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原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那……”
贺总和宋老先生骗了整个浮云岛的人。
“他是绝对不会背叛我的人。”
贺西洲低沉的声音响起。
研究基地有内鬼,他不想耗费时间去抓那几只跳梁小丑。借着宋思情背叛的事情,他将宋老先生赶走,只不过是转移地点让他好好进行试验。只要再熬过两个月,他的试验成果就可以推广了。
宋老先生是个大格局的老人。
他的儿子儿媳为浮云岛而死,他比谁都希望实验成功。
那一日,他发觉宋思情的异常,她以父母发誓说绝不背叛。
那一日,便是宋老和他的密谋的开始,宋思情从不会死,因为那个老人是真的宠爱这个孙女,他愿意以所有的荣誉换她的一条命。也才有了这样的计划,周全,真实。
所有人都被骗了。
一环扣一环。
自杀是假的,但宋老确实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
如果不这样做,又怎么能够蒙蔽那些耳目呢。
他看上去是被驱逐出研究基地的,再也不是核心人员了,自然也不会有人去注意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了。
最好的科研,属于华国。
他便是将这些东西转移回华国,宁市,他的大本营。
养老?
呵。
宋老先生表示他还能再战二十年,虽九死而其尤未悔!
林原想通了一切,他全身都麻了。
贺总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做出这样的事,哪怕是身边人都被蒙蔽了,又何况是诺兰·查尔曼!
“路易斯·霍格,在您的预料之中。等熬过两月,宋老向全世界宣布这项研究技术的成果。您又釜底抽薪,让诺兰·查尔曼失去了最后的依仗。他就是秋后的蚂蚱,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他的心中澎湃激昂。
浑身的血脉像是被疏通了一般,通畅无比!
这是他一直追随的男人!
这便是贺西洲。
“别小看他。”
贺西洲从不低估对手。
诺兰·查尔曼是他毕生之敌。
他还有暗场!
而他也有王庭势力。
谁都阻止不了诺兰·查尔曼的颓败之势,而这两个月的浮云岛注定不会安宁。
那些潜藏在暗处的跳蚤,会一个个地跳出来,等他们抓住一网打尽。
“他手上还有第三阶段的研究成果,如果诺兰·查尔曼以倾巢之力去做研究,也未必不能成功。所以……”男人看向林原,“我们所追求的时间。”
“您有什么指示?”
“你接手浮云岛的治安,让蒋淮回蒙顿市给诺兰·查尔曼制造麻烦,拖延时间。”
游击战。
先辈智慧的结晶。
足够让诺兰·查尔曼头疼了。
“是,我这就去办!”
林原激情高涨!
他原本满腹心事,现在如同拨开乌云见日,豁然开朗。
他看到了日光倾斜洒落,一片光明。
贺西洲随意靠在沙发上,客厅里面安静了许多,只是楼梯拐角处的轻微声响还是被他捕捉到了。他没有回头,便知道是谁。
他摩挲着指腹,那外面的日光就透过落地窗,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住了,如同一层柔和的滤镜。
一时之间,竟如同神祇降临。
他的侧脸线条冷硬,五官立体,那薄唇看似无情,却是沈晚星最爱的地方。
她都听到了。
全都听到了。
比起林原的热情,她却只想抱紧他,好好亲亲。
心中是溢出来的爱意和仰慕之情。
沈晚星这么想,也真的这么做了。
她快步走到贺西洲的面前,双腿跪坐在他的身边,双手捧着他的脸亲在他的薄唇上。
绵长而又炽热的亲吻,一度要擦枪走火。
无声之中,如同岩浆迸射。
沈晚星舍不得离开。
她咬着他的唇模模糊糊地发声,“你骗了我。”
他的计划,将她也蒙骗了,她对宋思情做的那些事,让这一场戏更加完美。可是她觉得对不起那位宋老先生,如果能有再次见面的机会,她一定对他道歉。
那一场戏,她是本色。
而宋老先生和贺西洲都是演员,她的奚落和嘲讽。
“我骗了你,随你处置。”
贺西洲的眉眼冷漠,但是沈晚星知道他的眼底是温柔的,他只是不擅长表达。
这样冷硬的男人便由她收服吧。
“怎么处置都可以?”
沈晚星贴着他的唇,“我想做什么你都会依我么?我为你担心了那么久,却没曾想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这个男人强大得想让她做些破坏的事。
他这么冷漠,她总想打破他的面具。
“筹谋十三年,我总是要有些本事的。”
贺西洲将她抱住。
“你的筹谋在你大哥死后?”
十三年前,好像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一场噩梦。
“在遇见你之后。”
贺西洲看着她,那双眸子深不见底,里面似乎倒映着她的面容。
十三年。
十三年前,他失去了亲人。
十三年前,她失去了容貌。
他们像是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
十三年后,重逢。
她找回了一切,也收到了命运的赔礼,那赔礼便是贺西洲。
贺西洲又未尝不是。
互为救赎。
他们本就是要在一起的。
“在遇见你之后,我第一次觉得手上没有权势,什么都做不了。”他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那时候,他就变了。
大哥的死,更让他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
那一年,是他们命运悲惨的交集点。
这一年,是他们金风玉露的重逢时。
“你现在什么都有了,你还有我。”
沈晚星对那时候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她没见着贺西洲。如果有可能,她好像去看看那年少时候的贺西洲,十七岁的他到底是什么模样。
“我还有你。”
脉脉温情,流淌。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别赶我走。哪怕你再赶走我,我都不会走的。”
她抱着他,坚定地说道。
“嗯。”
他不会再那么做了,就做了一次,便让他尝够什么叫做后悔。
他夜夜不得安眠。
男人身长玉立,就那么屈在沙发里,眉眼淡漠微微垂落,手里抱着个女人,昳丽而又温情。
原本是美好的画面,沈晚星却猛然抬头,额头磕到了男人的下巴。
“你说要让我随意处置,我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