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脸色阴沉,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顾长峰,他挡住老爹的去路,叫道:“刚才您为什么不阻止?您明明知道清儿是无辜的。”
顾长峰眉头皱得更紧了,道:“你娘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用,关键是找到证据!”
顾筠两手一摆,道:“肯定是药有问题,可是彩儿那丫头说了,她把剩下的药渣都倒掉了!”
顾长峰淡笑道:“你还记得清儿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吗!她说‘她不是争风吃醋的小妾,也不是居心叵测的小人。’”
顾筠心念飞转,道:“从蓉翎和安媛身上寻找突破口!”
顾长峰道:“毒杀婵月肚子里的孩子,又能嫁祸给清儿,获利最大的不就是蓉翎和安媛嘛!至于她俩是不是合谋,你还得自己去查。我们顾家坏就坏在这些个女人手里!如果查出真是她们所为,我绝不姑息!这种阴毒的妇人,留不得!”
地牢光线昏暗,蟑螂老鼠横行,湿气极重,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腐臭味。
清儿的大脑有些供氧不足,一阵眩晕感袭来,接着又干呕了几下。
地牢中的一个狱卫,邪笑着问道:“这个小美人谁啊?以前没见过啊!”
卫队长道:“她就是替筠爷看病的女大夫,她有毒害婵月夫人的嫌疑。”
狱卫惊讶道:“哟!婵月夫人不是怀有身孕吗,难不成……”
卫队长将身体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流产了!”接着,他又冲着狱卫使了个眼色,“你小子机灵点,可别给我弄出什么岔子!”
狱卫赔笑道:“大人说的哪里话,小的怎敢捅出什么娄子!除非是闲自己的命不够长!”
卫队长道:“不敢最好,我走了,你可把人看住了。”
“是是是。”狱卫弓着身子,像极了一只皮皮虾,他忙道,“大人,慢走!”
卫队长走后,他回到地牢,色眯眯地望着面色有些难看的清儿,“不习惯这里的气味吧,没关系,多呆几天你就习惯了。”
清儿坐在角落里,微眯着眼睛休息,她懒得和这种人纠缠。
见清儿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狱卫不怒反倒觉得有趣,又想着调侃几句,这时两个狱卫拎着一坛酒就走了进来。
狱卫乙将酒放下,道:“头儿,这是我们俩儿孝敬您的。”
狱卫甲盯着清儿许久,才道:“长这么大,我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细皮嫩肉的,到这里活受罪,真是怪心疼的。”
狱卫乙将酒满上,又道:“别想了,想吃人家豆腐也不撒泼尿瞧瞧自己那副德行!”
狱卫甲傻乎乎道:“怎么了,我哪儿差了,男人该有的我都有!”
狱卫乙讥讽道:“拉倒吧,你那地方都没我大!”
狱卫甲喝道:“你敢瞧不起我!”
狱卫长道:“别吵吵,不就一个女人嘛!怡红院里多得是,有一个叫红玉的丫头,床上功夫了得,我花了五百两把她给包了,以后的半年内,她只能伺候我,那丫头叫一个水灵!改明个儿我让她来服侍服侍你们,保证让你们爽翻天!”
“好,跟着头儿,准没错,我们痛快喝。”狱卫乙道。
不一会儿,三人便把一坛酒喝了个精光。他们趴在长方桌上,倒头便睡,鼾声如雷。
顾筠的小院内,下人们连大喘气都不敢喘,丫头们收敛了很多,也没以前那么放肆了。顾筠一张死气沉沉的脸,任谁看了都知道原因。清儿出事之后,顾筠寝食难安。筠爷对清儿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若不是清儿相救,自家主子恐怕早就命归西天了。清儿为了筠爷的病可谓是倾尽心力,大家都念着清儿的这份好。其实,他们都认为清儿是无辜的受害者。一个如此心地善良的姑娘,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做那伤天害理的事。
“叩见筠爷。”彩儿恭敬道。
顾筠淡漠道:“起来吧。”
“是。”彩儿缓缓起身,恭敬地站着,嘴角含着一丝笑意。
“我有几句话问你,”顾筠道,“希望你如实说,如果有半句谎言,你知道后果吧!”
彩儿吓得又跪了下来,声音发颤道:“彩儿不敢。”
“嫂子的药是你煎的,当时只有你一个人待在厨房里,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你也同样有机会动手脚。如果你是清白的,为什么把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药渣丢掉?”顾筠缓缓道。
“不是我,不是我,筠爷,我真的没有!”彩儿极力否认。
“海棠被关进地牢,我也可以把你关进去,你和海棠一样,同样没办法洗脱自己的嫌疑!”顾筠接着道,“你自己可想清楚了,现在说出实情,还来得及!若是等到真相大白的一日,我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即使不是你做的,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从中作梗,想要把我的救命恩人置于死地,单凭这一点我就可以处死你。我信任海棠,却一点儿也不信任你。从你当时的言行举止看来,你对清儿是充满了敌意!”
彩儿听着听着,开始的时候她的身体因为紧张害怕得发抖,可是现在她却笑了。她抬起头,眸子里的冰寒似乎让她变得不像一个人,倒像是一头欲将顾筠分食的恶鬼。
她冷笑道:“就是她做的,除了她还能有谁。她妄想勾搭朗爷,我不能让她如愿!她该死!”她笑得更大声了,眼里竟然流出了泪。
彩儿接连挨了顾筠的两个耳光,顾筠怒气冲冲道:“你这个疯女人!”
说罢,他便一只手掐住了彩儿的脖子。他手上的力气愈来愈重,彩儿翻起了白眼,他再一次咆哮道:“贱人,我现在就杀了你。”
小果不敢上前,她急忙喊道:“筠爷,还请息怒,她是关键,杀了她,还怎么洗刷海棠姑娘的冤屈!”
顾筠这才缓缓松开了手道:“先把她关进柴房!”
夜雨敲打着窗户,一声接着一声,你听!那是叹息!
一道长长的黑色人影窜了进来,啪嗒一声,门又毫无感情的关上了。
女子从床上爬了起来,喝道:“深更半夜,是谁闯进我的闺房?”
男子手臂一挥,灯台上的烛火突然亮了其来,那是一张带着面具的恐怖面孔!
“门主。”芊柔立马跪下恭敬道。
“好福气啊,小日子倒是过得挺舒心啊!”门主阴阳怪气道。
芊柔战战兢兢道:“一切都是托门主的福,没有九鬼门的栽培,就没有现在的芊柔!”
门主点了点头,将一个药渣包扔在了地上了。
芊柔打开一看,道:“药渣?门主这是何意啊?”
门主将双手背在其后,不紧不慢道:“这是彩儿扔掉的药渣,里面掺有大量附子,婵月流产就是因为它。”
芊柔拱手问道:“芊柔糊涂,还请门主明示。”
门主淡淡道:“我要你将她救出来,原因你不必知晓。”
芊柔不敢有违,连忙称是。
“倘若有人问起药渣你是怎么得来的,你就说某日你见彩儿鬼鬼祟祟跑到后山,于是你就跟了去,结果你就捡到了这包东西。”门主又道,“安媛与蓉翎相勾结,这些天雪儿与玉儿接触得很频繁,以前这两房的丫头可是水火不容的!出事的前几天,玉儿还来找过彩儿。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属下明白。”芊柔低头应命,待得她再抬起头时,门主已经不见踪影。
芊柔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暗道:“门主怎么有心管起顾家的闲事了?”
芊柔重新盖好被子躺到床上,心道:“门主为什么要救那丫头?我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顾筠辗转难眠,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从床上爬起来。窗外的月光依旧朦朦胧胧。不多时,秋云,秋月便被传唤至了厅内。
“秋云,秋月,你们和彩儿同住在一间屋子,彼此熟悉,最近有没有察觉到她有什么异样?”顾筠问道。
秋云思量片刻道:“没有啊,虽然我们几人同住在一起,可是我们却不怎么和她亲近?”
“以前你们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顾筠问道。
秋云立刻支支吾吾了起来,秋月这时却道:“那是以前,现在我们都很讨厌她。因为她企图勾引朗爷,奈何朗爷一眼都没瞧过她。朗爷却对海棠姑娘另眼相看,于是她嫉妒的要死,当着我们的面说了海棠姑娘很多难听的话。”
“哦!”顾筠的脸色微微一沉,搭在扶椅上的右手渐渐用力,手掌上的青筋也微微隆起。
秋云撞了一下秋雨,道:“你怎么都给说出来了,我们做奴婢的不好随便议论这些事的。”
“无妨。”顾筠冷哼一声道,“这个彩儿居然对我哥有意思!怪不得她如此仇视海棠,原来还有顾朗这层关系!”
“她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疯疯癫癫的。”秋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我觉得她这儿好像出了问题。”
一旁的秋云又补充道:“回筠爷,最近,她和玉儿,雪儿走得挺近!”
“很好,你们跟着小果下去领赏吧!记住你们今天说过的话!千万不要翻来覆去,我最恨别人背叛我。”顾筠的口吻颇有警告的意味。
秋云和秋月身体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于是忙回道:“筠爷,奴婢不敢,今日所说千真万确,即便要为海棠姑娘作证,我们还是如此说。”
顾筠温和一笑道:“很好,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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