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而过,看似轻盈,实则击打人的心扉。塔顶之上的诸物也被风声袭过,香气随之而出,与日光融为一体。
“那就是碧树梅花么?”
苏云璃喃喃自语,呼吸微微一凛。本来她以为要寻找一番工夫,不会如此轻易,却没想到它就近在眼前,而且毫无悬念。
晏妙卿站在树下,眼眸直直看着那开着碧色梅花的枝干,手中则攒集力量,准备截断那树枝。
那梅树泛着莹莹的光彩,伫立在那里如同一尊美不胜收的盆栽,每一寸都荡漾着清新脱俗的灵气。
苏云璃从未见过碧色的梅花,更觉得它新奇。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地靠前,但那奇怪的声响再一次进入她的耳廓之中。
“咔嚓!”
晏妙卿将它的枝干取了下来,随之小心翼翼地用丝绢包好,收入衣袖,而后便往回走,与苏云璃擦肩而过。
也正是因为那擦肩而过的瞬间,苏云璃终于听到了那个奇怪的声音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个带着笑的声音,话语娓娓道来,却令人背脊发凉:
“呵呵,真是太好了。又有一个不怕死的来给我做肥料了。”
“等一下!”
苏云璃神色大变,下意识地叫住了晏妙卿。晏妙卿回头,眼中掠过一抹绿色的光芒。苏云璃呼吸一滞,随之说道:
“你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有。”
晏妙卿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道。苏云璃看向她的衣袖,她立时警惕,随之捂住袖口,神色之间泛起丝丝凌厉。
“晏姑娘,我觉得这碧树梅花有些邪性,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毕竟比起这场赛事,性命才是最主要的不是吗?”
苏云璃说道,示意她将枝干拿出来。但是晏妙卿却冷冷一笑,话语随之而出:
“小妹果然说得对,你就是个爱抢他人东西的女子。那碧树梅花的枝干还有不少,你不自己去拿反而要我手上的。什么性命为重,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
少拿这些事情吓唬我,鬼谷先生的徒弟,我志在必得!”
话语说罢,她便准备下塔。苏云璃还准备劝告一下,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令她立即回头,表情错愕。
“是谁这么大的口气,对老夫的徒儿之位如此有信心。”
碧树旁,一个灰衣男子静静而立,眸光直对她们两人,嘴角的笑容若隐若现。
苏云璃看着那男子,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而晏妙卿却神色微怔,紧接着便快步走过去,清冷的声音之中竟带着浓浓的喜悦:
“鬼谷前辈,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这次比试,说到底是为了老夫。老夫再不来,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不过晏姑娘,老夫之前同你说过不收你为徒的原因,你为何还如此执着?
有些事情,强求不得,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为何要顺其自然?人生总要争取才能有所意义。况且前辈拒绝收我为徒的理由实在是过于牵强,妙卿真的无法接受。
您说过,只妙卿入了逍遥门,并且取得一定的建树,就会重新考虑。如今妙卿真的做到了,您还不肯给妙卿一个机会吗?”
晏妙卿嘶声说道,面容痛苦不堪。鬼谷子看着她,面容掠过淡淡的沉思,随之微微笑道:
“好,既然你如此恳切,那老夫就给你个机会。过来吧,让老夫看看你。”
“是,多谢前辈,哦不,是师父。”
晏妙卿满心欢喜,清寒的面容也彻底融化。正当她准备迈步过去的时候,苏运离拦住她,声音有些急促:
“别过去,他不是鬼谷子。”
“他怎么不是鬼谷前辈?他就是!苏云璃,你又何必这样?现今鬼谷子准备收我了,以后咱们也就是同一门了。你若是这样,可就莫要怪我不念同门之情了。”
晏妙卿神色犀利,大有和云璃硬拼的打算。苏云璃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尽量做到语重心长,令她可以听进去:
“晏妙卿,你清醒一点。就算那是师父,你也不能就这么贸然地过去。你还是先将那梅树的枝干拿出来吧,这个才最要紧……”
“怎么?不过来老夫这边了?那这拜师之事,也就只能搁浅了。”
站在树下的鬼谷子见此情况,便催促道。晏妙卿心急不已,当即便出手让云璃让开。
招数来势汹汹,云璃闲险险躲过,但却已经拦不住晏妙卿的步伐。
“不要搁浅!我这就来!”
晏妙卿迅速来到鬼谷子的身边,神色热切。鬼谷子看着她,嘴角的笑意越加扩张,话语轻轻而出:
“很好,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碧树梅花的一部分了。真是副不错的身躯,这下子我又可以壮大了。”
话语说罢,晏妙卿衣袖之中的枝干便缓缓生长,而后速度越来越快,遍布晏妙卿的整副身子。
晏妙卿的眼睛彻底变成绿色,身子一动不动,听候着眼前之人的差遣。
“既然来了这里,就没有离开的道理。徒儿啊,那个小姑娘似乎不如你听话呢,将她给为师抓过来,为师也需要她。”
鬼谷子说道,随之伸手在那晏妙卿的双眉之间点拨了一下,晏妙卿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而后便回身看向苏云璃,碧绿的眼眸发起浓浓的敌意。
苏云璃握紧利刃,整个人陷入防御的状态。那晏妙卿纵身而起,来势汹汹地朝着苏云璃攻来。
苏云璃偏身避过,脚下力道立刻而出,击碎了那晏妙卿的攻势。晏妙卿却并未因此而退却,反而更紧蹙地攻来。
“晏妙卿,你清醒点!别被人操纵,那个人不是鬼谷子!”
苏云璃回应着她的攻击,却不想拼全力。因为一旦如此,那么必定会伤及晏妙卿。但是晏妙卿的攻势却越来越不顾及,越来越猛烈,令她越发招架不住。
“徒儿啊,为师会助你一臂之力的,快些将她结果了吧。”
鬼谷子继续说道,浑身散逸的邪力朝着晏妙卿而去。但就在此时,一股力道将它中途斩断,局势就此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