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位大叔,留雁城中最近是不是发生了闹鬼的事情?”留雁城中百姓行迹匆匆,云悠和白溯在尝试从街上的百姓口中打听一些消息,但路过的行人一看两人是从外地来的,立刻摇头摆手,连带慌色地走开了就这样,半天过去了,两人依旧毫无头绪。“真是奇怪,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对闹鬼一事避之不谈?”云悠看着雨中那一个个步伐匆忙的身影,疑惑不解地说道。白溯看了一眼天色,沉声开口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吃点东西吧。”云悠微微点了点头,走到了白溯身边,跟他并肩走在一起,边走边伸出手去接天上落下的雨丝。“这些雨,是只在留雁城中下吗?可是它的源头在哪里呢?”会下怨雨,必然是因为有怨气存在的缘故,而怨气来自于怨灵,只要找到源头将其消灭即可。初始时,云悠猜测留雁城附近必定是有一座乱葬岗或者万人坑之类的存在,因为这种地方最容易滋生怨灵。可是她和白溯在留雁城周边的郊野搜索了一圈,并没有在附近找到任何的怨灵,就连她想象中的乱葬岗也没有。并且,她发现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这场怨雨,就只在这留雁城中下而已,只要踏出了城门,便再也看不见半点的雨丝。云悠从天空中收回视线,看向白溯,接着道:“可是我们刚才也查探过,城中也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除了那些生出诡异婴儿的妇人,但她们一定是受了这些怨雨的影响……小白,你有没有收到紫阳师伯的传讯?”白溯摇了摇头,道:“我昨夜已经传讯给师父,但是直到现在依然渺无音讯。”玄天剑宗距离留雁城并不远,按理说,这个时候,发去的信件应该能得到回复了。云悠昨夜也给凌殊真君发去传讯了,她在简讯中说明了留雁城中的古怪现象,但至目前为止,她还未收到任何的回音。“或许我们的传讯被什么屏蔽掉了。”白溯幽深的黑眸中透着凝重。云悠吃惊地看向他:“小白,你的意思是……”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一间酒肆前。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浑身带血的人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这人浑身上下血肉模糊,看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肤,身上的薄衫也被鲜血所染透,只能从他的体貌特征依稀辨认出他是一名男子。饶是斩杀过无数妖兽的云悠,也被面前的血人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他跌倒在他和白溯的面前,伸出颤抖的血手,声音虚弱地说道:“救……救我……”紫光一闪,一把剑立刻出现在云悠的手中。紧握着手中紫霄剑,她顿时觉得安心不少:“救你?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人把你伤成这样的?”“我……我是从……伤我的人……是……是……”血人断断续续地开口,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云悠忍不住皱眉打断了他:“等等,这样吞吞吐吐的,你直接说名字不就好了吗?万一……”万一他说不完,就挂掉了怎么办?那不是白费力气吗?谁知道,她的话音刚落,面前的血人便眼睛一瞪,咽气了。云悠:“……”这就是传说中的乌鸦嘴吗?可是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呢!云悠刚想上前看查那人的情况,却被白溯拉住了手。“小白?”“没气了,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救不回来了。”白溯摇了摇头道。云悠下意识抬头看向前方,眼中的神色却是愈发凝重:“可是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却在此时,一批官兵突然从云悠望着的方向冲出,瞬间将云悠和白溯包围住了。发生了什么事?云悠大吃一惊,满是不解地看着这群对他们严密戒备的官兵。这时,从这批官兵后面走出一个剑眉星目的年轻男子,生得极为俊朗,另外一人则是脸上布满皱纹的老头——赫然是昨日将他们拒之门外的掌柜!“世子大人,就是他们两个!”客栈掌柜指着云悠和白溯两人,夸张地叫嚷了起来。“我观察了他们很久,昨夜就是他们在我的店外鬼鬼祟祟的,被我赶出门后,他们并没有离开,还在周围……啊!这不是刘三爷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客栈老板的注意力突然被地上的血人吸引了注意力,脸色一白,好半晌才抬起头,颤抖着指向两人,“你……你们杀人了!?”客栈老板迅速躲到了年轻男子的身后,指着两人恐惧地说道:“世、世子大人,他们两人杀人啦!没错,手中还拿着剑呢!快把他们抓起来!”云悠眨了眨眼,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紫霄剑,似是有些不理解,为何一瞬间,他们便成了杀人犯!被称为“世子大人”的年轻男子蹙起了眉,用探究的视线打量了两人,另一方面却毫不犹豫地下令道:“抓住他们!”一声令下,一群官兵立刻一拥而上云悠和白溯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朝着对方电雷弹头。一道闪耀的白光突然炸亮,让在场之人在刹那间睁不开眼睛。等到视线恢复之时,面前还哪有云悠和白溯的身影?在场的官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年轻男子方才觉得不妙,立刻厉声道:“还不快追!”“可是世子大人……属下也不知道,那一男一女逃到何处去了?”年轻男子皱着的眉蹙得更深,片刻后,他沉声道:“立刻下令,将留雁城封锁,不允许任何人出城。必须将那两人给抓住!”“是!”*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留雁城全城戒严。城中的四处出入口都被封锁了起来,只允许进不允许出。老百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官兵在大街小巷上巡逻搜查,他们也不敢再在街上逗留,诚惶诚恐回到家中,闭门不出了。原本已算冷清的留雁城,显得更为空寂。而那个被称为“世子”的年轻男子,同样在城中搜查着可疑的人员。在巡视一间酒楼时,两个正在喝茶聊天的男子将好奇的视线投向了他。“他好像有些眼熟啊?”直到南宫寒城完全上了楼后,一楼坐着喝茶的一个中年人才低声对同座一桌的一个略年长的人问道,方才他一直盯着南宫寒城,总觉得愈发眼熟。略年长的笑道:“你年纪比我轻,怎地记性比我差?那不是前天才见过的魏王世子南宫寒城大人吗?他有好长段日子还在国都当护卫军军长,前些天才被圣上调到了留雁城,调查城中最近发生的怪事。”中年人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哦”了三下,又惊讶道:“那天我来得太匆忙了,没有看清他的模样。”“留雁城这段时间闹鬼闹得可厉害了,雨下个不停,小孩子出生全是怪胎,怪骇人的。”另一个人撇了撇嘴,似乎是庆幸自己没经历那个吓人景象。中年人惋惜般叹道:“是的,听说住在我隔壁的郑大爷的媳妇,就生了个怪胎。”然后二人的话题也从最近的怪事转移到闲话家常了。而与此同时,走上酒楼二楼的南宫寒城觉得肩头一重。他警戒地转身,一手握剑柄一首握剑鞘,一副要拔剑的气势,方才还忧心忡忡的黑眸刹那间深邃沉寂。“啊喂,是我啊,驴蛋。”听到这个称呼,南宫寒城脸上突然出现了几分不自然的神色。看清来人后,南宫寒城才将剑放下,眼里的防备也隐没不见,反倒添了几分惊讶。他道:“原来是大壮,你不是拜师学艺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刚刚叫唤南宫寒城的人,正是黄大壮。真正的“黄大壮”在拜入师门之前,是魏王府中总管的儿子。他与南宫寒城的年纪相仿,两人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关系可以说是主仆也是玩伴。因为南宫寒城幼时皮肤黝黑,被黄大壮改了一个外号叫做“驴蛋”。那时南宫寒城尚未年幼,也不知道“驴蛋”是什么意思,也糊里糊涂地接受了这个外号。“说来话长,说起来……驴蛋,你怎么也会在这?”黄大壮心中暗觉奇怪,他记得自己的小说设定里,目前还轮不到南宫寒城的出场啊。为何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莫非因为他崩坏了不少的剧情的缘故。南宫寒城的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之色:“大壮,你还是唤我做寒城吧。”黄大壮挠了挠头:“好吧……既然见了面,我们找个酒馆喝几杯吧,有些日子不见了。”南宫寒城抬头看了看天色,离晚饭时间还早,便点了点头,跟着黄大壮随便进了家路边酒店。要了一壶酒,黄大壮为南宫寒城斟上一杯,再为自己倒满,这才坐下来,真假参半地说起了自己出现在留雁城中的原因。修仙界之时,自然被他隐瞒下来了。他只说自己遇到了一个世外高人,并拜了他为师,这番是被师父派下山来历练的。两人喝了几杯酒,又聊了几句。黄大壮又胡编乱造地说了几句,见时机合适,便问道:“说起来,驴蛋……不,寒城你怎么会来到留雁城?”“说来话长,我是被圣上派到此处调查城中最近的古怪事情。”南宫寒城说着,微微皱了皱眉,“我拜的师父,懂得一些奇门遁甲之术,便传授了给我。我也因此习得了一些法术,被圣上封为一品灵师。但自从那时候起,我好像也能感知外界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就例如六界……而刚刚,我在追捕两名逃犯……”那是自然。黄大壮在心里暗暗道。他故作不知般追问道:“逃犯?不如你给我说说,说不定我可以帮上你的忙。”“那两名逃犯是一男一女,穿着样式相同的服饰……”咦?听南宫寒城的描述,黄大壮不由一怔,那不是云悠和白溯两人吗?他下意识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转着眼珠,正思考着要不要告诉他真相之时,又听他沉声说道。南宫寒城冷峻的眉宇间神色凝重:“刚刚的那两人,我心中总有一种直觉,他们跟我一直在追捕的魔门中人有关。”“噗!”黄大壮忍不住将口中还未来得及咽下的茶水全部喷到了南宫寒城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