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道台。
砰砰砰...凌耀手中光剑离去,换作脚下布鞋,往轩宇头上是一顿狂轰猛打,发出一串串沉闷的敲击声,于若大的冉月宗,竟隐约有点回声。
可怜的轩宇似乎是已扎根在道台上,面对凌耀的步鞋攻击,却是迎头而上,任凭布鞋枪林弹雨般落在头上。
不知是否是被敲击声掩盖,轩宇没发出一丝吭声,只做个默默挨打的沙包。
见如此场景,观众都蒙了,为何轩宇要自当沙包?
某一角落,霸满靠在一石柱之上,长发披肩,乌黑的胡渣蕴含着十足的野性,随着他开口,胡渣律动:“这少年有意思,竟在剑芒入识海时接上控神术,不过...我俩没啥仇吧?”
另一处,一蓝袍男子盯着台上的凌耀,眼神充满热切之情,腰间的宝剑隐隐颤抖,战意欲涌;慢慢的,他转过头,与向风翔对视,战意不减。
道台之上,凌耀双手撑膝,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滴滴汗水顺着他略显幼稚却又棱角分明的脸颊下流,他看看手中布鞋,扎满黑毛,已被染黑一片,穿起来都硌得慌。
反观对面轩宇,被打得是头重脚轻,散肩头变成拖把头,两串唾液挂在嘴上,如同钟摆,双眼一片血丝,脸颊下垂,好似哈巴狗。
……
略微休息了一会,凌耀缓缓直起身子,双目注视着轩宇,满是戏谑之意。
如若不是轩宇动了夺走凌耀佩剑的想法,那还真控制不住他。
其实凌耀要打败被控制的轩宇那跟踩死只蚂蚁没什么两样,根本不需大打出手。
但是,他要发泄,发泄那埋在最深处的怨苦。
因为挨了顿毒打,轩宇的神智也清醒许多,他艰难的举起手,颤颤的指着凌耀,想说话却开不了口。
那一瞬间,凌耀动了,根本不给轩宇喘息之机,直接原地一记重拳轰出,拳焰凛冽,一小型火焰漩涡向对方狂卷而去。
轰...火焰漩涡直接将轩宇一口吞下,顿时火焰迸射,火海中飞出一个焦黑的人体,于地上擦飞数十米,一条人形火车路随之诞生。
凌耀甩了甩右手,火焰熄灭,垫起脚眺望远处的黑人,眯着眼啧啧嘴:“啧啧啧~哎呀,给你体面败法你不要,非要选这种容易翘辫子的活,要爱惜自己的吗”
听此,台下的观众是一阵无语,大爷您都用鞋子将别人打的人不人鬼不鬼了,再体面能体面到哪去?
此时,首座上。
向风翔冰冷双目死死盯着凌耀,既震惊又疑惑,这个土沟里翻出的毛头小子怎会有这般天赋?那把神秘隐剑又从何而来?
向天一拍了拍向风翔的肩膀,脸色虽无任何表情,但饱含杀意,他附在向风翔耳边轻声道:“找个机会做了那小子”
……
“这...这场比赛散修凌耀胜”内门女弟子先是傻眼了会,而后才满脸不可置信的宣布结果。
“啊~终于结束了,不过正事却没办成啊”凌耀伸着懒腰走下道台,不经意间撇了一眼霸满,眼神在那一瞬间转变,是质的转变。
“第八场第七局,由散修云城游少对决散修流黎”
……
“这位小兄弟,这是要到何处去?你不是比武获胜了吗”比武结束后,凌耀第一时间就向冉月宗外走,可他刚出门就被一位长胡子老者拽了回来。
这老家伙,手劲还不是一般的大。
凌耀挣脱开被钳住的左手,似乎麻了,神色有些恼怒,他从小就不常跟人交往,因此难免会排斥他人。
老者见凌耀脸色不快,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便对着凌耀歉意的笑了笑,白胡子、白眉毛凑成一团,很亲近。
“难道小友不乐意这冉月宗?”说话间,老者的脸下意识板了起来,但那股可亲之气却从未消散。
凌耀见此老者很好相处,态度也放宽下来,挠挠头尴尬的回答:“这个...没有的事啦,我只是还没那个打算而已”
闻言,老者习惯性抚了抚胡须,话语满是理解:“小友是怕在宗门里生活不习惯吧?”
“嘿嘿”凌耀没有回答,只是一味轻笑,眼中一抹孤独凄清一闪而过,沉入心底,堆积成山。
正在俩人谈话之际,主座上也有俩人声声细语。
“爹,那小子跟老掌门处的很近啊,这下可麻烦了”
“哼,我看那小子八成是要走了,那样再好不过了”
“爹,您的意思是...”
……
回首大门。
“小友就真的不再考虑一下”老者弹了弹凌耀的衣襟,活脱脱的一个老顽童。
不知不觉间,俩人关系越来越亲近,一种梦寐以求的感觉爬上凌耀心头,既熟悉又陌生;既幸福又酸痛,如同梦幻。
凌耀谢绝了老者的好意,挺着胸抬着头,走出冉月宗。
暗中,霸满目随着凌耀,直到人走影空,眼中浓烈的同怜之意却久久未退。
……
话说凌耀早已离开冉月宗,又来到那个寄托回忆的圣地。
宽阔的海面平静如镜,偶尔一阵海风吹来,泛起阵阵涟漪。
凌耀挺立于侯船棚,尖锐的目光捕捉着一条条夺水而出的幼鱼。
他是在强迫自己,强迫自己不再想起曾经往事,他怕会迷失方向,坠入深海。
哄哄~终于,船来了,载着或喜或悲的归人,停靠泊堤。
凌耀随意入船,他不知会到哪?也不须知道。
此船说大也不大,最多容数百人,因此也挺热闹的。
……
凌耀花了一段时间把整个船逛了个遍,原来这艘船乃是普通船,全船竟只有他一个修士。
不得不说,共同语言这东西,说来也奇妙。
咕噜咕噜~得,凌耀又饿了。
不过好在这船有内设自助餐房,于是他立马屁颠屁颠跑去进食。
……
在凌耀扫荡餐房之际,船外发生大难。
一大群海盗登上此船,手持各种凶器,将所有人都赶成一窝,唯独凌耀一人还是安然。
一名刀疤海盗单手就提起一青年,啪啪啪~三个大耳刮子抽得他七荤八素,随后就被抛下海。
“看...看到了吧,乖乖...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否则...”一冒似是头子的海盗指着在海中玩命扑腾的青年,崴着嘴含糊不清的吐话。
话毕,一些贪生怕死的财主急忙将身上的东西掏了个精光,一个个哆嗦着送到海盗手中。
然而另一些人则是始终蹲在原地,死死的捂住自己的东西或家人。
见此状况,海盗当即暴怒,直接抓起人来暴打,那些财主也不能幸免,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被抛下海,引来大群鲨鱼。
霎时间,哀嚎声暴起。
与此同时,舱门打开,凌耀面无表情的从中走出,双脚踩在血汇成泊的船板上,沉闷的脚步声置身另一世界,犹如地狱钟声,他
向海盗一步步走去,双眼血红,如同修罗。
发生的一切事,他已知晓。
“你们想挑个怎样的死法”凌耀一字一句的开口,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山压着海盗的心脏。
“你...你们还...还楞在这干嘛,快给我撕...撕了这装腔作势的小王八蛋”海盗头子见不明来者气势汹汹,吓得连滚带爬的退到最后,而后又故作镇定的吩咐身前的手下。
“杀~”
“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个屁,直接冲上去把他剁成人末”
……
一大群海盗如潮水般向凌耀涌去,但人多有何用,像这种凡夫俗子连做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结果可想而知,一个个海盗如出膛炮弹飞射下海,化为鲨鱼盘中餐。
清理完杂碎后,凌耀扭扭脖子,径直走到海盗头子面前。
扑通,海盗头子双腿一软,跪在凌耀身前,不停地磕头拜爹,各种求饶。
“要我放过你,那那些死去之人怎么办?”凌耀俯视海盗头子,抬脚欲将他踩死。
“啊,爷,大爷,我...我可以给你绝...绝世宝物”海盗头子杀猪般大叫,胯下已一片潮湿。
闻言,凌耀收回脚,话语满是好奇:“哦!那个绝世宝物,拿来”
海盗如获大赦,手忙脚乱的从兜里取出一木盒子交给凌耀,道:“爷,这...这是小的在一孤岛岩洞里找...找到的,不...不管怎么都打不开
凌耀接过木盒,研究了半天都没弄出个所以然。
“爷,小...小的现在可...可以滚了吧”
“当然可以,我亲自送你吧”
啊~凌耀直接一脚将他的头颅踩爆,鲜血四溅,夹杂着一滩白色浓液。
惨叫声过后,海面重回平静,还蒙着层层红纱,凌耀独处幽灵船上,无悲无喜。
他身处血泊之中,随处坐下,慢慢等船漂泊到岸,捧起木盒,心中某处的一根铉被悄然拨动,他却浑然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