡须,男的‘露’出笑脸:“这套家传绝学,总算没有在老夫手里荒废。”
男子瘦弱的身躯发出与刚才气势不同的咳嗽,瘦小的身形很难让人想到他是聂弓凯的孙子,三年前胡国战场上赫赫有名的小将军:“是爷爷督促有方,咳咳。”
聂弓凯示意下人把‘药’端给孙子,刚打算转身离开,还是不放心的回头道:“如果身体不适,爷爷跟皇上说一声,明日的赏菊宴你就别参加了?”
聂小少爷‘唇’‘色’苍白的看眼爷爷,稳重的笑道:“爷爷莫提此事了,若是让皇上知道,非暴跳如雷不可。”
聂弓凯想到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的脾气,无奈地摇摇头,事关他‘女’儿,他定是不想有人扫他面子吧:“天气凉了,去的时候穿厚一点。”
“孙儿谢爷爷嘱咐。”聂小少爷苍白着脸又咳了两下,这是战场下落下的病根,查不出什么原因,除了咳嗽并无任何不适,太医诊过脉,只能断定是湖海一战时受了凉,落下了病根,需长时间滋养。
他现在已经习惯这样咳了,并不影响他的实力,只是因为他长的不壮又过于苍白,落在别人眼里,都以为他久治不愈快死了一样,所以至今没有成婚,在皇上最后一次筛选候选驸马时,不知怎的就想起他,所以他明天必须出现在宴会上。
哪怕只是为了讨皇上满意,也必须要去,至于公主,他从来没考虑过。
权书函负立在窗前,最后一次试图劝说沉默不语的儿子:“你还有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你该知道她不适合你。”先不说他们彼此间的身份,单是那句公主子嗣等同太子子嗣谣言,已经绝了泽秦的去路。
“我心意已决。”
权书函顿时皱眉,转头看眼与他少年时一样固执的儿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事实劝他:“你身份不合适,何况裳公主是不受约束的‘性’子,跟你娘‘相夫教子’的理念不合,何苦为难自己。”
“父亲。”权泽秦抬起头,目光清澈无‘波’:“那是孩儿的事。”
权书函闻言面‘色’微沉,首次失态的甩袖离开。
权泽秦面‘色’依旧,他想试试,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也想试试。
“大哥,公主一定不会选中你的,你就是往头上‘插’十根簪子,公主也不会看上你!哈哈!”
少年看着大哥孔雀开屏的头,忍不住发笑:“大哥,你快‘弄’下来吧,简直破坏你的形象,太搞笑了,有种熊身上戴菊‘花’的感觉!哈哈哈——哈——啊!大哥,你不能恼羞成怒!娘!救命啊!”
如熊般的男人速度如豹般窜了出去,轻易制服了小胳膊小‘腿’的小弟,声音浑厚的道:“你懂个屁!公主一定喜欢强壮的男人!公主一定会选我的!”
吼完又觉得没有底气,听说聂荣阵也参加,那小子标准小白脸,万一公主被外貌‘迷’‘惑’怎么办。
高远觉得不妥,还是要整理下自己过于男人的形象,以前在战场上绝对这样子绝对男人,经常嘲笑聂荣阵长的没气概,现在他反而十分羡慕聂荣阵的长相:“三弟,你说……我再扑点粉怎么样……”
高小三惊诧不已:“大哥,你饶了我们全家吧!”
一位严厉的‘妇’人穿着百宝蓝‘色’并蒂对襟衣衫,目光严厉的盯着进来的男子,见到他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个庶出的东西,装什么少爷,下贱的娘生出来,养在他名下就高贵吗!
‘妇’人怒目而视:“说!沿儿书房少了一对麒麟纸垫,是不是你拿的!”
少年闻言不卑不亢的跪下:“回母亲,孩儿并未出入小弟的书房!”
“满口胡言!沿儿刚才说上午你在教他温习功课!来人!来人!给我打!打到他招为止!”
“住手!”严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走入一个虎步生风的男人,气势威仪,神态肃穆,一看便是身居高位之人:“闹什么闹!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把他打出个好歹!明天你去参加赏菊宴!”
‘妇’‘女’立即蔫了下去,声音弱了三分,但心里就是气不过,凭什么这个贱种可以去,自己的沿儿就不可能,国子监考的什么烂内容,竟然让一个庶出的狗东西拔了头筹,简直荒谬!她就不信,皇上真能把公主嫁给这么个东西!
“他干的好事,不罚他也行,让他娘过来,子不教母之过!只能让敬姨娘先替他儿子顶着。”
“够了!有完没完!明天过了随便你折腾!”
‘妇’人再不敢多话,狠狠的瞪了庶子一眼,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
楚谨言疲惫的回到院落,安抚完母亲后,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表情苦涩。
如果不是公主盛宴,他早已经离开国子监,听从主母的安排学一‘门’手艺。然后像三哥那样平庸下去,再不秉烛夜读、再不与人论道……
华丽富贵的宫殿内,烛火通明的照亮了每个角落,宫‘女’太监正在忙碌的收拾晚膳的残骸。
宫殿的小主人一派悠然的趴在凤榻上翻看明日宴请曲目,一边看,一边晃动着小‘腿’,分外悠闲。
远离后宫的一座隐秘院落内,九炎落一身龙袍,冷冷的顶着跪在下面的暗卫,被他‘女’儿娶了个名字的暗卫。
九炎皇站在父皇身边,一扫平日的闲散神态,目光冰冷的望着跪着不动的男人,想到他的妹妹竟然想过嫁给这个人,九炎皇就恨不得现在掐死他。
三个人已经对峙两个时辰,无人说话无人开口,说是对峙并不正确,主要是两个人瞪了跪着的男人两个时辰,期间还送了一位美‘女’过来,但对受过抗‘诱’‘惑’训练的‘攻’来说,似乎‘药’量不够大,‘女’人不够美,喘息都没厚重一下。
突然九炎皇开口:“父皇,这么没情调的男人,裳儿以后岂不是守活寡。”
九炎落想了想,认真的点点头,觉得儿子分析得有道理:“把他杀了?”
九炎皇想点头,可:“万一裳儿找不到人,似乎也不太好,不如……执行上次的计划,把他阉了?”
九炎落觉得不妥:“裳儿如果铁了心要嫁,他就是太监,裳儿也不却步。”
九炎皇为难了:“那怎么办!”
话题回到原点,三人继续沉默,两双眼四道寒光盯着地上跪着的纹丝不动的人,仿佛在看一个烧烤好的‘乳’猪,只等商量好从哪里下刀,便是盘中好‘肉’。
又过了一个时辰。
九炎落盯累了,对‘女’儿诡异的眼光难以认同,好在‘女’儿并不是非要娶他,一切还有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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