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我在宫里遇上的事情?”
苏云璃问道,眼神之间涌动着些许情绪,而后下定决心,直接开口说道:
“晏南卿到太后那里刁难我,墨王替我解了围。但是他让我给他调理身体,而且定期都要进宫。我最终答应了他。”
直觉上,苏云璃认为尉迟珏并不想让她和墨王走得很近。但事情已经演变成这样,她总是要如实告诉他。
无论如何,她不能欺骗他。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既然答应了,就好生去做吧。我对你有信心。”
尉迟珏淡淡回应,面容之上澜静非凡。苏云璃瞪大眼眸,下意识地询问,话语之间涌动着些许异动:
“你,不怪我吗?没有和你商量就擅自决定,毕竟我这可是和宫里的人有所牵扯。”
“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阿璃竟然如此顾及我的感受,真真是让我动容啊。不过你就是你,为何不能做主?
与何人交往,是你的权利。青海府和我,是你的家和家人,我们是你这一边的,无条件地支持你,这才是彼此定位的所在。
不过,你和墨王有这般交集,的确是在我意料之外。想不想听听他的事情?”
尉迟珏笑了笑,话语接踵而至。苏云璃点点头,等着尉迟珏接下来的话语。
“其实,我对这些宫里的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听他说,他和风澜殿也有一些渊源,这一点倒让我很意外。”
“有那寒贵妃在宫中坐镇,墨王又是东宫储君,怎可能与风澜殿没有关联。
不然,好好的一个太子,竟被发配到北戎去做质子?
如若不是皇上这几年对寒贵妃的诸多干涉几近厌烦,只怕现在墨王仍然回不来。哪怕是遗体,说不定也会葬于异乡。只是……”
一切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就连人都已经是面目全非,全无过去的影子。
尉迟珏和幼时的墨王,一直关系甚笃,可以说是秉烛夜谈的关系。而且若无青海府的极力斡旋,墨王绝对不可能重新踏上这片故土。
可现如今,他们两人除了利益的从属之外,已经毫无交集。尉迟珏甚至觉得,墨王对他有着很强的敌意,而且浓烈异常。
而且他也看得出来,他对阿璃有着很强的执念,而且屡屡想要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
如若不是阿璃对他全无情意,而且时下情势无法令他与他真正地翻脸,只怕他真的就要采取行动了。
太后的意思,他再明白不过。尚武神殿的允诺,不过是太后投递而出的橄榄枝罢了。
毕竟墨王是她目前为止最大的希望,她总是不希望因为阿璃的关系与她的孙儿生分了下来。唯一的方法,便是让他做这个恶人,将这一切都妥善解决。
正所谓先礼后兵,如此行为一旦成功,也就罢了。但如果成功不了,以太后的手腕,应该会采取一些凌厉的手段处理这些问题。
“如今晏家与青海府也算是站在一条战线上,我和晏南卿的事情,应该不会影响你们吧?”
苏云璃心中有些不安,随之询问。尉迟珏将思绪抽离而回,看向她,而后回答,嘴角带着淡淡笑意:
“纵然晏南卿再千娇百宠,也终究是个晏家的女儿罢了。晏将军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而且她的行径,也确实有失稳妥。只怕此刻回家,应该就受罚了。”
“哦?此话可当真?若是如此,那可真的是太好了!”
苏云璃将信将疑,但心中却已经落定了下来。尉迟珏注视着她,眼神之间有些愧疚,浸染得话语之中也是如此:
“抱歉,还让你卷入了这些是是非非之中。你曾和我说过,极其不喜欢这些朝堂诡谲之事,但你却被迫应付,实在是我的过失。
不过我已经在着手处理,你无需过虑,只要将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就可以。其次就是好生调整状态,为进入尚武神殿做准备。毕竟这机会可是来之不易。”
“好,我明白了。”
苏云璃点头,眼神之间闪现灼灼光亮。尉迟珏见她斗志昂扬的样子,嘴角重新洋溢起笑意。
将军府,内厅之中,气氛森然。
为首的太师椅上,晏少华晏将军正襟危坐其中,如同鹰隼的双眸之中隐隐泛着怒气。
在他旁边的位置上,晏夫人一脸无奈,想要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看着跪在地上的晏南卿,面容之上皆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事到如今,你还不认错吗?”
晏将军眼神一凛,言之凿凿,字字都锥心刺骨,令人生畏。晏夫人吓了一跳,对着地上的晏南卿使了个眼色,让她先服个软再说。
“禀告爹爹,女儿不知哪里有错,还望爹爹明示。才从宫中回来,您便让女儿跪在此地,女儿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既然是爹爹让跪,女儿自然没有怨言。一切听凭发落便是。”
晏南卿说道,脖子一梗,眼神之间全都是不服气的表情。晏将军气得不行,当即便要去起身发作,但却被晏夫人眼疾手快地拉住,想要动手已是不能。
“真是冤孽!想我晏家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你这个丫头却成了坏我好事的挡路石,简直可恨!
你剽窃苏姑娘的药膳方子,而且还倒打一耙,到太后那里告状。这样的下作手段,是为父教你的吗?简直两人不可原谅!”
晏少华大声斥责道,整个人都是痛心疾首,恨不得将这个不孝女彻底打入十八层地狱。众所周知,那苏云璃可是青海王尉迟公子的心尖子,南卿得罪谁不好,偏偏就要得罪她。
现如今晏家和青海府可是关系匪浅,而且同在一条阵线之上,共为皇上和太后谋事。这般关系,若是因此有了裂痕,只怕今后的事态发展可就不再他的预料之中了。
“那又如何?她不过是个下贱的乡下女子!我看上她的东西,是看得起她。而她却这般不识好歹,想想就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