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也清楚，刚刚那些，不是梦。
而是他无意中洞察的未来的画面。
如果他这么做了，那太昊就有可能会出手。
圣人一怒，天塌地陷。
那万物焚毁的场面，尤其是自己在乎的一张张笑脸，在自己面前消失。
那种感觉，几乎让吕战崩溃。
他现在才发现，他并非是无敌的。
他有弱点，有很大的弱点。
他的实力不强，真的不强！他拥有了鸿蒙道基，斩了死神的一只手，让他以为他真的能够跟圣人对抗了。
但是那位，马车的主人，或者代号为天的那位，清楚的告诉他，提醒着他，他跟圣人的差距，太大了。
如今天机紊乱，就算是他吕战也无法洞察天机。
如果是那样，刚刚的画面，是谁让他看到的，可想而知。
所以，这个代号为天的存在，到底想干什么？
吕战惊疑不定，心痛的感觉，至今还没有完全消散。
他看着凌若曦好奇的脸，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抱的很用力。
似乎感受到了师父的不安，凌若曦乖巧的任由师父抱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师父在害怕！但，他在害怕什么？
凌若曦无法理解。
那武仙败逃，所有人都看到了。
山下弟子们都在欢呼，欢呼着师父一出手，直接就将一个仙击败了。
是师父告诉了他们，仙，在斗圣宫面前，不值一提。
在凌若曦的理解之中，师父虽然有的时候很懒，但他从来都是无所畏惧的。
就算面对的圣人，他也敢公然叫板。
能让师父害怕的，会是什么呢？
她想不透。
良久，吕战才轻轻叹了口气，放开凌若曦，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
然后凌若曦就发现，自己师父的目光异常复杂。
那感觉，就好像是她的师父，随时要离她而去一般。
凌若曦怯生生的叫了一句：“师父……”“嗯，以后要乖乖的听师娘的话，知道吗？”
“师父，你要走了吗？”
吕战没有回答，而是仰头看着太阳：“那家伙现在一定在嘲笑我呢。
呵呵，我不否认，我是个胆小鬼，这种时候，只能逃离。
但我只是个人，我也不想当那劳什子圣人。
是人都会胆怯的对吗？”
凌若曦没有听懂。
谁在嘲笑你？
凌若曦很想问，但是想到之前自己师父那痛苦的眼神，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就问不出来了。
她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的事情。
否则以师父的个性，断然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若曦，召唤一下大家吧。
我有话要交代。”
吕战再次不舍的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这才转身走进了大殿。
他要成为了那个无所不能，不把圣人放在眼里的道祖。
他端坐在宝座之上，犹如神祗俯瞰众生。
吕战看着大殿之内站着的几个弟子，笑了一下。
“刚刚都看到了？”
众弟子连忙点头，就连之前别有心思的几个，都踏实了下来。
仙，算什么？
还不是被老师给打跑了？
“有什么想法？”
吕战目光从所有人脸上扫过。
猪刚鬣笑道：“老师威武！”
“不错，老师天下无双！”
玉兔跟着起哄。
只有孔宣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孔宣，你没什么想说的？”
孔宣被点名，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老师，我觉得情况不容乐观。
如今，只是一个武仙。
虽说被您驱逐，但我们都很清楚。
六大道统之中，随便一个道统，光是武仙，至少有几千个，这丝毫不夸张。
您虽然实力强劲，不怕他们。
但您也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着我们每一个。
我感觉我们挺没用的，只能在您的庇护之下瑟瑟发抖。”
其他几个本来挺兴奋的弟子，闻言，也都沉默了下来。
吕战见没人说话，笑着摆了摆手：“你们或许有的人会想，如果没有我，你们自然也不会被仙针对，是吗？”
孔宣赶忙抬头：“老师，我们……”吕战摆了摆手：“不必这么紧张。
有这种想法的，才算是正常的。
你们呢，原本都是南区各大山头的一方霸主。
虽说臣服于我，但未必是心甘情愿，都是人之常情，不用否认。
我也没有想过这么短的时间能让你们真心的追随我。
如果真是那样，我倒要怀疑是否别有用心了。
你们心里有埋怨什么的，都是有道理的，我不会怪罪。”
羊力大仙抿了抿唇，站了出来：“老师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不错，我就是这么想的！想我跟我大哥，也都是一方巨擘，但如今，我成了你的坐骑，大哥呢？
跟其他弟子也没什么区别。
我们跟了你，好处没见到，但是这些日子都经历了什么？
被各大势力针对围攻，成天活的提心吊胆的。
你实力比我们强，我们承认，也没话可说。
但这种日子，也不是我们想过的！”
“老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若没有老师，你觉得那些势力就会放过你们？
你能学到八九玄功这种功法？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玉兔据理力争，直接冲着羊力大仙开炮！“哈哈哈，玉兔，你脱了妖身，自然这么说。
好处都让你得了，别拖着我们。
你自己想想。
他没来之前，有几个势力敢进我们南区？
但你再看看现在，各大山头要么迁徙去了灵山寻求庇佑。
要么就离乡背井，朝着更深处走去。
不臣服他的，就要被消灭。
这里最有话语权的，应该就是玉面狐狸！人家好好的修行，招谁惹谁了？
吸点精气怎么了？
那些男人还不是为了自己爽？
还有老牛……”羊力大仙明显也是豁出去了，不停的指责着吕战到来的所作所为。
吕战倒是不知道，自己真的这么十恶不赦。
不过想想也对。
这些人本来都没有想过要跟圣人作对，是吕战把他们绑上了战车。
“够了！之前我师父曾经问过谁愿意离开！当时有多少妖怪自己走了，师父说什么了吗？
现在你又哪里来的这般牢骚？”
凌若曦听不下去了，厉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