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古言述回过头来看我,嘲讽的,睨视一个奴隶一般的眼神,我尤澜一生从未做过任何亏心事,被他这样看着,我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厌恶。
“你觉得我说的有假吗?这可是一句实话。”古言述一直看着我说,眼神阴晴不定,我却起了一种想法。
“我是你的员工你可以很轻易地调查出我的入职申请书,不用多长时间也能知道我现在非常需要一笔巨额资金。但是,我绝对不会攀附你古言述。”
“你不就是想离开吗?”古言述看着我,突然起了身,可他的眼神分明就是在告诉我不可能,如果真的人生能够重来一次,在车上,我死也不会再咬古言述了。
现在我真的是进退两难,古言述不可能放我出去,这也意味着我要和他谈条件,双方的利益必须维护。
我轻轻地笑出了声,不论是讽刺还是痛苦,我倒也是没有过度去了,“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资格调查我,把我非法囚禁?”我的家境虽不强大,可我的个性也不懦弱,所以我根本就没必要像寻常女人一样放低身子听着古言述对我的命令。
古言述还是以一副万事只要我想就能做的态度看着我,我的心已经愤懑到接近扭曲。
沉默,在我们两个人之间蔓延。“你在我面前也是难得说了这么多话,尤澜,第一次在酒吧见你,你还是畏畏缩缩的。”
初见古言述的那回,他的洞察力的确很让我诧异,没见其人就知道我不是平常给他端酒的服务生,夜豹般的那个男人,第一眼给了我很大的冲击,或者说是一个烙印,自那以后,我的生活从未安生。
其实我也不是不知道,古言述表面只是k集团的总裁,可他背后强大的组织原型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毁掉一个人,这也是鲜少有公司敢与k竞争的原因,或许古言述从出生起就不仅仅只是一个古言述。
杀人,在当今社会是犯法的,可是道上混的人不一样,他们有公安的背景,有令人震撼的势力,这些人是我这样的职业白领绝对惹不上的一类人物。
我相信,古言述就在其中,还是一个领先的位置,一个女人的生死,转眼之间谁会在乎?单单就只是囚禁在这个房间,谁也不会想到我在这里。
“你在我古言述的面前说的话还真是直,”古言述的脸向我靠近,“你应该也知道,一旦触犯我的底线的人,都是属于什么下场!”
看着古言述的脸在我面前放大,我尽力做出一副不当回事儿的样子,“如果你是想对我怎么样,也早该做了。”我的话中,并没有太多恐惧和胆怯。重病的父亲几乎天天都在和死亡打交道,死亡,已经离我仅差一步之遥。我对我自己并没有什么牵挂,唯独的牵挂只是家人。
“你来这里,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古言述好笑地说道。
“难道你不是一直在强迫我?”我平静地反问让古言述眸子突然暗了下来,古言述对我的强迫,还有一开始的绑架禁锢,这难道都是我情愿做的事情吗?
“尤澜啊尤澜,你跟一些女人似乎有些不一样,不论是直接反驳我还是怎么样,的确是……很特别。”
古言述说着说着突然回过神来,这才反应他刚刚都说了些什么,我看到他的表情很微妙,我一时还读不懂,就在我想进一步去看的时候,古言述已经快速地穿上衣服,整理好西装,在系领带的空档,我看到他冷峻如雕的脸上此时更是阴霾满布。
我看着古言述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什么也没有表示,估计只当是他自己丢了面子才会表现得如此仓促,明明就是实话,却非要掩饰住,古言述这人看着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对待自己形象的这个方面却比平常人在意的更多。
这个时候,我突然注意到古言述已经离开了,门剧烈的闭合声把我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时古言述哪还有个人影,我还真是蠢,刚才的大好机会,应该趁着古言述开门的时候跑出去的。
不过怕是跑出去也没什么用,古言述特地在这里安了几个人防止我趁不备逃出去,就那几个大汉,我怎么可能跑得过?
冷淡的声音从门的另一边传过来,“不好意思,尤小姐,我们执行古总裁的命令,不会放你出去,但是也请你不要再敲门,以免浪费你的力气。”我绝望地后退一两步,跌坐在了毛绒绒的地毯上。是啊,自己已经逃不出去了,从我上了那辆黑色的商务车,我就已经没有机会逃走了吧。
古言述……我要是从来都不遇到你,也许我现在也不会缺席酒吧的工作,也许我的生活也不会如此,你把我的命运给颠覆了。
寂静的晚上,漆黑的夜晚,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正缩在床上的角落里,我想过逃跑,可是根本不可能,我的房门外面有四五个保镖,就连窗户的楼下也有两三个保镖。所以,逃出去的机会是渺茫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准备逃跑了,逃跑简直就是浪费力气,还是安安静静地等待古言述回来吧。但是,就算等待,可能也无济于事吧。
过了很久,我的意识已经逐渐模糊了,就在我快要睡着时,一阵响亮的电话铃声将我从睡梦中吵醒。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酒吧的老板娘。
“喂?”我接通了电话。
“尤澜,你今天怎么没有来?”老板娘觉得蹊跷,以往我都是准时到的。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缺席了两个半小时了,也难怪老板娘专程给我打来电话,“啊那个……虹姐,我可能要请几天的假,昨天老家让我回去一趟,毕竟人在异乡,虹姐你也知道这种感受嘛,不好意思没有提前和你打个招呼,但是真的就这几天,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回老家了啊……没事没事,打个招呼就好,这几天晚上人有点多忙不过来才给你打电话,我到时候让人家小西给你顶几班,到时候别忘了还给她。”老板娘爽快地说道,一说起回老家,我就想起了重病的父亲,也不知道父亲现在的状况如何?是不是缓过来了?还需要多少钱才能完全补得上?
这一笔我正担心的钱,还是首付,关于移植的医学机构,价格自然是高的厉害。
初入职场,是老板娘对自己如此关照,现在也缺了班,本来找这份工作就委托了朋友,上夜班也是为了快点补上医药费。在这之后,我随便跟老板娘唠嗑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我心事重重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此时的美景我也没有时间去观赏了。若是换在以前,我现在还在和父亲老人家他在桥上走,那会还小,父亲很疼我,尽管在那之后,我已经成为了生活的机器。
现在是年轻的时候,刚开始,我想凭着我的一己之力给自己的家庭幸福,现在我有了收入,刚开始工作的我又难以付起首付高达百万的移植手术,这是最保险的办法,也是最能让父亲的身体稳定下来的办法,已经是恶性了,难道我还要恬不知耻地求着古言述给我钱?
我还真是一个贱胚子,生我养我的人有难,我现在却只能缩在一个空间里哭泣,那个我厌恶的男人把我囚禁了,这是我这一辈子莫大的侮辱,我从未体会过被人践踏的感觉,这一次倒是实实在在的。
古言述,古言述,古言述……
我的脑海里一直在浮现他的名字,恐怕不久后就会多一个……我恨你。