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1)

晚席本应该是大家一起吃的,但是谢衡独自叫了两个孩子到别的院子吃,就剩下商瑶一个人在谢继辞的院子里吃饭。

临走前那人捧着自己的脸手指不停地剐蹭着自己的脸,眼色亲昵地看着那人的眼睛说:“我去去就回来,你和何陵双双他们一起吃饭,没有什么事的。”明明嘴上说着没事,那人眼底却无端多了丝慌神。

商瑶一把拍掉那人的手,别过脸去,对着那人说到:“我知道了,在你这里还会发生什么事?”商瑶说得一脸轻松,和后者的微微紧张相比,那人显得有些没心没肺。

谢继辞还是看了那人一眼,然后才一脸不安地走开了。

商瑶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刚刚那人的眼神夸张了,这里是帅府,戒备森严,随处可见的身着军装的人,哪里需要那么谨慎。

想着那人便一脸无由地转身回了屋,何陵和双双站在后面等着那人,谢继辞安排了自己和那人一同吃饭,一是考虑到那人没有那么在乎主仆之分,二是让那人寸步不离地保护着那人。

商瑶看着两人的神情不禁低头笑了下,双双走上前来一脸疑惑地看向那人,开口问了句:“小姐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她看着那人又笑了笑,闭口不语,然后跟随那人进了屋。

谢继辞有单独的院子,也有单独的小厨房,除非谢衡在家时大家才一同在正厅吃饭,其他时间都是自己吃自己的,也免得几个姨太太比较生事。

谢继辞偶有几次是去谢盈院子里吃饭的,那人的厨子厨艺更加精湛高超,做的菜都是那人喜欢吃的,谢盈有时候不在那人也过去吃完饭才回来。有时候自己院子的人就会抱怨:少帅每次都是自己去吃了好吃的回来,师傅做菜都没有那么上心了,糊弄他们下人。

那人听过后也只是笑笑。

谢继辞自从走出院子的那一刻起心里就开始了隐隐的不安,脸皮一直轻微地抖动个不停,有时候刻意停顿去关注那抖动仿佛又觉得不存在一样。

他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就连谢盈和自己聊天他也是爱答不理的,整得那个人恼怒不已。

两人同在一辆车上,谢盈生着闷气看着窗外,身旁的人却一副心不在焉地按着眼睛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这是两人有史以来最为尴尬且沉默的一次相处。

谢盈觉得很糟糕,却也不想搭理那人,便自顾自地坐着。

谢继辞丝毫没注意身旁人的变化,因为眼皮抖动得太快,让人觉得接下来总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要发生。

车子一路平稳地停在了君顾饭店门外,车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印度黑人门童,只见那人一直低头等待,谢继辞睨了那人一眼,然后才缓慢挪动身子下了车。

一阵冷风侵袭过来,让人不禁拢了拢衣服,谢盈穿着毛呢大衣,吹风时还是瑟缩着拉紧了衣服,谢继辞则站在风里,有任那寒冷的感觉把自己吹得清醒一些,也让自己能静下心来。

他站在原地,抬头看了眼写有“君顾饭店”几个大字的标志牌,然后便陷入了沉思。

谢盈走出几步后发觉身后没人,转眼便看见那人站在饭店标志牌下面仰头观摩,只是那人眼神呆滞,像是在想什么紧要的事情。

她走上前,看着那人,问了句:“这几个字你不认识吗?”

后者缓慢转眼看着他,眸子有一瞬间的呆愣,谢盈继续道:“爸爸在里面订好了包间等我们。”说着便又先前走了去。

谢继辞看着那人的背影,然后也提脚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饭店。

两人才刚露面就有侍应生领着两人往里面有走了去。

谢衡正坐在里面等着两人,身旁除了侍应生外再无其他人,谢继辞眼睛扫过那人,只见后者正端坐着坐在那里,面色平静,虽然在笑着,但是眼底却藏着深深的算计。

两人走进去,谢盈喊了那人一声:“爸爸”,谢继辞亦跟着那人一道喊了句。

谢衡抬眼一脸慈祥地看着两人不停笑着:“来了来了,快坐快坐。”说着便微微起身指了指身旁的两个位置。

谢继辞瞟了那人一眼后才走上了前,谢盈径直走过去便坐在了那人右边。

谢继辞面色沉了些,再往桌上一看,全是自己和谢盈爱吃的菜,心里的疑问不觉更深了些。

他微微颔首,错开了那人的目光,趁着谢盈和那人聊天的机当眼睛不停地找着那人身边的副官。

谢盈眼色一转,向着谢继辞这边看了过来,竟发现那人仍旧在心不在焉:“老五,你在看什么?”

谢衡也顺着那人的目光看了过去,一副轻松样:“老五啊,你怎么,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今天是我们的小家宴,别那么紧张。”说着便伸手在那人肩头轻轻拍了拍。

谢继辞对着后者笑了笑,然后便投入到了两人的闲聊中。

谢盈没头没尾地问到:“爸爸,你准备什么时候去纪家提亲?”说着还特意地瞟了眼谢继辞的方向,眼神有片刻的不自在。

被问到那人立刻反应过来,亦转身偏向那人:“是啊,老五,看你怎么决定了,是想先在谢家通知还是先去纪家提亲?”

这样的问题太过擦边球,两人的神情看起来风格迥异,谢盈鼻头微微凝固,嘴角也是一连串的抖动,明显是有些紧张了;而她旁边的那人倚靠在椅子上,一脸轻松样,眼神里流露出慈祥和和善,眼神老练锐利,明显是故作轻松。

他心里大概想到了些什么,于是便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口,然后才慢悠悠地看着两人说到:“这件事情应该是长辈决定的,我都听爸爸的。”说着便又把杯子放到了桌上。

谢衡拿起筷子拨了拨眼前的菜,然后对着那人说了句:“这是你们两个小孩子的事情,我当然尊重你们的意思。”说着便夹起一块肉放进了嘴里。

谢继辞看着那人的动作,心里不禁苦笑了下,冷笑出声:“阿姐,爸爸说出这样的话,你不打算反驳吗?”他转头看向那人,眼神锐利。

谢盈被那人这么一说竟有些迟钝地偏头看向了他,脸色冰冷僵硬,谢继辞看着那人,脸上浮现出一起丝不耐烦。

谢盈看着那人的脸色不禁有一丝愠怒:“老五,你这是什么意思,爸爸好心安排一次聚餐,你就这个样子吗?”

说着谢衡便扭头看向那人,眼神斜睨着,面色凝重。

谢继辞再也装不下去了,手撑住桌子便起身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你们还要装下去吗?”

谢盈一脸迟钝,嘴角微微僵住看向那人:“你说什么?”

一旁的谢衡则眼睛眨巴了几下便看向了别处,一副置身事外样。

谢继辞手握成拳看着两人:“你们究竟想怎么样?”说着便扭头看向了一旁装傻充愣的谢衡。

谢盈亦看向那人。

后者依旧头偏向别处,不理世事。

直至那人问了句:“爸,你的良苦用心我心领了,可是,你根本不知道我平时爱吃什么菜,除了谢盈的,这里的菜都是你从别人嘴里打听来的。你知道吗,你以为是完美掩饰的东西往往是最大的破绽,静心询问只会让人更加怀疑。”

谢衡听那人说着脸才慢慢偏转了过来看着那人,眼神渐渐变得沉重疑问:“往往最是精心准备的才是最大的破绽。”说着那人有些低沉地点了点头:“说得好。”

那人似是在重复着谢继辞的话,却更像是自言自语。

谢盈偏头不语,脸色终于不再僵硬,一脸审视样地看着两人。

“我不知道你把我们带出来是什么目的,也不知道你是用什么说服了谢盈和你演这串戏,但是,爸,我既认定了纪娇娇,便只会在乎娇娇,别的什么我都不要,还有,如果这次你把我支出来是为了伤害娇娇的话,我想,我和谢家,和您,都会反目的。”那人缓慢说着,脸色平静,眼底藏着深沉的愠怒,说出口的话虽是轻飘飘的,但却字字珠玑,句句令人心惊。

谢盈一脸惊疑地看向那人:“老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谢衡不语,一直盯着桌面的花纹,眼神深沉呆滞。

谢继辞则一直看着那人:“爸爸,如果我猜对了请您立刻让那些人停手,不然,我怕有所冒犯于您。”说着那人便转身欲走,谢衡依旧还僵持在那里。

谢盈起身看着那人:“谢继辞!”她惊呼道,不想那人依旧没有停住脚步,反而身旁飞过去一个东西,直直地砸在了那人的眼前,然后又重重掉在地上,碎裂开一地的碎片。

谢盈被那人的动作吓到,整个人吓得呆愣在原地,瞳孔放大,眼神呆滞。

谢继辞低头看了眼脚边的碎瓷片,想来自己如果刚刚再往前走一步,那个东西将会重重地砸在自己的脑门上。

他冷笑了声。

“你笑什么!”那人起身一脸沉重严肃地看向那人,手上刚刚砸出去的东西还在空洞着,此刻那人正气愤地看向那人的方向。

谢继辞转头一脸沉静地看向那人:“我以为,我的婚事你不会管的那么严,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里等着我。”他说得很轻,足够三人听到。

谢盈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人,眼眶泛红。

谢衡一只手撑住桌子,一边身子偏向门口的那人:“那个人能给你带来什么,除了你心里的高兴,还有什么?”他暴怒吼到,在场的人都被那人的声音吓到。

谢继辞面色不改,抬眼看向那人:“爸,我请求你,现在让你手下的那些人住手。”他只那么说了句后便提脚走开了。

谢盈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谢衡冷笑了声,发疯般地说了句:“一个两个都违逆我的意思。”说着便欲起身出去。

不想谢盈却起身横在了那人面前,脸色清俊。谢衡一脸疑问地看向那人:“你做什么?”

谢盈低眉,不看那人:“爸,你放过那个女孩吧。”她语气清冷,可明显是求人的口吻。

谢衡心里的火气更旺:“什么的放过不放过的,我谢衡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住。”说着那人就往一旁走了出去。

谢盈看着那人的背影狠厉说了句:“没人拦得住,所以你让母亲和姐姐走了是吗?”

谢衡顿住,心里的火气退去一半,倒是那人的语气令那人有一丝木讷,他缓慢转眼看向那人。

谢盈双眼通红地继续说道:“我和老五是你唯一的两个孩子了,老五比我幸运,至少,那个女孩子聪明伶俐,不会算计。”她只这么说了句,眼色便黯淡了下去。

帅府,商瑶被人蒙住眼睛不知带到了个什么地方,她一路沉默,不敢出声,却冷静地一直注意着四周的环境。

身旁应该是有男有女的,领路的是个丫鬟,刚刚那人说话时她注意到了,带着自己走路的是两个男人,力气大手掌粗砺。

她双眼被野蛮蒙住,有些艰难地动了动眼珠子。

刚刚自己和双双是被几个姨太太拿来的东西给迷晕的,何陵被人支走了,几个丫鬟不管事,不敢上前阻拦,只得任由那些人把身体瘫软的她们掺着走了。

她四肢无力,头也晕的重些,身旁的几人又走得那样快。

脚被人脱在地上走了好远,才好些的脚跟又被脱拽出了血,鲜红地脱了一地。

直至那两人吃力地把自己抬起来放进了一个不知什么的东西里那人脚上的痛才勉强减轻了些。

她感觉到自己似是被人放进了一个柜子里,仿佛还在一辆马车上,因为有马走路的声音传来,自己自己也是感觉一直在运输状态下的。

她现在竟有一丝错愕,回想起谢继辞出门时捧着自己的脸紧张个不行,那时候自己还笑那个人小题大做了,现在看来,是自己太没有防范意识了。

不知道这辆马车会把自己送到哪里,只知道,那些人没有跟上,是自己跟随着一辆马车出来的。

她心里忽然有些想念那个人,那张脸,那双手,仿佛念着那个人,眼睛就闭不上,就能一直保持清醒。

嘴里一直喃喃个不停,她现在竟想:如果谢继辞在,会不会为自己杀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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