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先生可真是神出鬼没,走的时候悄无声息,连口口声声喜欢的徒儿都对去向全然不明,现在又突然出现,视我这青海府的规矩于不顾。
鬼谷先生,你真是令尉迟大开眼界啊。”
尉迟珏转动轮椅缓缓而来,声音娓娓而出,但却绵里藏针,令书房里的气氛骤然沉降。
“哎呦,尉迟公子,您是不是动怒了。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一时心急,我这徒儿的抢手程度你也是知道的,若是不急着点,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鬼谷子神色大变,顿时赔笑着去迎尉迟珏。但尉迟珏却突然停住,神色似笑非笑。
鬼谷子有些莫名其妙,眼神之间皆是疑惑,毫无掺假。苏云璃实在看不下去,将他的注意力引到了长风的身上,他才恍然大悟,大声说道:
“哎哟瞧我这脑子,我真不是故意的。苦了长风小兄弟了,对不住对不住。”
话音未落,长风的手脚便能动了起来。只见他快速来到尉迟珏面前,手中招数亦是跃跃欲试,眼神死死凝着鬼谷子,一派敌意。
“师父,真没想到你这样不羁的性子,竟为朝廷效劳呢。看来徒儿对您真是了解甚少呢。”
苏云璃见气氛有些凝滞,于是便主动开口。鬼谷子转移注意力,直接对云璃说道,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无奈。
“唉,就算是再不羁的性子,总得有人支持才行。若是身边出了猪一般的伙伴,说什么都是白搭的。
徒儿啊,你可要好好听为师一句劝,和那些老家伙离得远上一些。他们没有一个好东西,为师就是被他们坑苦的啊。”
说罢便捂住眼睛,做无助状。苏云璃嗤笑一声,正欲反驳,但尉迟珏的声音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长风,你且出去启动府中的防御机制,想必紧随先生而来的那几位也都不是遵规守矩的主儿,但是我青海府的尊严可是不能破的。”
“是,公子,可是……”
长风应声,但是眼神之中却格外地不放心。尤其他看向鬼谷子的目光,可谓是凌厉得很。
“去吧,没关系。”
尉迟珏对他说道,但言语之中却带着毋庸置疑的意味。
长风只得再次应声,而后朝着外面而去,眸光却投向云璃。云璃对他点点头,他才放下心来,快步消失在门外。
“瞧你干的好事!本来我还给你尝尝我新酿制的好酒,还有几道酒楼新做出来的小菜,这下子全都免了吧。”
苏云璃再次给鬼谷子脸色看,鬼谷子也甚是懊悔,但是事已至此,却已经是无力挽回。尉迟珏继续捧起茶盏,话语随之而出:
“先生此番回来,看来雷霆也可以大显神威了。不然它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连精气神都没有了。”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尉迟公子。不过你可想着绕老夫离间我们师徒的关系,我此番回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璃儿。
话说我的好徒儿,你接受了他们四人的灵力相赠,并且默认了他们对你功力和技能的置喙,你可知道这样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么?”
“你说什么?你说阿璃她接受了那几人的灵力!阿璃,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对我说!”
气定神闲的尉迟珏全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立即质问苏云璃,眼中燃着一团火。
“玉哥哥,你别激动,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呢,结果师父一进来,就被打断了。你们放心吧,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因为我是……”
“你竟是灯烛体质,真没想到,真没想到。我那些师兄师姐们倒是不傻,不过确实没有伤害你的念头,不然我真和他们没完!”
鬼谷子开口道,不知不觉间搭在苏云璃手腕上的手微微颤抖,而后收回。苏云璃一脸明然,用眼神告知他太过大惊小怪。
“还请先生明示,我有些不太明白。”
尉迟珏询问道,声音之中掠过微微的焦急。鬼谷先生沉淀了一下气息,随之说道:
“老夫是真的没有想到,璃儿你竟对我们五人有着如此重要的作用。难怪当时我对你总有些莫名的感觉,但又说不清是什么。如今这一切也算是真相大白了。
江湖上门派之间的合作和协助至关重要。天地人神鬼五门就是因此而紧紧联结在了一起。想要合作,彼此的默契和融合都是首要。
百年之间,我们的祖先以及先辈们都契合至极,以至于到我们的父辈之时,已经到达巅峰,甚至可以说是所向披靡。
然而盛极必衰,我们这一辈就是这衰败的开始。作为门派之中的佼佼者,我们不仅性情不投,而且所练的技能与其他四人没有星点的关联性。
我们为此很苦恼,甚至痛苦至极。门派以及父辈师父们也因此而愁眉苦脸。直至醒风的出现,才令这一切有了改善。”
“醒风,是不是就是放在灯油之中的东西?”
苏云璃问道,将心中唯一的可能诉诸于口。但鬼谷子却摇摇头,声音微沉,说出的答案却是耐人寻味:
“灯油只是灯油,但是烛光之中附着的灵物却是非同一般。天地人神鬼,风于无形之间穿拂他们,令其舒爽,也能令一切和谐共存。
这醒风的由来,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它的淬炼和形成,我很了解。而你,与它的灵力构全然相同。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鬼谷子说到此处,心中对此有了更深切的认识,面容之上呈现出绝望之色:
“我终于明白那四人为何要如此行事了。他们的灵力确实增进你,但却抵挡着我,这是我的弱项,我这个师父算是白瞎了。”
“噗,看来你们是真的不和。”
苏云璃说道,不由得深深叹口气。尉迟珏看了苏云璃一眼,继续问道:
“如此看来,一切都是有利于阿璃的。既是如此,你们的绝学都可以传授于她么?天地人神鬼乃是五门协作,那你们这意思,是要让她一人挑起大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