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男子的冷言恶语已经引起了他的杀心,杀念由心生。
或许就连凌耀自己都不知,一颗杀伐果断的心已经蠢蠢欲动。
一念成人,一念成魔,他的未来又会是如何?
……
稍微活动活动了筋骨,凌耀将不成人形的大汉丢进一家修院里,反正钱是从大汉裤兜里掏的,何乐而不为呢,理所应当,剩下的就当是靠劳自己的小费吧。
出了修院,凌耀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大街上,一路的冷嘲热讽是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各种版本一应俱全。
这些个长舌妇,一件袍子也能整出那么多事。
“唉~这天下之大就无我凌耀容身之所吗?”
“果然...还是以前的生活好”
凌耀站在一假山旁,不知不觉间又想起了以前在山谷里的生活,心头一酸,眼眶蒙出一团雾气,使得他不能看清行人,只有一张张兽脸。
也罢,凌耀重新调整好情绪,既然选择了修行一途,就只能一路迎难而上。
他注定要登临巅峰甚至超越巅峰,自己的命,自己来主宰。
……
“喂,你们说今天冉月宗的招徒大典中,谁会是大彩头?”
“这个嘛...很难确定,据说云城游少都会参加”
“何止啊,那屠了自己全家的绝世凶人霸满也会来的,嘿嘿,针尖对麦芒,土匪遇流氓,这下有的看了”
此时,凌耀正坐在一石凳上歇息,老远就听见三人的交谈声。
当他听第三个人讲完后,放在凳子上的右手不由猛的握紧,青筋暴起,石凳一角已成粉末。
死!死!死!凌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生吃了那霸满,将他刨皮抽骨。
霸满的所做所为严重触犯了凌耀的大忌,心中的杀意如熊熊烈火,一旦爆发,血光必现。
“冉月宗招徒大典吗?哼,正合我意”凌耀站起身来,冷笑着向冉月宗走去,石凳随之成粉,杀念外放,甚是可怕。
……
冉月宗内。
冉月宗是紫山城中唯一的一个二星宗门,勉强入流,宗门弟子近千,十分寒酸。
虽冉月宗在外界是小鱼小虾,但对于紫山城的修士来说,乃是梦寐以求的修行圣地。
冉月宗今日办招徒大典乃是为了进军三星宗门,由此,举办的是有模有样。
张灯节彩,琳琅满目的灵果一应俱全,与紫山城一比,宛如另一个世界,引人遐想。
冉月宗掌门、长老居首座,参赛修士全都坐于侯场区,围绕一巨型道台于一圈,都在小声议论着。
此招徒大典采取的是即名制,当场报名即可参赛。
凌耀早早到来,报了名就在侯场区坐下。
场中修士皆穿锦衣御袍,器怀胸间,唯独凌耀一袭皱褶青衣,漏洞可见,两手也是空空。
霎时间,无数讥笑声如同长河污水,四面八方向他涌来。
然而凌耀对于这般讥笑却是毫不在意,仿佛处于另一方世界,远离红尘。
“啪啪~各位紫山城的修士们,今日乃我冉月宗十年一度的招徒大典,之所以提前举办那是因为我家小儿婚宴也是今天,愿我家小儿能沾沾各位的喜气啊”冉月宗掌门向天一拍拍手,说话间面无任何表情,好似被灌输程序的机器。
向天一话毕,一身材曼妙的女弟子走上道台,宣布大典开始。
……
时间如梭,比赛已经进行了大半。
这些龙套对决简直毫无看点,修士修为一般、天赋一般、家身一般,打斗固然很无趣,招来台下一阵嫌弃。
“第八场第五局,由散修霍刚对决散修霸满”
哗...女弟子的宣声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全场一片哗然,成了菜市场。
哗然声过后,隐约能听见几阵惋惜声。
“哎呀~这叫霍刚的小子可倒了八辈子霉了,竟然遇到这杀神”
“完了,那霍刚就是弃权都活不成了,霸满战斗有个规矩:只要踏上了战场,不是自己死就是敌人亡”
然而,此时的凌耀则与他人决然不同,他死死的盯着道台上双手抱胸的霸满,眼神凶怨,在他眼里,台上之人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
自霸满上道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另一方连个影子都没出现。
台下的观众都不以为然,只要不是傻子,碰到如此杀神,立马拔腿玩命的跑。
终于,台上的霸满不耐烦了,轻碎了一声:长腿懦夫,隐约散发出一丝杀气,接着走下台去。
“这一场霸满胜,下一场由散修轩宇对决散修凌耀”
相比上一场,这次观众的反应就显都格外渺小,只能算是茫茫人海中的一粒沙而已。
闻此声,凌耀伸了伸懒腰,漫不经心的走上道台,对手与其同步。
两人相互报拳鞠躬,但凌耀看的清清楚楚,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比武开始”
砰...凌耀脚一蹦,被风浪包裹着的脚向对方轩宇冲杀过去,宛如离弦之箭,刺破虚空。
轩宇见凌耀一脚如此果断狠决,心里为之一震,但动作却不怠慢,同样是一脚,两脚相撞掀起一阵气浪,两人都退飞回去。
蹬蹬蹬~凌耀和轩宇各退了三步,道台被踩出五个脚坑,凌耀脚下略微浅些。
这时,台下才响起阵阵哗声,观两人相撞之威,至少也是凝魂境小成吧!
(目前,修行一途已知的体系分为多段境界,依次是:筑基期、炼丹期、凝魂境、化魄境、劫骨境、天人境、尊者境、圣尊境)
(并且,每一段境界都分初期、小成、大成三个小境界)
……
凌耀稳定了脚步,理了理被吹乱的黑发,心中有点吃惊,但那只是一瞬间。
然而,凌耀吃惊,对方又何尝不是,他自认为是个默默无闻的天才,高高在上,如今却被一少年略压一头。
“你是我遇到过唯一上的了台面的对手,可以给你个体面的败法”凌耀注视着轩宇,说话间还做了个拔剑的动作。
“什么...”轩宇见凌耀如此小看自己,还手拔空剑,便以为是在鄙视自己,顿时脸都气成猪干色,随即他空手变出一把银光刀齿,刀指凌耀,恶语道:“臭要饭的,我会用这宝刀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切下”
当轩宇拿出刀器之后,在场的观众都为凌耀捏了一把汗,以空手对抗宝器,纯属找死,然而,下一秒他们就蒙了。
呼~凌耀右手突然爆动,空气剧烈翻滚,隐隐有金色光芒闪烁,仔细观察光芒纹路,乃是一把剑,逼人的剑芒毫不收敛。
嘶...台下的观众都倒吸一口冷气,这到底是何宝器?竟能隐逸在手!莫非是珍于宝器的铭器?
然而,轩宇看像凌耀的眼神极为怨毒,妒意如黄河水泛滥,杀念侧漏。
凌耀与轩宇双目对视,眼神异常的空洞,像迷失了自我一般。
不过,真正迷失的却是对面的轩宇。
只见刚才还是面容狰狞的轩宇突然像被抽了魂一样,精神极其萎靡,发丝如枯草下垂,手中的刀也自然掉落。
与此同时,首座之上。
向天一抚了抚胡须,眯着眼睛自语:“这小子,那来如此异器,而且...作为修士竟学控神术,难道就不怕走火入魔吗?”
“爹,孩儿办完事回来了”正在向天一沉思之际,白袍男子走近他身边,弓着腰,说话十分恭敬。
思考被打断,向天一没有丝毫怒意,看向白袍男子的眼神满是溺爱,道:“我儿怎来的如此慢,事情可有办好?”
闻言,白袍男子瞬间换过了一张嘴脸,拳头死死握紧,甲缝探出一抹血红,他阴声低语:“爹,一个毛头小子搞砸了您预定的婚宴,并且还出言恶语”
“什么,竟有如此嚣张跋扈之人”闻言,向天一气得吹胡子瞪眼,但怒声压抑。
白袍男子瞟了一眼向天一,两眼金光一闪,道:“对,那人嚣张无比,孩儿本想好好教训他的,但还是觉得爹您交代的事更重要,因此留了他一条狗命”
“哈哈,我儿如此顾大局,将来必成大器”
“不过,那小子竟得罪于你,必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向天一脸色阴晴不定,时而高兴时而阴毒,让人难以捉摸。
“爹所言极是,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我向风翔的果子是何味道”向风翔脸色阴冷,整个人都似成冰雕。
“翔儿,看到道台上那小子吗,他或许是你的劲敌”抛开前事,向一天指着道台上虐打轩宇的凌耀说道,脸色严肃。
闻言,向风翔望了望道台,片刻后,他大喜,但喜中却包藏杀念:“爹,刚才说的毛头小子就是他”
“哦!原来是他...哼,等你我父子将他心里的秘密掏出来”向天一昂头望着凌耀,心里正在盘算着什么,无比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